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總統的免罪符

「到嘴裡的肥肉卻要被人搶走了,也難怪你們新世界公司要火冒三丈呢。」津場說道。

「我們現在正利用被稱為林政權支柱的金時學首相和丁陽明國會議長,千方百計地阻止福本和林攜手,但是拿握著軍隊和KCIA的林的力量仍然十分強大。」

「最近林接連以偷稅逮捕了昔日的盟友大朝鮮航空公司的張經理,以涉嫌走私美元逮捕了高句麗財團的總軍師李昌國——恐怕你也知道吧,這個人在獄中發表聲明將自己相當於600億日元的私產全部獻給林大總統的自由共和黨以換取活命而相當出名的,甚至還以偷稅和使用冒牌原料的罪名逮捕了與林和KCIA融為一體的天聖君幸福協會的下屬組織人蔘製藥廣的經理,有人說林這是為了平息與論而採取丟車保帥,迷惑視聽,也有人說是為了除掉知道內幕太多的人。其實並不僅僅如此。

「因為被捕的這些人在向林總統支付忠誠獻金的同時,還極秘密地向一直瞄準繼承林的總統寶座的金首相和丁議長獻上了幾億元,以求在林倒台後仍能獲得安全保證。但事情敗露了,觸痛了林的痛處。」

田代接著說道:

「林大總統的日子過得好傢也不安泰,一方面在國外購買亡命用的土地,一方面將錢紛紛轉入日本、美國和瑞士的銀行,同時還試圖將濟州島建成朝鮮半島的台灣……」

「是不安泰。在總統的屋頂直升飛機場時時刻刻都有五架林備以逃命的飛機待命,為了無論什麼時候坐上就能立即起飛,總有一架直升機的發動機按著林的吩咐是不熄滅的,但是,目前林還具有作為獨栽者的充分實力。」

「……」

「因此,我們想和你們做個交易,說得乾脆一點,就是想請你們去狠狠地教訓一下沖山——福本派的爪牙們。沖山——福本一害怕也就再也不能妨礙新世界康采恩了。」田代一口咬斷了煙嘴說道。

「那麼,報酬呢?」

「在你們教訓那些傢伙的過程中,你們所弄到的錢可以都歸你們。」

「那麼,新世界康采恩就什麼也不支付嗎?」

「我們提供情報代替報酬,還可以告訴你們被攻擊目標的弱點在什麼地方。甚至,如果必要的話,新世界康采恩的僱傭兵可以作為援助部隊供你們驅使,並且為你們提供逃跑的途徑。怎麼樣?」

「……」

「還有,你們在教訓那些跟著沖山——福本派不擇手段撈錢的爪牙的過程中,如果發現了沖山——福本他們的某些賺錢手法,將之告訴我們的話,我們可以當作情報加以購買。至於價錢依情報的內容而定……」

「……」

「你自已覺得如何?」

「我個人覺得可以。你覺得怎麼樣?」津場向一直保持著沉默的浜野問道。

「我也同意。」

「好了。岩下和本城就由我和浜野去說服。」津場笑了。

「那麼,達成了協議,互換合同就免了,干一杯怎麼樣?還有,不知這是不是多餘的話:一旦有你們被迫不得不離開日本的時候,會讓你們乘坐新世界康采恩輪船上秘密出境專用的高級隱秘船艙,將你們送到美洲、歐洲或非洲去。當然,難辨真假的護照和就業許可證也不會少的啦。並且與此同時,還將把加拿大、美國、瑞士等國政府或州政府所頒發的那些國家的護照、身份證明和駕駛證一併交給諸位。」田代說著,倒了滿滿的一杯法國白蘭地。

……

那以後已過了一個半月左右。

也就是津場他們襲擊了山內和山內的弟弟鈴木過了半個月之後。

那次從鈴木那裡搶來的20億元現金,已經轉入了瑞士銀行。

並且,從鈴木和山內那裡逼問出的情報也已經被新世界康采恩、香杉的軍師田代以5000萬日元買走了。

這天夜裡,確切地說是將近黎明的時候,津場、岩下、本成三個人正躡手躡腳向位於赤坂山王下的KCIA的地下銀行靠近。

這一帶是夜總會、高級夜總會、深夜快餐店和有胡鮮藝妓伺候的高句麗人屋林立的熱鬧的一角,但一到天空有些發白的這個時候,行人也變得極為稀少了。

KCIA的地下銀行掛著一個寫有統和不動產的表面招牌,這是一撞地上四層地下三層的小巧而舒適的樓房。

和那幢樓隔著路相望的地上七層地下三層的比較大的一幢樓便是韓國系統的暴力組織南天會的根據地,公開對外則稱為泛亞洲歷史研究所。

田代曾向津場他們交代過,統和不動產樓和泛亞洲歷史研究所樓的地下三層有隧道相連。由此就可以知道南天會其實是KCIA的暴力代行組織,不過詳細的情況則要津場他們自己去調査。

