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禍天災

凌渡宇回到營地時,是翌日的黃昏。

趁雲絲前沐浴休息,凌渡宇將整件事的始末詳細地告訴了沈翎。

沈翎道:「形勢發展到這地步,為什麼你不找個地方讓雲絲蘭和阿修避避風頭?」

凌渡宇嘆了一口氣道:「以王子的勢力,只要他懸賞一個金額,即管躲到天腳底,也會給他找出來。你這邊又怎麼樣,照理我們開採的班底中,應該混進了不少他的人,他一個電話便可引起我們很大的麻煩。」

沈翎露出個狡猾的笑容道:「昨晚你在王子處逃出來後,不是給了我一個警告電話嗎?由那一刻開始,所有對外的通訊都給中斷了。」雙手作了個爆炸的姿態。

凌渡宇莞爾道:「不愧是老狐狸,我們現在是與時間競賽,開採發展到什麼地步?」

沈翎低聲道:「工程夜以繼日地進行,任何一刻,也可能到達那東西。」

凌渡宇精神一振,放在檯面的無線電話沙沙響起,艾理期的聲音傳來道:「沈博士!油台這邊發生了很奇怪的事,請立即過來!」

兩人霍然對望。最重要的時刻終於來臨。

十五分鐘後,兩人爬上了鑽油台。

所有人集中在鑽洞旁。濃煙從油井中不斷冒出來。

沈翎當先大步而行,艾理斯迎土夾道:「下面有很奇怪的硬物,鑽頭沒法穿破,反而因磨擦產生的高熱,鑽頭也熔掉了。」

沈翎想也不想便道:「將鑽頭吊出油井,準備升降機,我要親自下去看。」

艾理斯沉聲道:「沈博士,我有一個要求。」

沈翎一愕道:「說吧!」

艾理斯道:「下面是什麼東西?」

沈翎笑道:「假若我知道,為什麼要下去看。」

艾理斯道:「我是有理由這樣問的,因為我們用的聚晶鑽頭,即管最堅硬的礦層。也可破入……」

凌渡宇一拍艾理斯的肩頭,道:「老艾!事情很快有分曉,時間無多,快些去辦。」

艾理斯猶豫片刻,終於轉身去了。

沈翎來到凌渡宇身邊,臉色出奇地陰沉。

凌渡宇奇怪地望他一眼道:「終於到達了那東西,你不高興嗎?」

沈翎望數十名忙碌工作的人,嘆了一口氣道:「有一個問題,你和我都忽略了。」

凌渡宇道:「飛船就在下面,有什麼大不了的問題?」

沈翎望向凌渡宇道:「我們怎樣進去?」

凌渡宇目定口呆,他想到沈翎的問題了。一直以來,他們想通往地底找到飛船,但飛船的物質既然是由不能毀滅的物質造成,他們憑什麼可以進入飛船內。

當鑽頭吊離鑽井時,已是翌日早上六時半了。

鑽頭熔化成一小截廢鐵,完全變了形。

以艾理斯為首的幾位工程師,不能置信地審視變了形的聚晶鑽頭,這是石油行業中聞所未聞的怪事。

沈翎對鑽頭一點興趣也沒有,親自命令工人把鑽頭移開,換上載人的升降機。

凌渡宇問艾理斯道:「什麼時候可以下去?」

艾理斯道:「清理鑽井大概要四至五小時,正午後應該可以了。」跟壓低聲音道:「你是否覺得山那星那傢伙神態古怪?」

山那星是唯一的印度籍工程師,這時他站在另一位美國籍工程師威正博士身旁,神態緊張,不知是過份賣力,還是另有圖謀,一直以來,沈翎和凌渡宇兩人都懷疑他是王子派來監視他們的人。

