去見黃毛的路上，蘇文浩問道：「王哥，這個黃毛的資料有嗎？他的背景和人際關係查了嗎？」
「正在查，這傢伙從小就在街面上混，人際關係太複雜了，需要一段時間。」王有才說道。
蘇文浩緩緩點頭：「如果這個黃毛推翻了之前的口供，那是不是李文華就可以放了？」
王有才一愣，隨後點頭：「話是這麼說，但如果是陷害的話，這傢伙不可能去推翻口供的啊，畢竟他現在一副非常配合政府的樣子，而且說的也是滴水不漏，有什麼辦法讓他翻供呢？」
「用刑？」蘇文浩出了一個主意。
王有才苦笑搖頭：「老弟你真是實誠人，不過我們沒辦法用刑啊，他又不是不招，也不是抵死不從，反而非常配合審訊，態度也非常好，有什麼理由給他用刑？」
死板！
做事真死板！
蘇文浩暗暗吐槽，表情卻說道：「我明白，王哥你們都是政府人員，凡事是講規矩和條例，但我不是啊。」
蘇文浩這話就是想做壞人？
王有才看著蘇文浩：「這也不行啊，用刑誘供的話，不能當成證據的，而且現在的法律，用刑逼問出來的口供，做不了供詞。」
「我可沒準備讓這個黃毛的口供當供詞，我只是想問出他真正的情況，然後抓出幕後黑手，只要抓到幕後黑手了，李文華的事情不就大白於天下了嗎？」
王有才現在主要是想賣個面子給蘇文浩，並且這件事也不算什麼大事，就算把李文華弄成了間諜，也不是多麼大的間諜，坐牢頂多幾年時間。
這麼小的案子，王有才根本就不樂意費心費力。
所以，如果按照蘇文浩的意思來辦的話，雖然程序不對，也有些走鋼絲的風險，但也不是不可以的，只要操作的好，只要黃毛背後沒有比蘇文浩更大背景的人，他王有才一點風險都沒有。
另外剛才海處也打過電話，這種兩頭賣人情的事情，王有才最喜歡了。
王有才也有些意動。
但表面還是有些為難的樣子，看著蘇文浩。
「這……這不太好吧。」
沒在官場混過，可蘇文浩卻看得出來王有才是鬆動了，連忙說道：「王哥，這件事我欠你一個人情。」
「唉。」
王有才連忙擺手，板起臉：「兄弟你這話就過了，什麼人情不人情的，你叫我一聲王哥，那麼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這樣吧，我先去吃個午飯，等回來之後咱再說，你趁著現在有時間，先問問那個黃毛，問完後再決定動不動刑。」
說話間，兩個人到了一個關押室，王有才讓人把黃毛帶到三號審訊室，之後拍了拍蘇文浩的肩膀。
蘇文浩會意的點頭：「多謝王哥了。」
「別客氣，你先跟那個黃毛聊聊再說。」
……
這些當領導的一個比一個精，兩頭討了好自己還不背事兒。
等王有才這邊吃完飯，蘇文浩估計也審訊出來了。
不否認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硬茬，不管你是用老虎凳還是辣椒水，人家根本不開口。
可是，電影電視劇的硬漢，現實中少之又少，特別是現代社會，豐衣足食慣了，哪能受一點委屈啊？別說用針扎你的指甲蓋了，直接拿出針來，估計就能嚇唬住不少人。
「政府，又有啥問題呀？該交代的我不是都已經交代了嗎？」黃毛坐在審訊椅上，很無奈的看著面前進來的人，甭管是誰，叫一聲政府准沒錯。
黃毛剛才正睡的香呢，突擊審訊了差不多一個通宵，好不容易訊完了，剛剛合眼沒多久，這又被叫起來了，靠，還沒判刑呢，就剝奪自由和人權了？
帶著不滿，黃毛的語氣也有點不太好，可能所有人都一樣，都有起床氣吧。
蘇文浩關好門，走近之後，低下頭近在咫尺看著黃毛，這傢伙也是乾瘦乾瘦的，年輕也不大，二十左右的樣子，一頭黃毛染的跟頂著一坨大便差不多，也沒有梳理和打理，整託大便就貼在腦袋頂。
黃毛也看到了蘇文浩，他不認識蘇文浩，之前審訊的人當中也沒有蘇文浩。
「政府，我都交代過了，昨天晚上說了很多，你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翻看口供嘛。」
「老油子嘛！」蘇文浩笑了笑。
「瞧您這話說的，我沒進過幾次警察局，也就是以前偷自行車的時候被抓過。」黃毛咧開嘴笑了笑。
「那也是三進宮的人才啊，有些政策就不需要我多跟你說了吧？」
「政策我完全懂，也很支持，坦白從寬嘛，我很坦白的。您還想知道什麼，您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黃毛點頭，一臉油滑的小模樣。
「那好，我就直接問了。」
「您說。」
「為什麼要陷害李文華？」
「為……？什麼？什麼意思？」黃毛一愣，眼底一抹驚色，但很快掩飾過去了。
黃毛連聲嚷道：「政府，你們可不帶這樣玩我的，我什麼都交代了，口供也寫了，還畫押了，現在怎麼又變成我陷害李文華了？李文華是有點錢，但你們不可能因為這個原因，就讓我背這個黑鍋吧，我都是聽他安排的，都是他安排的。」
這小子還挺滑頭，避重就輕。
看來這些話也是事先都準備過的，說起來一點都不猶豫。
「是嗎？」蘇文浩看著他，笑了笑。
黃毛心頭一緊，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只感覺這個人的笑容很危險，看起來風輕雲淡，但好像在平靜的背後隱藏著什麼猛獸。
黃毛硬著頭皮：「是的，是……」
砰！
蘇文浩一拳砸在了黃毛的肚皮上。
黃毛眼珠子一瞪，噗的一下，悶哼一聲。
「政府……」
這一拳不中，黃毛慘聲大喊，可不等喊出話來，蘇文浩又一拳咋了過去，這一下稍微加了一點力道。
黃毛整個人被拷在椅子上，身體前傾，臉色漲成了豬肝，五臟六腑一陣的扭曲，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不過黃毛這心裡恨吶，老子都這麼配合了，還打？
之前他可沒想過自己會挨揍，頂多就是判幾年，但幾年時間而已，自己還年輕，出來之後能夠拿到一筆錢就足夠了，到時候什麼都找補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