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來了。」
第二天一早，九點，蘇文浩帶著嘟嘟去吃早餐，基本上這個點人就少了。
吃過飯後，蘇文浩讓嘟嘟在店裡跟著她乾媽玩，而蘇文浩自己，說是去賺錢。
跟老頭約定的時間，一見面，老頭微笑的打了一聲招呼，沒了昨天那種急吼吼的架勢。
蘇文浩點頭應了，之後坐在老頭對面。
「怎麼樣，您老今天還想繼續嗎？老規矩一盤二十！」
老頭擺手一笑：「五子棋我真是不太會，我們下圍棋怎麼樣？」
「五子棋您老不太會，但圍棋，我是壓根一點都不會。」
蘇文浩撇嘴：「您老是昨個兒輸怕了吧？不敢來您就直說，沒必要拐彎抹角讓我放棄，不就是二十塊錢嘛，瞅您那小氣的樣子。」
「我輸怕了？我小氣？老頭子我還在乎你這兩個小錢？」
明知道這小子沒好話，但聽完之後，老頭吹鬍子一瞪眼：「圍棋不會，我可以教你的。」
「教我也沒用呀，您老一看就是專家，玩了大半輩子的圍棋，而我才剛學，怎麼可能贏呢？你當我傻？」蘇文浩哼了一聲。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咱們重新定個規矩，我教你玩圍棋，你輸了可以不給錢，但你要是贏了，我給你一盤一百，怎麼樣？」老頭呵呵笑了起來，看來是早就想好了怎麼應對這個小子。
「輸了不給錢？有這好事？」
蘇文浩眯眼警惕：「您老是打什麼算盤呢吧？」
「我還需要跟你一個毛頭小伙打算盤？來不來吧，一句話，你要是沒膽量，認為自己學不會，可以直接放棄，大不了繼續玩五子棋。」老頭也用了激將，他主要是想看看這小子的潛力。
五子棋畢竟格局還是太小了，象棋也不錯，而圍棋，格局就大多了，只要這小子學會圍棋，老頭可以從中看出很多門道來。
蘇文浩一陣沉默。
他也正在考慮，最近的一些變化很奇怪，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跟昨天一樣，辣么的舒爽，整個人就好像融入了自然中，好像回到了母親的懷抱，每個細胞都在吟唱。
大腦的運轉速度也格外的快，特別的清晰。
他也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大腦真出了什麼問題。
昨天還想過，會不會是因為突然的昏迷之後，因禍得福，大腦二次發育。
試試看吧！
「行，我學。」
老頭嘿嘿笑了起來。
……
圍棋屬於國棋，也是世界上公認為最複雜的棋盤類遊戲。
說是遊戲，但其中包含的文化、文明、豐富的內涵，都是千年傳承下來的人類智慧結晶。這是往大了說，聽起來是不是很高大上？
而往小了說，人生如棋啊，地為盤，人為子，玩透了這種東西，萬物皆為棋子。
呃，這貌似還是往大了說。
咳咳。
再小一點。
棋盤上，縱橫交錯十九條直線，將棋盤分成三百六十一個交叉點。
可別小看這些交叉點，這其中所包含的變化，那是三百六十一的階乘，理論上比這個還要多，因為圍棋的規矩會增加變化的量級，所以，基本上，圍棋所包含的變化，是無窮無盡的。
其中的智慧，不言而喻。
這貌似也不小。
唉就這樣吧，再往小了說，就只能說強身健體了。
圍棋這東西可以說是非常複雜的，絕對不是短時間能夠學會，老頭也沒急著讓蘇文浩上手，而是很耐心的教導。
從規則開始，怎麼定輸贏，怎麼行棋，什麼是提子，禁著點等等。
還有各種棋盤術語，官子，布局，騰挪，拆，擠等等，幾十種，各有代表。
抽空還介紹了一下圍棋的一些等級，段位，也就是圍棋的文化。
邊講，老頭一邊拿著棋子在棋盤上筆畫，做示範，講示例，就像一個純粹的圍棋老師。
蘇文浩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提問，就這麼認真的聽著，看著。
轉眼近一個小時，老頭口渴了，也講完了。
蘇文浩很是厚道，看老頭舔了舔乾澀的嘴角，他起身去買了兩瓶礦泉水，算是感謝教導之恩吧。
雖然圍棋這東西不是蘇文浩喜歡的，但這可以賺錢吶。
蘇文浩本身就不是那種有情懷的人，更不是那種有信仰的人，只是勞苦大眾罷了，千萬人之中的那個一個不起眼的傢伙，情懷和信仰是什麼？呵呵，拜託別鬧了，哥還要上班呢！
沒錯，這就是小民思想。
也是無奈的思想，都是為了活著嘛。
這並不丟人！
說了這麼多，就是想說，蘇文浩為什麼只買礦泉水，而不是買飲料，因為礦泉水比飲料便宜。
「大概就是這樣，我能想到的，基本都說了。」
老頭喝了一口水，笑呵呵的看著蘇文浩：「你可以回去找一些關於圍棋的影像看看，瞧瞧人家的布局，然後把不懂的一些記下來告訴我，如果你的資質不錯，半個月吧，應該就能入門，到時候咱們就能開始對弈，每次我幫你覆盤，這樣你的能力應該提升的很快。」
蘇文浩點了點頭，其實腦中大概有了幾條思路，老頭講的東西比較多，也比較雜，甚至有一點雜亂無章，畢竟不是專業的圍棋老師，沒有提前備課，也沒有上課的經驗，基本上是想到哪裡就說哪裡。
還好蘇文浩現在腦袋裡非常清晰，不然真心會被他說糊塗。
將礦泉水瓶放下，蘇文浩看著老頭：「那學習圍棋的這段時間，同時，我們還是玩五子棋吧？」
「還玩五子棋？」老頭一愣，他可沒準備繼續跟這小子玩了，倒不是錢的問題，就是他不精通，而且五子棋的布局太小，他的優勢都發揮不出來，玩這個，基本上是找虐。
「不玩五子棋我吃什麼？」
蘇文浩學著老頭的模樣一愣：「看您老的年齡應該是退休了，可我沒退休啊，我一個朝氣蓬勃，年輕力壯的大小伙兒，放著工作不去，放著賺錢不去，就陪著您下棋？您老好意思？」
老頭樂了：「敢情你是指望五子棋來生活呀？」
方旭搖著頭：「我開始可沒指望，是您帶我入行的，現在又用錢的誘惑來讓我學習圍棋，要是沒錢，誰學這個呀？再說了，學成之前的這段時間，我總不能不入賬吧？我吃啥？我喝啥？而且沒有入賬，我哪有錢給您買礦泉水喝？」
老頭啞然失笑，拿起礦泉水喝了起來。
這小子吝嗇的模樣，真的很討厭。
蘇文浩見老頭裝出一副我沒聽見的樣子，臉色一沉，伸出手：「礦泉水的錢，還給我。」
噗！
老頭一口水噴了出去，老臉漲紅，差點沒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