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分贓

「如果我當時知道粟口先生的實力的話……」山口嘆息地說。

「二戰一結束,」津場邊說邊拉了拉面罩,隨手又拿起一根香煙,「作為A級戰犯的粟口便進了監獄,與他的部下也就是後來的沖山首相和晚輩葉山,兒島等人關在一起……」

「他把一部分財寶和鴉片贈給了佔領日本的美軍,因此被釋放,並與CIA簽訂了秘密協議書……哦,這和兒島、葉山的釋放條件相同。另外粟口還為沖山的出獄到處奔波,因此沖山就不得不聽命於粟口的吩咐了。到後來沖山也成了CIA的一員。被釋放的粟口憑藉自己的財力很快就在政界東山再起,曾三次擔任法務大臣,以各種理由將在一件疑難案件中受牽連的沖山、沖山內弟的部下也就是曾任首相的江藤和當時任大藏省主計局局長即現任首相福本等從獄中解救出來。」

「20年前,當沖山第一次組閣的時候,粟口便不再擔任任何職務了。但是他在背後曾誇下海口說,在他之後的法務大臣都將是他的門生。」

「給逗子留下的10萬坪土地中,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給粟口修美術館,他建美術館是為了收藏在戰後從斜陽族手中便宜買下來的傳世之寶、貴重文物和極有價值的美術作品以及世間少有的寶石。明處讓別人以為他是在把玩珍寶,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但暗地裡他卻操縱著整個日本的政治。」

「粟口的美術館是以財團法人的名義建的,所以納稅很少,但這一般人並不知道,與他接觖很少的有識之士也不知道他的偽裝。」

「栗口美術館是由暴力團關東聯盟把守的,擔當粟口私邸警衛的是國際統合連合的人。他也向關東聯盟付保護費,但付的不是錢而是在戰爭中運來的毒品。」

「粟口發動了消滅毒品的運動,常常在電梘中露面大肆宣揚,但其目的不過是為了抬高自己手中的毒品的價格。聽說他手中的毒品,光海洛因就有10噸之多。」

「這只是其中的一點點,除了大肆贖職之外,幾乎所有的場合,粟口都是在胡說八道。沖山這個狗腿子一組閣,作為調停者的粟口,行事做事可能更方便了吧。」

「我那時從來就不知道沖山是個那麼大的人物,」山內痛惜地說,「所以我就拒絕30億日元的捐款。大概一個月之後,粟口又派人來了,死乞白賴地央求我一定要為粟口美術館捐款……這次的數額降到了20億日元。」

「這次你又拒絕了吧?」

「拒絕了。第二天檢察院和稅務廳就到我的研室所來調査了。真是當頭一棒,我被懷疑犯了詐騙和偷稅漏稅罪。他們沒有將我送進監獄,但是他們說我應當交納所得稅和重加算稅以及延滯稅,以我在銀行的50億日元存款、公司股票以及不動產作抵柙。」

「好像是有那麼回事。」津場一邊聽,一邊沉思。

「正在我茫然無所知的時侯,」山內接著說,「粟口先生又派人來了,說如果痛痛快快交了稅金的話,那麼以後的事就容易辦了。最後他還著重強調讓我考慮考慮捐款的事。他讓我三天之後給他答覆。於是我便找人搜集來有關粟口的情況,當我知道了粟口先生的實力之後不禁仰天大笑起來……」

「三天以後,我巧妙地從被查封的存款中提出20億日元現金,帶著它和粟口派來的人一起到了粟口美術館。在那兒我見到了葉山先生、兒島先生。粟口對我說要學著點兒。」

「的確該學學。」津場在旁邊不無諷剌地插了一句。

「談話中,沖山先生也看了我一眼,卻什麼也沒說,就到別的房間里去了。粟口先生看了看從十幾口鋁箱中取出來的堆積如山的鈔票,對我說,以後我們就是同舟共濟的朋友了,為了我們的事業一定要努力奮鬥。」

「事實正如粟口先生所料,詐騙和貪污罪是不起訴的,至於我的個人所得稅問題,國稅廳把我當作統合相互經濟研究所的法人,給研究所掛上法人招牌以後,就把研究所的所得看成是我個人所得了。企圖把我列為刑事案件的檢察廳也含糊其辭地不了了之了。」

「挑起擠兌風潮的會員也被關東聯盟給鎮壓了。曾經一度驟減的會員,現在卻比以前增加了許多。」

山內說到這裡,津場接道:「總之,經過這場偷稅、詐騙和貪污的虛驚之後,你深深感到了同國家權力或政治後台老板相勾結是有必要的,是不是?」說完,津場的嘴邊露出了一絲冷笑。

