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枝節橫生

翌日一早,工作如常進行。到了午飯前,營地來了個不速之客找凌渡宇。

凌渡宇一見此人,嚇了一跳,忙把他迎進了卧室,通:「阿修!有什麼事?」

阿修滿面焦急,道:「不好了!你要救雲絲蘭小姐!」

凌渡宇心中一凜,知道雲絲蘭出事了,連忙道:「鎮定點!詳細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

阿修道:「昨天清早,雲絲蘭小姐的侍女來找我,說了一句話:就是:『找他』,雖然只是兩個字,我已估計到她是要我找你。我曾經到過雲絲蘭小姐的寓所,見到出入的都是王子的手下……」

凌渡宇道:「那侍女呢?」

阿修道:「她很驚慌,告訴找她即要返回鄉間。」

凌渡宇眉頭大皺,「雲絲蘭明顯正陷在極大危險里,否則總能親自給自己一個電話,問題是那侍女的可信性,這可能只是王子布下的一個陷阱,引他上釣。照理他和雲絲蘭的行動異常秘密,怎會給王子識破呢?」

阿修道:「我曾經親自跟蹤那侍女,她的確乘火車離開了印度,往南部去了。」

凌渡宇眉頭一舒,大力一拍阿修的肩頭,贊道:「幹得好!這解決了很多疑難,那侍女登火車前,可有打電話或與什麼人接觸?」

阿修道:「絕對沒有!」

凌渡宇道:「好!現在我們立刻回新德里!」

阿修一呆道:「只是你和我嗎?」

凌渡宇笑道:「還不夠嗎?」

雲絲蘭的寓所位於新德里市近郊的豪華住宅區,是座兩層的洋房,屋外有個小花園,雅緻非常,尤其是現在夜闌人靜,屋內的客廳透出柔和的光線,份外使人感到安樂窩般的溫暖,凌渡宇暗嘆一聲,難怪雲絲蘭舍割不下眼前擁有的一切,不過看來她日下唯一之計,就是要遠離印度,隱姓埋名,除非能幹掉王子。一邊想,一邊審視洋房旁幾株高插入雲的白楊樹,比較樹和屋間的距離。

阿修在他身旁輕聲道:「就是這幢房子!」

凌渡宇應了一聲,輕巧地閃出了街角,大約半小時後又走了回來道:「我在供電給這附近電力的電箱安裝了遙控爆炸,希望用不上。」

凌渡宇檢視背囊內的物件,包括了輕便的塑膠炸藥、爆霧催淚彈、攀山的工具,希望能給王子一個「驚喜」。

凌渡宇望了這印度少年一眼,後者臉上激射興奮的光芒,絲毫沒有他預期中的畏怯。

凌渡宇道:「我現在要進入屋內,無論發生什麼事,又或我逾時未出,你也千萬不要現身,只能偷偷地給『船長』一個電話,知道沒有。」一邊說,一邊戴上紅外光夜視鏡和防毒面具,拍了拍背上的背囊。

阿修嚴肅答道:「知道了!領袖。」

凌渡宇莞爾一笑,靈巧地閃出街角,隱沒在屋旁的樹影里。

阿修只見黑影一閃,凌渡宇已翻造高牆,隱沒在花園裡。

凌渡宇迅速地越過花園,來到屋的後門,他把兩支長長的鋼線伸進鎖孔,才半分鐘,這普通的門鎖應聲而開,連忙閃身入內。

在夜視鏡下,凌渡宇看到自己進入了樓下的廚房內,微弱燈光,從通往屋內的門腳縫下傳來,隱弱聽到幾個男人的笑罵聲。

凌渡宇來到門前,掏出能發射二十四口麻醉彈的滅音手槍,沈翎為了應付可能的危險,早於半年前從組織處要了小批但非常精良的武器和裝備,想不到被他多次先用了,上一次挑起王子和達德爭鬥的烈性炸藥,便是由此而來。