凌渡宇聳聳肩胛,道:「你看緊他,有什麼問題再通知我們。」

艾理斯還想說話,沈翎走了過來道:「小凌!我們來了貴客,來!我們一齊去。」

凌渡宇奇道:「什麼人可以把你從這心肝命碇的鑽井移走?」

沈翎老臉一紅道:「是你和我的共同小情人:海籃娜。」

凌渡宇恍然,在沈翎的老拳捶上他的脊骨前,閃身前行。

兩人興高采烈來到營地簡陋的會客廳時,海藍娜急不及待迎上來,兩人自然地伸手攙扶,三個人,三對手握在一起。三人同時一呆。

凌渡宇握海籃娜的左手,同握她右手的沈翎苦笑道:「真的要一人一半嗎?」

沈翎甩了甩一臉的大鬍子,以老大哥的口吻道:「你這麼多女人,讓了這個給大哥吧!」

凌渡宇嘆了一口氣道:「打死不離兄弟,好吧。」將手握的縴手,故作無奈地遞給沈翎。

沈翎老實不客氣接了過來,乘機張開大口在滿面通紅的海藍娜俏臉上吻了一下。

海藍娜不堪鬍子的騷擾,向後仰避,同時把一對被當作貨物交來換去的玉手抽回來,道:「你們真是愛玩,人家焦急到要死了!」

凌渡宇笑道:「不要死,你死了,我們的大探險家定會一死殉情,追隨泉下。」

海藍娜輕撥額前劉海,緊張的神態鬆弛了少許,氣得噘小嘴說:「我打電話來,電話又不通……」

這時雲絲蘭走了入來,招呼道:「海籃娜!你好。」

海籃娜一呆道:「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凌渡宇道:「這個遲些再說,來!先說你來的目的。」

眾人坐了下來,海藍娜望了雲絲蘭一眼,欲言又止。

沈凌兩人立知海藍娜此行和王子有關,大是凜然。

沈翎道:「都是自己人,放心說吧!」

雲絲蘭冰雪聰明,表白道:「我離開了王子,且已變成他欲殺之而甘心的人。」

海藍娜不敢接觸沈翎那灼熱的眼,望向凌渡宇道:「王子和達德問的大火拚……」

眼光轉到雲絲蘭身上續道:「你們一定早已知道,我也一直非常留心他們間的事,前天凌晨時分,達德不知用什麼方法,摸上了王子的巢穴,雙方發生了迄今以來最激烈的戰爭,兩邊均傷亡慘重,但整體來說,還是王子以雄厚的潛勢力佔了上風,在這生死關頭,王於突然來見我父親,懇求他出頭,和達德講和。這並不似王子的性格!」

凌渡宇、沈翎和雲絲蘭三人對望一眼,他們已知道王子這樣做的原因了。

丙然海藍娜道:「王子以對他來說頗為沒有利益的條件,換取了達德的停戰,然後抽調精銳的人手,準備趕來瓦拉納西,我一得到這消息,立時乘父親的私人飛機趕來,唉!我想他隨時會到達,所以來通知你們逃走。」

沈、凌兩人沉吟不語,一直以來他們都以戰略和陰謀佔在上風,但若說要和王子正面為敵,無疑螳臂擋車,有敗無勝。

凌渡宇望向雲絲蘭,還末說話,後者斷然道:「除非大家一齊走,否則我寧願戰死,也不希望給他像貓捉老鼠般四處追捕。」

沈翎道:「留得青山在,那怕沒柴燒,不過走之前,讓我們先往油井底去一次,假設真能進入那裡,總勝似在外面四處逃亡。」

凌渡宇笑了起來,道:「老沉,還記得七八年在非洲的肯亞嗎?」

沈翎也笑了起來,道:「當然記得,那次我們也是以少勝多,好了!時間無多,我們到鑽油台去……」

四人站起身來,步出門外。外面陽光火毒,悶熱難當。

遠近山巒起伏,通往營地的泥路人跡全無。一個美麗而炎問的正午。

鑽油台的鑽塔高高聳立在後方,瓦納西盆地的正中處,在陽光下閃爍生輝。

一切是那樣平靜。

而且是靜得異乎尋常,四周的蟲鳴鳥叫一下子全消失了,一點聲音也沒有。

四人向停在房子外的吉普車走去。

雲絲蘭道:「天氣真是熱得怕人,昨夜我睡在房內,即管是那樣疲倦,還是醒來多次。」

凌渡宇心中一動,望向沈翎,後者正抬頭望天。

天空上的雲動也不動。

雖然仍是陽光普照,天幕卻是特別昏沉,令人心頭髮慌。

四人來到吉普車前。奇怪的巨大聲音響起。

「嗚嗚……」像是有千百架飛機一齊在發動引擎。

天地猛烈搖晃起來,四周圍的物體一齊搖動,腳下的草地晃晃悠悠,像是要跌進往萬丈深淵去。四人一齊摔倒地上。

「嘩啦啦……」附近的屋子倒了下來,塵土揚上半天。

地震延續了十多秒,那卻像整個世紀般的悠長。

靜!

凌渡宇跳了起來,扶起身旁面色蒼白的雲絲蘭。

沈翎和海藍娜相繼爬了起來。

四周營地的房子倒下了大半。鑽台方向人聲沸騰。

沈翎跳了起來,歡呼道:「沒有倒!沒有倒!」

遠方的鑽塔屹立如故。

凌渡宇道:「來!上吉普車。」

四人跳上吉普車,往鑽塔馳去。

除了倒塌的房舍,奔走的工人,一切似乎完好無恙。

沈翎駕車,沉聲道:「這可能是大地震來臨前的初震,我們一定要趕快。」

凌渡宇望向背後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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