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最後的牆壁

二人吃起端上來的烤麵包片。除了十津川他們外,店裡沒有別的客人。女招持在櫃檯和店主人聊著天兒。

「犯人的線索有這樣幾條。」十津川點燃了香煙。

「第一,這個人非常了解西尾伸一郎和佐佐木由紀。第二,我們以前在哪裡見過他,這是從那張他送信給餐車服務員的複製照片上得到的印象。」

「此外,這個人不用鐵橋,而用橋樑一詞,是不是和鐵路有關係?對嗎?」

「最初,我也這麼想。可這會不會是犯人從小高和寺田兩個共犯那裡聽到這樣的話,就故意用上,為的是轉嫁罪名於他們的頭上呢?」

「那麼,這一條排除。這樣,犯人很可能是佐佐木由紀所屬的製片廠的人了。」

「日下君說,犯人穿一雙茶白兩色的鞋。一般職員,不穿那樣的鞋吧?」

「我想起了製片廠的年輕經濟人木見潤。」

「你也見過同一製片廠的歌手若月吧?」

「是若月五郎吧。他兩人都有二十七八歲,都和那個複製照片上的人相象。可誰是犯人呢?又怎麼和西尾聯繫到一塊了呢?」

「聽說製片廠的經理菊地,通過佐佐木由紀和西尾相識。考慮到政治家的西尾又是中央借貸的經理,就不能認為他們僅僅是相識,很可能製片廠從中央借貸那裡接受了援助?」

「對呀,這樣子,經紀人木見、歌手若月從中央借貸借錢用,就不足為奇了。他們不想償還高額利息,反過來,企圖敲詐西尾一下。」

「犯人知道佐佐木由紀掌據著西尾的弱點,就也想如法炮製。」

「可為此,他們怎麼想出從上行特快櫻花號上把她帶走,既麻煩而愚蠢的舉動呢?」

「我想,理由有二。」十津川說道,「第一,威脅佐佐木由紀,奪取秘密,以此來敲詐西尾,攫取巨款,將要二三天的時間。這期間,必須將佐佐木由紀監禁起來。明目張胆地把她強行綁架,人們就全立刻報警,警察會立刻出動;如果是消失在途中,對於她這種性情的人,大家就會以為佐佐木由紀突然又不高興,跑到什麼地方的溫泉去了呢。所以,二三天內是不會有人找的。犯人這麼猜測,就想出了從特快櫻花號上劫走她的詭計。」

「一定要在特快櫻花號上嗎?」

「這我也想過。是不是翻越瀨野八急坡的上行特快,哪趟車都可以?從廣島以西到東京的上行特快有6趟:櫻花號、稻穗號、隼鳥號、富土號、晨風2號、晨風4號。乘軟卧特快,半夜翻越急坡就能實行這個計謀吧?夜間行駛乘客們正睡覺呢。」

「哪一趟車都行嗎?」

「除了櫻花號和稻德號以外,別的車都不行。」

「為什麼?」

「因為隼鳥號、富士號、晨風2號、晨風4號四趟車,上行時,車體連接有叫做螃蟹24的電源行李車。螃蟹24的後車門不通,所以不存在轉移的可能性。櫻花號和稻穗號後尾是卧鋪車,後車門是貫通的,才能轉移到EF59型的側弦上去。因為櫻花號的聲譽高過稻穗號,犯人考慮,盛情邀請佐佐木由紀乘坐櫻花號她不會拒絕。便制定了這個計畫。」

「將特快櫻花號牽引到廣島來的EF65型機車,發生故障,也不是偶然的了。」

「這是小高、寺田他們搞的鬼。」

「剩下的問題,就是犯人是木見潤還是若月五郎?而他們又是怎樣和國鐵職工聯繫上的呢?」龜井說道。這時,天空漸漸晴朗起來,雨停了,太陽露出笑臉來。

十津川和龜井又回到了廣島。他們再次來到廣島縣警署,請求他們查找小高哲夫和寺田徹二人的行蹤。之後,又借用電話,與在博多的日下取得了聯繫。

十津川向日下講完了犯人翻越瀨野八的把戲後,又說:「你到佐世保去一趟,調查一下3月5日巡迴演出的製片廠經濟人木見和歌手若月的活動。聽說兩個人都從佐世保向長崎巡迴。如果他們是罪犯,3月5日應該和佐佐木由紀一起乘坐特快櫻花號回東京。」