「當然。一隻狼的力量是有限的。多虧了那些先生們,他們勸我制訂一個互助協會管理法。但是,法務省、大藏省和經濟企畫廳這三個部門中,由誰來作領導呢?因為這三個部門都是相關聯的,由誰來領導誰的問題,都是應盡量迴避的問題。所以出資法的修正到底怎樣才能具體化,就是解決不了。而且我們的研究所,明年就將被認可為不付稅的宗教法人了,名字是:天下統一會……」

「閉上你的臭嘴!」津場憤怒了,平靜了一下又問:「你到底給那些政治家和黑幫多少錢?」

山內緊閉著嘴扭過臉去不予理睞。大概是麻木了吧,這時的山內倒不覺怎麼痛苦了。

「好,你不說,我非讓你說不可!」津場臉上露出殘酷的冷笑。

這時,本成和岩下已經用毛巾擦凈身子,穿上了衣服。他倆走過來按住了山內的雙手,本成踩住了他的左腿,不讓他動。

津場手中拿著那把鋒利的刀子將系在山內下身的細繩挑斷,山內像殺豬一樣嚎叫、掙扎著,臉上的表情如瘋子般可怕,低頭向自己的下身看去。好像是麻痹了,他並不覺得疼。

本成和岩下鬆了手。接著本成從櫃檯里拿出了一瓶伏特加酒對著山內的下身噴去。這個辦法很有效,只是過火了:山內眼睛往上翻,就暈倒在地。

「讓他昏過去可不行,這可不行……」本成嘴裡嘟噥著,邊划了一根火柴向山內的下腹伸過去,用火點著了具有揮發性的酒精。

山內從極度痛苦中醒了過來,嘴角滲出了血。

「求求你們,給我打一針嗎啡吧!」他一邊喘一邊哀求著。

「如果你說實話,別說打嗎啡,就是海洛因都給你用。」津場笑了笑。

「你……你們這是強行逼供,這種證據是毫無價值的,所以我說什麼都沒關係。」

「如果你從一開始就說了這句話,不就免去了這些皮肉之苦了嗎?你對粟口他們就那麼忠心耿耿,都到現在了,還不一下子說出來?」

「我每年給粟口50億日元,其中30億日元是給沖山先生和福本總理等沖山派人物的,另外粟口先生拿出5億給愛國團體。」

「葉山先生每次從我這兒拿走3億日元,兒島先生是1億5000萬日元。」山內的聲音像蚊子在嗡嗡。

「給暴力集團關東聯盟的呢?」

「遵照粟口先生的命令,一年6000萬。除此之外,如果再讓他們干別的,那麼每次幹完活之後就給幾千萬日元的獎金。」

「什麼?讓他們干別的什麼?和保護費有什麼不同嗎?」

「就是殺掉那些企圖將我們的統合連合經濟研究所的內幕捅出去的事務局的人。另外,有時也讓他們幹掉那些企圖來敲詐勒索我們的傢伙……」

「如果你要是讓關東聯盟來對付我們的話,你要付多少錢?有意思。你是不是就要破產了?關東聯盟就是買墓地還來不及呢……再說說你還給誰錢了?」

「每年送給福本先生、大田幹事長等田口派12億日元……總之,現在的福本內閣的主要部門都被田口的大臣掌握著,所以不能不和田口先生聯手。」

「還有呢?」

「給樺島前副總裁、任會長的保守派長老會每年4億日元。」

津場聽了皺皺眉,自言自語道:「樺島……是不是和沖山一樣的政界的韓國院外活動集團的頭目之一?沖山作為原首相,是保守黨長老會的名譽會長。那麼說,給長老會的錢中,沖山也會提成,是不是?」津場問山內。

「沖山除了錢,他什麼都不愛……」

「一隻找食的鬣鼠。長老會的其他人都叫什麼?」

「江藤首相死了……還有前眾議院議長岩田、海山、後藤等各位先生,還有瀨戶原保守黨總務會長……」

「其他的呢?還有哪些傢伙參與分贓?」

「給保守黨一新會口億5000萬日元……」

「還是韓國的院外活動集團嗎?腳踏田口和福本兩隻船的流泯無賴一人還不到1000萬,他們不找你的麻煩嗎?」

「這有那些上了年紀的政治家和粟口先生替我壓著呢。粟口先生只要說一句話,保守黨一新會的仲剛、岸山那幫無名小卒就得進監獄。」

「還有呢?」

「下面就是給幾百萬元的小人物了。你知道我是個弱者,好不容易掙來的錢又都被人家敲詐去了。」

「雖然你這麼說,可怎麼大樓、土地一個勁兒地買呢?上了保險的信徒一旦出了事故,你又很快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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