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道山峰頂端，那座最為宏偉的殿宇中，兩道身影高坐與雲霧中。
「太初，咱們之間，已經有二十多個紀元沒見了吧？」夢神機開口了，他如同活在億萬年前的過去時空中，話語無絲毫感情，整個人古樸，被迷霧遮蓋著，看不到具體的表情。
「二十四個紀元，自從上次與本源神族一戰後，你便一直在閉關，如今傷勢可完全復原？」太初也開口了，聲音比之對方要溫和一些，並沒有那種淡漠之意。
「差不多了……本來還不到出關的時候，但這次我感應到了有不屬於我們時代的生靈到來，因此特意出關查看！」
夢神機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金屬質感，顯得很是冰冷，一般修士聽到他的聲音，估計靈魂都會被直接凍僵。
「太初你來此，想必也是有所感應吧？」
「沒錯，若非辰祖、鴻蒙與天尊三人常年駐守前線陣地，輕易無法動身，估計這次也會過來查看了！」太初微微點了點頭道。
夢神機如同一尊石像，盤坐在虛空中沒有任何動作，微微沉默後，繼續開口道：「那年輕人，你有什麼感覺？」
「似真似假，虛幻中透著真實，不屬於這個時代！」
「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絲離昊帝君的氣息，此人，會不會是對方安排的棋子？」夢神機開口，金屬質感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鏗鏘，隱隱帶上了一絲殺意。
「確實有離昊的氣息，但我在這年輕人身上，還感受到了一股獨特的因果，這種因果，似乎是……」
太初眉頭微微皺起，似乎一時間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這使得他有些糾結。
「是什麼？」
夢神機有些好奇的看向太初，在這世間，竟然還有對方這位超脫者第一人都拿不準的事情，當真是稀奇的很。
「那因果，似乎是未來的我，所留下的！」太初最終開口做出了最終的結論。
「未來的你？」夢神機神色一變，那一直如同雕塑般的臉龐上，終於露出一絲驚訝之色。
「此人有離昊的氣息，更是被未來的你留下了因果，這人身上，一定有大秘密……且容我仔細推算一番！」
夢神機神色嚴肅，手掐印決，開始快速推演起來。
只是下一瞬間，他一口金色鮮血噴出，整個人似乎是受到了不弱的反噬之力。
「你看到了什麼？」太初問道。
「外敵入侵，本源大陸崩潰，超脫大陸毀滅，入眼處，全是屍山血海，未來，看不到一絲光明！」
話音落下，夢神機起身站立，他身上的迷霧散開，露出一張剛毅的中年男子面容，原本如雕塑般沒有任何情緒的臉上，此時滿是絕望之色。
「敵人，很強嗎？是離昊引起的戰爭？」
太初再次追問，在戰力上，他比之夢神機要強出一線，但在推演之道上，他不如夢神機。
「不是離昊，究竟來自哪裡，我也看不到，總之，源源不絕的本源境強者來襲，我們，誰也擋不住！」
夢神機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眸，似乎再次開始推算起來。
半晌，再一次吐出鮮血。
「太初，送那小傢伙離開，你與他之間有因果聯繫，應該有辦法送他回去！」
「那叫程昊的小傢伙，在未來，很重要？」
「我也說不清，我只是看到了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面，那個叫做程昊的小子，似乎關係到未來的你與離昊一起謀劃的某個計畫，這計畫若成，或許未來，我們還有再見光明的一天！」
「未來的謀劃？」太初身形稍稍一頓，隨後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送他離開後，一些準備，要開始提前做了！」
……
一座較小的殿宇中，程昊正帶饒有興緻的聽著一群修士在論道。
雖然他們的修鍊之法不適合自己，但其中對於本源大道的一些闡述，還是給了他不少的啟發。
最起碼，程昊感覺，自己本尊在接收到了分身這段經歷的記憶後，對於凝練出命運大道的本源道果，可以節省出絕大部分的時間。
嗡！
突然間，程昊感覺眼前一晃，頭腦眩暈中，自己再次來到了一處時空混亂的通道中。
「你叫程昊對吧？」
熟悉的聲音響起，程昊睜眼望去，太初道尊正站在那混沌通道的一邊，正一臉淡笑的望著他。
「晚輩程昊，見過道尊！」
面對如此大能，程昊心中一凜，不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局面，究竟是好是壞。
「能破開本源宇宙的一切阻擋，將你從未來暫時拉入到這個時代，這世間，恐怕也唯有那面鏡子能做到了！」在程昊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太初道尊開口道。
「前輩看出來了？」
「嗯，看出了一些端倪！」太初點了點頭，在其身上，一股程昊理解不了的力量散發開來，將這混亂時空中的波動平復了下來。
「回去吧，在未來，我們或許還能再見！」
只見太初袖袍一揮，程昊頓時身形急速倒退，向著通道的另一邊，快速的墜去。
……
清風吹來，程昊意識恢複，睜開眼眸時，入眼處，是一片似乎被削平了的山峰。
「這是……論道山？」
雖然山峰早已破損的不成樣子，但程昊依然一眼認了出來，這座山峰，就是他剛剛夢回遠古，曾在那裡與人交流論道過的論道山。
只是如今，山峰早已殘破，故人也早已不在，除了那些似乎被鮮血染紅的暗褐色土壤外，再無一絲生機存在。
「這鴻蒙界，難不成，是以超脫大陸破碎後的碎片演化而成的？」
「昊天鏡將我帶入那個時代，究竟是為了什麼？是為了給太初等人示警，還是為了讓我增加對超脫者聯盟的認同感？」
此時的程昊，心中早已充滿了無數的疑問。
每多一次接觸那個時代，他心中的疑惑便會多出幾分。
他搞不懂，離昊與太初究竟在謀劃什麼，自己轉世到這個虛無宇宙中又是為了什麼？
甚至於，他現在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敢確定了。
自己究竟是那離昊的轉世，亦或者只是離昊與太初手中的棋子？
一切，都是一個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