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慾望的樂園

丘野鍾子的床上面掛著從天花板垂下來的帶花邊的大幔子。簡直和中世紀公主的床一樣。

在寬闊、舒適、鬆軟的床上,她只穿著一件睡衣在那躺著,薄薄的夏天用的羽毛被,放在床角處,並沒使用。她那豐滿的姿態幾乎完全顯露出來。

這個房間是她一個人的獨立王國。除了照顧她的女僕之外。誰也不能進。但是,此時如果不小心,讓他人進來了,一定會對她這個大膽的寢姿而吃驚。

她把兩條大腿充分地打開,簡直是女性寢姿中想像不到那樣的大膽的姿態。

但是,這是有原因的。

她在六歲時和母親分別,直到來月經初潮的十三歲為止,一直在新宿的崔頭兒那裡生活。偶爾由於「工作」乾的好,崔頭兒給點兒好吃的。平時過的是吃上頓沒下頓半飢半飽的生活。

因此,在發育最重要的時期,她嚴重地缺乏營養。就象春天到了花就要開那樣,她的身體不久就要開化成事真正具有女性美的時候,不知從哪裡出了障礙,受了毛病,一到晚上,腿肚就發燒、發酸,一直不能很好入睡。

這個癥狀現在在醫學上叫作一種維生索缺乏症。但多數人還不知道是怎麼得的。她不蓋被,把腿張開,一時能減少些痛苦。因此她的寢相不太好。

現在她可以說是享盡人間榮華富貴。滿腦考慮如何使用百億日元的問題,但幼小時貧困和痛苦的環境給她帶來的影響是深刻的。

這時,枕邊電活鈴聲響了。

深夜來電活一般都有重要事情。

「哎呀!還沒睡呀?」

突然闖入耳鼓的是熱海的天堂的聲音。

「是先生嗎?」她吃驚地問道。

除了從這裡去熱海要求面見談話以外,從對方主動向這裡打電話聯繫,迄今為止,還是史無前例。

她緊張起來。

「嗯,有件急事想跟你談。你現在給我聽著嗎?」

「是的,在聽您講話,先生的事就是我的事。」

「哎呀,與其說是商談還不如說是命令。現在我也終於捲入這場騷亂中去了。」

「所謂騷亂是怎麼回事?」

「這些日子非常緊張的『三人爭天下』嘛!」

「啊!」她很吃驚。

因為和自己有密切的關係,所以,她慌亂而急切地問:

「那麼,先生是哪一派呀!」

「我支持現政權。在日本的政冶上,一般人自己一旦有了地位,自已就不願意再退出歷史舞台,現行當權者很少有失敗的,主義主張另當別論,從自己利益出發來考慮問題,任何時候跟隨現職的領導者保准沒錯兒。」

鍾子對政治這個東西還不太明白,但她所考慮的大概還有別的什麼因素吧。

「聽說,你肯出二十億,要使幸田派獲勝,那是稍微遲了一點兒。目前大勢已定,不要做勞而無功的事,這就是我的命令。」

「您是在什麼地方聽說的這件事?」她更有點驚異了。

「這樣的事,就是坐著,也能自然地進到我的耳朵里,。和你有聯繫的那個通產大臣這一次不行了,不過五六年,在政界他將完全沒有立錐之地。很袂就有新的候迭人,他很可能落選。也可以說他已經沒有政治生命了。所以你不要和他搞得太熱乎了。」

「但是,我想讓一個人當文部大臣……」

「那我也知道。你報恩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從現在情況來看,那個人當大臣還是有點理不順。等下次選舉再考慮吧。幹事還得有個順序嘛!把百億日元用到別什麼地方去吧!」

接著電話掛斷了。

她在黑暗中睜開了眼,開始考慮問題。

好不容易堅定了踏入政界,奪取天下的意志。但佐川先生的命令使這個信念徹底粉碎了。政治這個東西似乎決不象她所考慮的那麼甜美。而今天堂親自參預了政界活動,自己卻沒和他站在一個立場上。所以這樣做是行不通的。

怎麼辦呢?