「明白了。」

「你那裡情況怎麼樣?」

「我正在查找證人島崎文代,但還沒找到。如果逮捕了西尾伸一郎,這個地區的西尾崇拜熱減遲了,她或許會自動出來。」

「不久就會逮捕他。」

十津川和龜井乘新幹線回東京。車內,十津川打開晚報,目光立刻停在了兩篇報道上。

一篇是運輸省和國鐵方面討論了關於重建計畫的消息;另一篇是高利貸受害者集會的報道。

5年前受害者同盟會就成立了,現在會員正繼續增加。這兩篇報道的內容和西尾伸一郎都有關係。

第二天,日下從佐世保打來電話:

「真令人吃驚!」日下開口便說道。

「3月5日,木見和若月誰回來了?」

「他們都回來了。」

「都回來了?怎麼回事?」十津川吃驚地握著話筒。

「這是掌握地區演出僅的白石興業公司負責人講的,日光製片廠的東田百合和其他三名演員,加上經濟人木見買下了3月5日起共一周的演出權。3月5月在佐世保市內的一家劇場演出,可日場一完,佐佐木出紀因病回東京去了。因為還有受歡迎的歌手東田百合,所以興業公司要求繼續演出。不過要減少演出費。」

「那麼?」

「送走佐佐木由紀的木見聽說白石方面要求減少演出費。因為少了一個演員,合同上的演出費,當然也要減少。以木見為首,還有若月不肯一再交涉,終歸還是破裂了。木見他們回了東京。白石方面感到很奇怪,事情本來是合情合理的,仍是不得其解。」

「佐佐木由紀中途走了,演出營業方面理所當然地要減少演出費。許是木見、若月他們正是等待這個機會呢,故意強詞奪理,好回東京去。木見他們離開佐世保是3月5日的什麼時間?」

「聽說是午後6時。因此,無論如何也趕不上午後4時28分發車的上行特快櫻花號。」

「在佐世保是趕不上,但乘新幹線就能在中途追上。」

放下電話,十津川又打開火車時刻表。為了到廣島,追上前面發車的特快櫻花號,只有利用新幹線,別無辦法。

假設午後6時,木見等人離開佐世保的劇場;能夠趕上6時17分由佐世保發車的1特快綠22號。在肥前山口綠22號和午後5時41分長崎發車的海鷗22號聯接在一起行駛。到達終點站博多是20點22分,也就是夜裡8時22分。只能乘坐20點35分開的去岡山的回聲號。回聲號到達廣島是2點48分。這樣就有充裕的時間趕上23點21分進站的特快櫻花號。

犯人一定是在廣島乘上特快櫻花號,殺死佐佐木由紀的。

十津川帶著龜井來到製片廠,首先找到了歌手東田。東田也不是什麼大歌星。她是秋田一帶的人,皮膚白皙。說話時,不時摻雜著東北口音。說是20歲,冷眼看上去卻有二十六歲,給人的感覺很有些幼稚。東田開口說:「哦,那天的事兒我還記得很清楚。經紀人木見君說,這地方太喪氣,還是回東京吧,於是就搬出了旅館。」

「連木見在內,一共是4個人嗎?」

「哦。」

「立刻就坐火車回東京了嗎?」

「哦,因為木見君說,抓緊時間能趕上特快。我們坐上了6點17分的特快,去到福岡。」

「是特快綠22號嗎?」

「名字我就記不得了。不過,是8點20分左右到的博多站。」

「那還是綠22號。到達博多後又怎麼樣了呢?」

「福岡市內有一家旅館,經常接待製片廠的人。我們在那兒住了一夜,第二天坐飛機回到了東京。」

「4個人都住在那兒嗎?」

「不,是3個人。」

「3個人!都是誰。」

「我,君代,還有經紀人木見。」

「那麼,若月五郎沒有和你們在一起?」十津川的眼睛亮了起來。

「哦。」

「若月是不是沒在博多住下,又去坐新幹線了呢?」

「我們在佐世保就和若月分手了。」

「在佐世保?」

「哦。木見希望若月一起回東京,可若月說他想利用這個好機會到平戶去,所以就在佐世保分手了。」

「那麼,若月沒有坐綠22號了?」

「哦。在佐世保旅館分手後,我們以為他或許會改變主意追上來。我們一齊向站台張望,車開了,也沒見他來。事後,他說錯過了去平戶的車,急急忙忙來追趕我們,可剛跑到車站,我們坐的那趟車已經開了。」

「那以後,若月又怎樣了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去問若月本人好么?」東田笑嘻嘻地說道。

接下來,十津川他們見到了若月五郎。若月還是那副傲慢神氣,接待了十津川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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