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前科人員卡片

龜井9點半到了警視廳。他剛一推開偵查一科的門,十津川警部沖他說道:

「你正在休假,把你叫來,真對不起。」

「不,我今天也正好要到資料室辦點事。」

龜井說完,向十津川問道:「你說有事,是昨晚上野車站的案件嗎?」

「是啊!上野警察署組成了專案組,決定由我負責指揮。你最早看到死者,出發之前,我想聽一聽你的意見。」

「太慘了。」龜井想起昨晚見到的屍體,皺起了眉。

「你說慘,是怎麼回事?」

「腹部被刺以後,頭又被按在便池內。廁所里血跡模糊,一片黑紫色。」

「好像和你一樣,是青森縣的人。」

「他身上帶著一封信和一張夕鶴7次列車的車票。根據這些看,好像他是打算昨天晚上和以前的高中同學一起回青森去。名字叫——」

「名字我聽說了。叫安田章,24歲,通產省的工作人員。」

「你是不是認為,是和他一起回青森的夥伴殺了他?」

「目前還很難推測。」

「是啊!」十津川說道:「再有本事,目前也得不出結論來。」

「不過,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死者到上野車站來,是打算乘夕鶴7次列車。」

「雖這麼說,可是到目前為止,還沒發現手提箱之類的東西呀!」

「儘管如此,他肯定是要上車的。」龜井說。

「既然阿龜說得這麼肯定,我就按這個線索去查吧!」十津川說。

龜井送十津川去上野警察署以後,向五樓的資料室走去。

他向在這裡工作的年輕職員田口說:「想請你給查點資料。」

龜井把森下交給他的松木紀子的照片給田口看了看。

「是龜井先生的女兒嗎?」

「別胡說了。我的女兒才5歲。名字在照片的背面寫著,叫松木紀子。說不定她犯了什麼案子,想請你查一下前科人員卡片。」

「我清楚了。」

「最好是沒有她的卡片。」龜井最後又小聲嘀咕了一句。

田口查找資料時,龜井坐立不安,在狹窄的房間里走來走去。

「假如松木紀子有前科,這很可能就是查找她的去向的一個線索。不過,要是這樣,森下這傢伙就該傷心透了。」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田口回來了。

「找到了。」田口聲音清脆地對龜井說。

「是嗎?找到了?」

「不好嗎?」

「沒什麼,給我看看。」龜井急忙從對方手中拿過了前科人員卡片。

卡片上寫著:

「因傷害罪被判處有期徒刑1年,緩期執行2年。」

當時松下紀子21歲。

龜井抄下了她當時的住址,離開了資料室。

「她到底是有前科的人!」

龜井把森下叫到新宿站附近的一家咖啡館。

森下來到咖啡館,一見到龜井劈頭就問:「有線索了嗎?」

龜井勸他冷靜,說道:「你沒對我說謊吧?」

「我?我為什麼要說謊呢?」森下睜大眼睛說。

「那就是她母親和姐姐對你扯了謊。」

「到底是怎麼回事?」

「松木紀子的家屬對你說,這兩年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訊息。是吧!」

「是啊!所以我才來找她。」

「可是,松木紀子去年2月因傷害罪受到起訴,東京地方法院判了她有期徒刑1年,緩期2年。在逮捕和公審她的時候,肯定通知了她的家屬。」

「這是真的嗎?」森下的表情突然顯得非常暗淡。

「是真的。」

「她的家屬可能感到難為情,沒向我說這件事。不過,她那生病的母親和姐姐的確很想找到她。」

「也許是吧!」

「她幹了什麼事?」

「新宿有一家名叫庇加列斯庫的快餐館。她從前年10月份就在那裡幹活,並且和一個酒吧間的男招待發生了關係。這個人是花花公子雙有了新歡。她用水果刀扎了他。這是去年過年時候的事。因為男方也有不對的地方,2月份判了她2年刑,緩期執行。」