現在這百億日元,象一塊巨石重重地壓在她的心口。必須藉助它挺身步入政界的心情,怎麼也不能平靜。

越睡越覺得難受,漸漸地興奮了起來。

於是她拿起枕邊的播話機呼叫。

醉眼朦朧似的女僕進來了。

「主人,有什麼吩咐?」

「把耕助給我我喊來。」

「把他叫到這個房間來嗎?」

女僕人呈現出異樣的神色。因為在這個公寓中佔一個單元的她的居室中從未讓男人窺視過。

她對這個帶有懷疑表情的女僕斥責道:

「快點兒給我叫來!怎麼這麼磨磨蹭蹭?」

阿郎道爾·張立即被女僕叫醒。他的寢室在這一單元大門附近,離主人寢室隔三間屋子的地方,他的任務是保衛這一單元所有房間的安全。

他穿著一身西式睡衣,怯生生進到了主人的寢室。因為他這是第一次進入這個房間。他新奇地審視著豪華房間的一切。深夜,他被特意叫到這個房間來,實在難以理解主人的意思。他簡直象一個淘氣調皮被人責備的孩子似地恐懼地站在那裡。

她又斥責起阿部道爾來。

「雖說叫你到女人的房間來,也不用象你這樣,我又不能吃了你。」

「是!」

「立即吻我!水平要高一點。因為怎麼也睡不著,太難受……不過,這裡是女人獨身房間,雖然在床上慰問我,也不許產生奇怪的情緒,否則,我可饒不了你。好啦,快一點兒,高水平地為我服務!」

她把睡衣什麼的全部脫光,躺在床上。

阿部道爾跪在某個角落,首先從雪白園潤的腿部的腳尖開始,遵照女主人的吩咐進行服務。

對於他來說,這個主人比寶玉還要重要,是他心尖上的寶玉。

阿部道爾的愛撫涉及到了胸部,這時,電話鈴響了。

「是的,我是丘野。」

她立即拿起電話聽簡。

「我是通產大臣……啊,啊,那個,那個文部大臣的事……我和幸田先生研究過,要想當大臣恐怕有點無理,不過可以當個文部內的藝術局長什麼的,怎麼樣?能接受我這個條件嗎?」

看來,他們急切地想要得到這二十億!

但是,鍾子對於總裁選的熱勁已經冷了下來,天堂已經支持現政權,這樣一來,援助三選的少數派就沒有意義了。

「您特意給我來電話。不過,因為我又受到了其他派閥的邀請,他們的條件更高一些……」

她這樣同答道。

「你,那麼就,太不講……」

大臣拚命地杭議著,但他知道自己的政治壽命也不長了,所以毫無辦法。

「您特意和我聯繫,實在對不住,但就是由於這個原因,所以……」

說著,她就掛了電話。

「耕助,這一次事情成功後,我和你結婚。現在,我擁有百億日元,在什麼事情上,我都將以一個夠派的經濟家立在世上……不過,你和我結婚時,或者切斷阿基里斯腱或者刺瞎眼睛,到底實行哪個由你自己選擇決定。我是決不容許我的丈夫隨心所欲地去看其他女人的姿態或者自由自在地外出閑逛的。耕助,你是有魅力的。一定會使別的女人發生騷亂。這樣一想,從現在開始就生氣,心情就不能平靜。耕助,這個條件你能理解嗎?」

「能和社長結婚,要我怎麼做都沒關係。」

過了一周時間。

政局穩定了下來。不用說,過去的那個通產大臣被免職,從總裁直轄派中又有新人出任了通產大臣。

這個任命儀式結束不久,突然從新大臣那裡向丸金商事打來電話。

「是丘野社長嗎?」

這是一種年輕、精神十足的聲音。

「是的,我是丘野。」

「我是這次新任的通產大臣。」

「啊!」

鍾子驚異萬分,大臣剛上任不久,各種各樣的事物堆積成山,偏偏在百忙之中給我打電話呢?

「我從天堂那裡得到了方方面面的關照,這次大臣的就任,也是由天堂先生的強力推薦才得以實現的。」他坦率地說。

雖然還沒有見過面,從聲音語調中就能知道,他一個很直率的人。

「我也得到了天堂先生的照顧啊!」

鍾子一邊回答一邊想,熱海山莊的天堂的影響力是多麼強大啊。

「實際上給你打電話,別無他事。今晚能抽出三四個小時時間嗎?……」

「哎!可以。大臣是不是要請客?」

「不,請預先在家把飯吃得足足的。如有可能,臨來時最好再帶一飯盒飯。」

「帶飯?」

怪事啊。他對此沒作回答。

「再說一下服裝問題,長簡靴加雨衣,如有可能,請不要穿裙子,而要穿西服褲。和你一塊兒來的有四個人就可以了,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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