凌渡宇估計王子一方面忙於戰鬥,對雲絲蘭的防衛難免簡陋不周全,而另一方面,王子應該想不到阿修這條線上,亦不知消息外泄,所以對他應是沒有防範之心的。

廚房門輕輕打開。一道走廊直通往燈火通明的正廳,聲音從那裡傳來。

凌渡宇輕靈地推前,聽聲音只有兩個人在那裡。

凌渡宇藝高人膽大,一個箭步從走廊撲出去,手中的麻醉槍閃電發射。

兩名在玩撲克的大漢,頭也來不及抬起,倒了下去。

凌渡宇眼光轉到盤繞而上的梯階,那是往二樓的通道。

他一下撲至梯階起點,剛好一名大漢走下來,兩個人打個照面,大漢反應極快,立時伸手往腰際的配槍,凌渡宇的麻醉彈已打進他的左肩。

大漢悶哼一聲,倒了下來。凌渡宇標上樓梯,剛好托扶他倒下的身體。順手把一支催淚爆霧彈拿在手中。

凌渡宇把大漢輕輕放倒一旁,拾級而上,階梯盡處是另一個小客廳,牆上掛滿雲絲蘭各類造型照,卻看不到其他守衛。

客廳正南處是個大露台,對正上來的梯階,梯階的左方有道走廊,通往二樓的屋後。

凌渡宇把警覺提到最高,步進走廊。走廊兩旁各有兩道門,總共是四間房。

就在這時,他心中忽現警兆,那是給人窺視的感覺,但四周明明沒有人,當他省起閉路電視這個意念時,右手的房門「膨」一聲給人推了開來。

換了是其他人,一定會措手不及,可是凌渡宇身經百戰,何等敏捷,幾乎在同一時間下他已擲出了手中的催淚煙霧彈。

剎那間整條走廊陷進伸手不見指的黑霧裡,凌渡宇奮力一躍,利用雙腳抵左右牆壁的撐力,升上了走廊的頂部。

自動武器的聲音轟然響起,在黑霧中整條走廊閃滅。光和嗆咳聲,一切很快回覆平靜。

凌渡宇躍回地上,滿意地審視地上躺的兩名大漢每人都給餵了一顆麻醉彈。時間緊迫,他迅速打開緊閉的其他三道門,一間是空房,一道則是通往天台的門戶,第三間是上了鎖的。

凌渡宇拿出鋼線,伸進銷孔里,屋外這時響起連續三下的鳥鳴聲。心中一凜,剛進屋前,他曾和阿修約好,一下鳴聲,表示危險來臨;兩下鳴聲,代表情況危急:三下鳴聲,代表刻不容緩,必須立時撤退。這時傳來三下鳥鳴,表示再不走便來不及,他幾乎想也沒想,門鎖「的」一聲打了開來。

門內是個寬大的卧室,淡黃的色調里,一個裸女被手銬鎖在窗花上,跪在牆角,垂頭,長發把她的面孔遮了。

時間無多,凌渡宇一個箭步標前往裸女處,叫道:「雲絲……」他第三個字還末說出,已凝固在那裡,不敢有任何動作。

裸女抬起頭來,是張美麗的臉孔,可是卻不是雲絲蘭。

他並不認得它是誰,卻認得她手上大口徑雙管散彈槍,只要她一拉槍掣,整間房都會籠罩在巨大殺傷力的鐵碎片下,任由他身手如何敏捷,也將躲避不了。

這是個特別為他而設的陷阱。

裸女向停在身前四尺許虛的凌渡宇冷冰冰地道:「不要有任何動作,否則你立即會變成血肉模糊的一具體。」

凌渡宇笑道:「你看我的樣子像個蠢人馮?」他的聲音有種出奇的平和,使人不自覺放下提防的心,他同時拉下了紅外光夜視鏡。

裸女呆了一呆,道:「我……」

凌渡宇眼中異芒更盛,牢牢吸引她的目光。裸女手上的槍嘴垂了下來。

凌渡宇豈會放過如此良機,腳一起踢飛了她手上的槍,踉上身用腰勁帶前,左手閃電劈在裸女頸側,裸女應聲倒地。

凌渡宇急退出房外的走廊處,恰在這時,樓梯響起細碎的腳步聲。

凌渡宇估量這些人是配合裸女的陰謀行動,暗幸自己以催眠法脫身,一伸手擲出兩支催淚爆霧彈,整道旋梯立時被吞噬進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霧裡。

一時嗆咳聲大作。

凌渡宇從背囊掏出自動武器,瘋狂向樓梯處掃射,慘嘶利掉下旋梯聲音亂成一片。

凌渡宇迅速來到通往天台的門前,一把拉開門,奔上往天台的樓梯。

星的四面八方響起密集的機槍聲,所有窗門的玻璃一齊化作粉碎。

走出天台前,凌渡宇在衣袋中掏出爆炸遙控器,一按鈕,東北方傳來一下爆炸聲,附近樓房的燈光和街燈一齊熄滅,四周陷進黑暗裡。他戴回紅外光夜視鏡。

凌渡宇輕盈地躍上天台,從背囊中掏出一個鐵筒和滑輪。

槍聲從樓梯處傳來,敵人登上了二樓。凌渡宇在背囊取出一個計時炸彈,較好了在十秒後爆炸,放在天台的一角。

凌渡宇把鐵筒向屋後方二十多碼虛的一棵白楊樹粗大的樹榦,一按開關,鐵筒一陣彈簧的爆響,一支鐵鉤帶長長的鋼線,筆直越過天台和樹身問的空間,深深插入了樹身內。

凌渡宇把另一端緊緊纏在天台的水喉鐵上,把滑輪裝套在手指般粗的鋼線上。

樓梯處傳來機槍聲,敵人往天台奔土來。

凌渡宇一躍彈起,翻過天台的圍欄,兩手緊握滑輪的扶把,任由在鋼線上滑行的輪軸,把他帶得斜斜向二十多碼外的白楊樹要衝去,不一會腳下經過了花園的高牆,來到樹身時,他把雙腳一撐一縮,化去了俯衝的猛力。這時他離地足有十多尺高,凌渡宇悶哼一聲,一個筋斗,安然翻落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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