「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看了案件記錄,保證沒錯。所以才把你叫到新宿來。」

「那麼聰明的女孩子,怎麼會扎人呢!」森下嘆了口氣。

「無論多麼聰明,人總是人嘛!」

「你考慮問題倒真冷靜。」森下有些不滿地說。

龜井表情憂鬱地說:「干這種工作,不能太動感情。喝完咖啡以後,我們出去走走吧!」

「去哪兒?」

「到那個快餐館去。我還查到了她當時的住址。她可能早搬家了,不過我們還是看看再說吧!」

「庇加斯列庫」快餐館在新宿二丁目。兩個人沿著新宿大街,向二丁目走去。

天陰沉沉的。不過已經是4月份了,他們走著走著,感到很熱,幾乎想要脫掉上衣。幸好,庇加列斯庫快餐館依然存在。

這個鐘點,餐館還沒營業。一個三十五六歲的女人和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人正在外面擦洗圓椅子。

龜井向那個女人打了個招呼:「有件事想跟你打聽一下。你是這個餐館的老闆娘嗎?」

「你是警察?」

「啊。」

龜井今天不值班,所以只是含含糊糊地答了一句,但是那個女人似乎從龜井的眼神和說話的態度上猜到他是警察,便說道:

「什麼事?」她看看龜井,又看看森下。

「這個女孩子去年新年前後在這裡干過活吧?」龜井把松下紀子的照片遞給老闆娘看。

老闆娘用裙子擦了擦濕手,拿起照片看了一會兒,直截了當地說道:「是紀子吧?她已經不在這裡了。」

森下插嘴問道:「聽說她犯了案,是真的嗎?」

老闆娘瞟了森下一眼,說:「這位也是警察?」

「他是學校的老師。」

「噢!」老闆娘輕聲笑了笑說,「她用小刀扎了招待員阿英。說起來,倒是阿英的不對。他是個好人,但不太檢點。我曾經提醒過紀子。對紀子來說,阿英可能是她遇到的第一個男人,對他都著了迷。」

「案子發生在去年新年吧?」龜井問道。

「記得是去年1月3日。紀子梳著日本式髮型,穿著節日盛裝,來到餐館。她是打扮給阿英看的。可是,阿英帶來一個女大學生,當著紀子的面跟她親熱了一陣子。看到這個情景,我很擔心。這時,紀子突然拿起櫃檯上的水果刀,向阿英的後背刺去。真兇啊!刺得太厲害了。她那身漂亮衣服也被濺出來的血染紅了。本來是阿英不對,判她緩期,是理所當然。」

「後來她怎麼樣了,你知道嗎?」森下緊盯著老闆娘問。

「那我就不知道了。她雖然有罪,我還是打算讓她在這兒干。」

「你一點不知道嗎?」

「聽別人說,她回故鄉青森一趟。」

「她沒回青森呀!」

「是嗎?是因為犯了罪,沒臉回去啦?」

「被扎的阿英,後來怎麼樣了?你知道嗎?」龜井問道。

「不知道。被扎傷之後,他被救護車拉到醫院了。出現以後,到餐館來過一次。聽他的口氣,還想在這裡干。不過,我沒答應。我怕再發生那種事,可受不了。」

老闆娘抿著嘴笑了笑。

森下把自己的名牌交給了老闆娘,拜託她以後再見到松木紀子時告訴她,她母親正在生病,靖她務必回青森去。

龜井看看沒什麼可問的了,催促森下說:「我們到別處看看吧!」

案件發生的時候,松下紀子住在澀谷初台的一家公寓里。龜井和森下乘上京王線,奔向初台車站。

他們在初台車站下車,剛一出檢票口,就遇到一股旋風卷著塵土吹了過來。長長的地下通道簡直像個通風口,不斷地吹進一股股強風。

兩個人從甲州街那邊的出站口走到街上,過了天橋,沿著小路,向水道方向走去。

前科卡片上寫的「雙葉庄」公寓,是一家租賃公寓。一樓住著房東,二樓有兩間房出租。

房東是一對老年夫婦。

小院里擺著花盆。老兩口欣賞著花盆裡的花,回答了龜井他們提出的問題。

「松木紀子小姐,我記得很清楚。」老頭用指頭扶了扶眼鏡說。

「這姑娘很文靜,如今,這樣的人真不多見。」老太太說話的語氣也很懇切。

「是個文靜的姑娘嗎?」森下顯得特別高興。

龜井接著問老夫婦:「她在這裡住了多長時間?」

「住了半年左右。」老婦人答道。

「案件發生時,是住在這裡吧?」

「是。真嚇人。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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