津場他們是坐著一輛偷來的換了車牌,並且將寫在車身上的公司名字加以塗改之後的帶有鋁合金行李室的中型卡車來的。

現在,那輛中型卡車的車門和沒有窗子的鋁合金車身上寫著的是「北海道鮮魚特急配達KK」的字樣。

津場他們將遮陽帽的帽檐壓得低低的,身穿一身不易發出聲響的羊毛工作服,腳上穿著橡膠底的長統作業鞋,悄悄地聚在了統和不動產樓的後門。

不過,他們聽田代說過,不單單是前門,後門上也同樣地安裝了特製安全鈴,只要裡面的人事先將開關打開了,門哪怕只給開了細細的一條縫,鈴就會響起來。

現在這個時候,不用說,非常安全鈴的開關肯定是開著的。

所以,津場他們決定打碎門右首一間黑屋子的玻璃窗進去。

津場在一個防風打火機的高壓氣罐口安上了一個調節器,然後用火機點燃了急速噴出的燃氣。動了動調節器將火力調猛成一個小的燃燒器之後,開始用火焰燒烤窗玻璃。

岩下則從塑料袋中取出一塊濕毛巾,本成掏出一卷塗水膠帶。

津場的燃燒器一離開燒燙的玻璃,岩下馬上就將濕毛巾按了上去。

被急劇冷卻的窗玻,一下子裂開了。

本成將膠帶貼在已裂開的玻璃上。過了兩三分鐘,已裂成幾部分的玻璃便粘在膠帶上被卸了下來。三個人把破碎的玻璃藏到了路邊垃圾箱里。

三個人用尼龍長筒襪蒙上臉,左手拿著裝了消音器的手槍,從窗子跳進屋裡。

右手裡,津場拿的是用鋼琴絲製成的套索,本成拿的是超小型循環飛鏢,岩下拿的則是一把尖刀。

三個人跳進去的層子里沒有人,是一間對外從事房動產買賣的辦公室。於是三個人到了走廊里,開始在一層的各個屋子裡尋找。

輕輕地打開一層盡頭的門,這裡原來是值班室。小燈泡發著昏暗的光。桌子上倒著吃剩下的朝鮮泡菜和朝鮮式烤肉,還有被磨碎略燒烤的青豆,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床在屋子的右側,是個上下兩層的床,上衣、褲子和裝有手槍的槍套都掛在那裡。

在這個值班室的盡頭,能夠看到一架延伸到地下的樓梯。床上的兩個人,好像是醉了,睡得死死的,鼾聲震耳欲聾。

看到這些的本成將飛鏢放進皮鞘中然後收進口袋裡,隨即掏出了用作毆打兇器的高爾夫球棒。

津場和本成向上下兩層的床頭撲了過去。本成的球棒已經打在了下床男子的頭上,上床的那個人對這個擊打聲剛一反射性地抬起頭,便已被津場的用鋼琴絲製成的套索緊緊地勒住了。

被高爾夫球棒狠狠擊中頭部的那個傢伙轉眼就昏了過去,而被津場用鋼琴絲套索緊緊勒住脖子的那傢伙則拚命地用手去抓頸部的套索,一點聲音也發不出。

岩下乾淨利索地一刀就切斷了被勒得眼球幾乎要暴出來的那個傢伙的跟腱。

在這期間,本成則剝光了下床早巳昏厥的那個傢伙,用東西塞住了他的嘴,將手腳都給綁了。

「好了吧?」津場小聲問道。

「給他鬆鬆套索。如果你要膽敢亂喊的話,就像絞小雞一樣活活地絞死你。」

那個男人像摔跤運動員示意認輸時一樣,用右手在床上敲了兩三下。

津場鬆了松套索。

被鬆開套索的那個男子發著噝噝的聲音貪婪地呼吸著空氣。因為在胃裡蒜和灑精混雜在一塊,滿嘴的怪味。

「你的名字?」津場問道。

「朴……朴……朴承晚。」

「下床的那個傢伙呢?」

「叫李益烈。」

「你們都是KCIA的成員?」

「啊?!對,是下級小卒子。」

「其他人在什麼地方?二樓還是在地下?」

「夜裡只有我們二個人——今天晚上……別的人上午9點才來。」

「你知道這是地下銀行嗎?」

「不知道……真的……我只不過是個夜警……」

「是嗎?你想死吧?殺了你,我們讓姓李的說。」

津場手上又緊了緊,鋼琴絲的套索便劃破了皮膚,深深地勒進姓朴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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