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功敗垂成

在紐約警方曼克頓分署的重案組,一個戴著黑眼鏡的白人軍裝警官,向坐在椅上的凌渡宇咆哮怒叫。

凌渡宇從容不迫,好像失去了視聽的能力。

那警官怒喝道:「你聽到沒有,你在那裡幹甚麼?」他是第十次重複這個問題。

他和金統被帶到警署後,兩人給隔離盤問。

這事轟動全城。

這間話室只有他和那警官,可是凌渡宇知道最少有十個人以上,通過隱蔽的閉路電視,在細察和分析他每一反應。他每句說話都會被錄下來。

凌渡宇重複他的說話,道:「我要見你們的最高負責人。」

警官不怒反笑,道:「聽著!在這裡,我是最高負責人,你若再不合作,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這件事中,雖然沒有人死亡,但傷了二十多人包括兩個警員在內,附近建築物的玻璃完全損毀,我們懷疑你在車內放了炸彈。」

凌渡宇笑了起來,道:「是否放了炸彈,讓貴方或軍方的軍火專家去決定,噢!是了,我倒有一個問題。」

警官呆了一呆,死命壓下怒火,沉聲道:「說出來!」

凌渡宇悠悠道:「室內又沒有太陽燈,你戴上這勞什子防陽黑鏡是甚麼道理?」

那警官失去了耐性,怒喝一聲,撲過來一把抽著凌渡宇外套的襟領,要把他提起來。

凌渡宇吸了一口氣,硬坐不起。

那警官用力一抽,對方紋風不動,氣得面也漲紅了。

堅持不下間。

室門打開。

另一便衣警官走了進來,向室內盤問凌渡宇的警官喝道:「放開他!」

盤間凌渡宇的警官心有不甘地放開了手,道:「好!由你來收拾他。」

便衣警官神情有點尷尬,道:「不!我是來請他去局長室。」跟著壓低聲音道:「警務署長來了!」

那盤問的警官愕然道:「甚麼?」

便衣道:「不要問,解開他的手銬。」

不一會,凌渡宇被請迸局長寬大的辦公室內。

室內有四個人,三個禮貌地站了起來,和凌渡宇握手。並作自我介紹。

身形高大唇中蓄了鬍子相貌威武的是紐約州的警務署長布萊士。相貌和善、兩眼精光霍霍的,是這曼克頓分局的局長查令先生。最後一位身材瘦削、不苟言笑的中年漢子麥漢,是聯邦調查局的人,卻沒有說明身分。

坐而不起的人,正是金統,此君悠悠地喝著咖啡,氣得凌渡宇罵道:「好!金統你也算夠朋友,自己在這裡享受。卻讓我在他處受人虐待。」

金統兩眼一翻道:「你為甚麼不向好的一方面著想,我令你四十八小時的虐待縮短了四十七小時,不應該感激我嗎?」

紐約洲警務署長布萊士笑道:「凌先生,他不比你好多少,他的被虐待只是縮短了四十六小時又十分鐘。」

眾人笑了起來,聯邦調查局來的麥漢仍是面無表情。莫測高深。

布萊士待眾人坐定,向凌渡宇道:「老金堅持要你在場,他才把一切說出來,好了,現在可以開始了。」

麥漢插口道:「我希望今天這室內的一切,保持最高機密,未知各位是否同意。」

布萊士有點愕然,道:「假若你覺得有這需要,便依你說話辦。」

凌金兩人心中一驚,隱隱感到聯邦調查局一定已察覺到了一些問題,也有可能是夏其洛在背後出了力。

金統清一清喉嚨,開始一五一十詳細地把整件事說出來。布萊士等只在關鍵處問上一句半句,其他時間都在非常細心地聆聽。

金統說完後,分局長查令吁了一口大氣,道:「老金!假說這件事不是出於你的口,卓楚媛的失蹤、美雪姿的失蹤和自殺又是在我轄下的區域發生,我會把任何告訴我這個故事的人轟出門去。」

布萊士道:「老金,最大的問題,不在於你的故事是否真實,而是你那輛車的突然炸毀,凌先生說導彈來自天上,是空口白話,當時天上任何飛行物體的影子也沒有,所以很容易使人因這而懷疑整件事的真實性。」他措詞非常客氣得體,其實他只是想說,整個故事仍偽造出來,以開脫藏有炸彈的罪名。

查令插口道:「據碎片和殘屑初步監證,炸毀跑車的屬於一種類似『小牛飛彈』的熱導引空對地飛彈,最低發射高度是五百尺,最高可達四萬尺,能自動追蹤目標。」

眾人哧了一跳,小牛飛彈是美國的軍事發明,有精密的感應器,一經鎖定目標,命中率達百分九十以上,而且採用紅外線直接追蹤系統,不受能見度或雲屑影響。

金統暗罵一聲,望向凌渡宇,他招架不了布萊士這老狐狸的辭鋒。

凌渡宇沉默片刻,才道:「各位一定聽過『F19戰機』吧?」

現在他仍能在此侃侃而談,全因金統的人面,否則早給人押了入監倉。

眾人一齊點頭。F19戰機是尖端的科技產品,又被譽為隱形戰鬥機,是美國洛克希德公司的驕人機種。其實它並非真能隱形,而是這種新奇飛機的特別設計和形狀,使得雷達幾乎無法偵知它的存在。它的形狀,能反射最少量的雷達訊號,飛機的腹部、背部及機翼都塗上下吸收雷達迅號的特殊塗料,機身邊緣包以耐高溫的陶瓷材料,減少了高溫產生的紅外線訊號,甚至引擎的過輪葉片,也是由低訊號反射的金屬板製造,所以被冠以隱形堆機的美名。

凌渡宇道:「我的設想是,向我們襲擊的飛機也是隱形的,不過不是避過雷達的偵察,而是能避過人類肉眼的偵察。」

布萊士皺起眉頭大不同意。

查令問道:「有一件事我大惑不解,為何凌先生堅持襲擊來自空中,而不是陸地。」他剛才指出襲擊的應是空對陸飛彈,這樣說的意思,是不明白凌渡宇當時怎會知道。

凌渡宇嘆了一口氣道:「希望你們知道,我是一個有第六靈感的人,當時感到有監視和危險的來臨,於是駕車逃命,卻始終擺脫不了那種受監視的感覺,除了一段短時間。」說到這裡賣了一個關子。

眾人露出注意和興趣,連麥漢和金統也不例外。金統比任何人更想知道答案,因為凌渡宇突然發現危險的來源,他們才能及時跳出車外,逃過大難。

凌渡宇道:「那段感受不到對方監視的時間,就是當跑車駛進隧道後。」

眾人恍然,若非來自天上,怎會有此情形,就像我們看地上爬行的螞蟻,入了蟻穴後,我們自然看不見它。

布萊士喟然道:「以私人的角度來看,加上我和金統多年的交情,我可以接受你們的說法,可是這是非常難令別人相信。」

金統曬道:「『別人』是否指首席檢察官莫堅時那老糊塗?」

布萊士啞然失笑,轉頭向查令道:「你看那老傢伙會怎麼想?」

查令搖搖頭,表示他也沒有把握說服莫堅時,檢控權卻是在他手上。

凌渡宇感到布萊士和查令兩人中,前者其實全不相信整件事,卻硬把責任推在檢察官身上,確是老奸巨滑。不過他胸有成竹,轉頭向聯邦調查局那面容有若岩石般的麥漢道:「就算檢察官不相信,警方也不相信,我卻相信聯邦調查局另有想法。對嗎?麥漢先生!」

布查兩人愕然,凌渡宇憑甚麼這樣說。只有金統若有所悟,隱約捕捉到凌渡宇的思想。

麥漢眼中光芒一閃,露出了一絲罕有的笑容,點頭道:「凌先生思想銳利,令人佩服,是的!我們有另一套的想法,但為了保密的理由,卻不能說出來,現在我代表聯邦調查局,正式提出要把兩位帶走。」

布萊士和查令兩人愕然以對。究竟發生了甚麼事?

麥漢道:「請記著!這個會議必須絕對保密。」

坐在麥漢大轎車的后座,像給封閉在一個隱閉的世界裡。兩旁的窗戶均下了窗帘,與司機的座位間升起了一重鋼板。

這是輛保安保密的車輛,至於能否抵受小牛式空對地飛彈,那就只有天曉得了。

想到這裡,凌渡宇笑了起來,坐在他右邊的麥漢面無表情,一點也不將他的笑放在心上,金統則會心微笑,似乎已知道他轉著甚麼念頭。

凌渡宇的心神又轉到被「擄」的卓楚媛、威爾和文西三人身上,心中一陣痛楚,一陣焦慮,拖延了這麼久,他不能再等待了。

麥漢適在這時道:「凌先生,我三年前己聽人提到你的名字。」

凌渡宇嗯地應了一聲。

麥漢續道:「所以為了方便行動,我決定向你們坦誠相告。」

凌金兩人精神一振,麥漢這句話大有內容,不由留起心來。

麥漢仍是那副沒有表情的面容,好似在代他人轉達一些與自己全先關係的說話,道:「大約六年前,聯邦調查局成立了一個特別的小姐,偵查軍火商、政府和國防部人員間的賄賂情形,內中細節,不便再提,卻發現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事情表面看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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