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戒指之謎

「怎麼搞的,我看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

龜井刑警看著十津川的臉說。

「昨晚回家時,家兄來電話了。」

十津川一邊翻來覆去地看他前些日子的搜查筆記,一邊小聲說。

「是在N商社當課長的那位嗎?」

「是他。他真是典型的好職員。另外,相親的事,約好這個案子結束後馬上去見面。」

「對象是什麼樣的人?」

「聽說是中堅商事會社社長的獨生女兒。」

「太好啦。警察也要納年稅。結了婚就好啦。」

「你說的倒簡單。人家是個獨生女兒,結了婚我就成了人家的養老女婿了。不過,她說過,我們結了婚之後,我還干咱這一行也沒關係。」

十津川笑著把記錄本夾在腋下說,「不管怎麼說,我還是惦記著戒指的事。」

「結婚戒指嗎?我看花一萬日元買只便宜貨搪塞一下算了。」

「龜井君,」十津川笑了笑說,「我說的是在能登被殺的那個女人的戒指。」

「實在對不起。」

龜井點著頭說。

「兇手連現金都不要,卻把咖啡店女招待的戒指拿走了。這種事兒不管怎麼說也叫人難以理解。」

「可不是嗎!」

「我得出去一趟。」

說著十津川站了起來。他是想去看看「鮫號」剩下的那兩個人去。

現在這兩個船員住在京濱東北線關內車站附近,離車站大約得走五、六分鐘的路。

十津川一進旅館前廳就見到了神奈川縣的刑警武田。武田是個小個子,臉就像是畫的一樣,總是一副嚴肅認真的面孔。他剛從電梯上下來,一眼就看見了十津川,說「你好!」並低頭施禮。

「那兩個人,海難審判一完就回來了。」

「『鮫號』上那3個人被殺害後,他們受驚了吧?」

十津川站在電梯旁對武田刑警說。

「是呀!他們也不知道那倆人因為什麼被殺害,當然會迷惑不解。野村英雄確實被殺害了嗎?」

「確確實實,至少他和那個女的是被一個自稱是周刊記者的男人叫走的。另外,永田史郎的案子,有沒有什麼進展?」

「一點進展也沒有。如果是兇殺案的話……」

「是兇殺案!」十津川說。

武田刑警同意地點了點頭說:「是呀!」

「我認為,那天晚上,被害者永田史郞留在艇上。那個罪犯趁他去買煙的時候,進了艙,在茶杯中放了氰化鉀。所以,我一直在找目擊者,卻一直未找到。罪犯潛入『鮫號』時也許有人看到了。因而,我在遊艇停泊場工作的職員及那天留在遊艇上過夜的船員中打聽了一下。坦率地說,我有些失望了。」

「這時候失去信心,我看是早了點。我認為目擊者肯定是有的。」

「那就把這些人全都查查,無論如何跑不出晚9時到11時這段時間。不會白乾的。」

「確實是在6月2號的夜間吧?」

「是的!」

「那天晚上,這個遊艇在停泊場停下,第二天早上開出,也會有人看見吧。現在正是航海季節,一天有好幾隻遊艇駛向伊豆七島、沖繩和沖繩以南。他們都是從油壺港啟航。如果6月8號早上有遊艇出航的話,前一天晚上,也就是出事那天晚上,他們該留在船上作準備,這就很有可能看到一個可疑的人。」

「對呀!」武田刑警高興得眼睛都放出光來了。

「馬上對6月8號出航的船進行調查!」

「這就好了!」

十津川拍了一下武田刑警的肩膀,轉身走進電梯,來到了五層樓。

神奈川縣警本部的兩個刑警,身著便服在岡部孝夫和久本功一郞住的房前,為他們兩個警戒。

十津川向他們二位道了辛苦後,就進到房間去了。

炊事長岡部孝夫在雙人房間的床上躺著看報,大學生久本功一郞,邊打哈欠邊向窗外眺望。

十津川一進房,兩個人就象早就商量好了似地說:

「讓我們出去吧,悶在這裡已經5天了。我們好象被裝進了罐頭盒裡,都快要悶得發瘋了。」

岡部和久本情緒煩躁地說。

十津川在他們身旁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來,笑眯眯地看著他們倆。

「那麼狹窄的船艙你們都能忍受……」

「在船上有時可以到甲板上去望望寬闊無邊的大海,這房子怎麼能和遊艇比呀!」

久本噘著嘴說。

「野村果然被人殺害了嗎?」

岡部瞪大眼睛望著十津川。

「我是這樣認為的,還想聽聽你們二位的意見。」

「那麼說,活下來的就只有我們倆啦!」久本的語氣帶有一點諷刺味道。

「也可以這麼說吧!」十津川笑著小聲說。

「在縣警本部也許有人告訴你們了。你們的三個同伴都被殺害了。沒有什麼引起你們注意的嗎?」

「沒有。我和久本只是想,是不是幽靈船在作怪?」

岡部孝夫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叫人感到他已很疲勞。

「如果是幽靈船在作怪,那就不可能只死3個人,不,是四個人。肯定有兇手,殺人犯明明把你們『鮫號』上的船員都當成襲擊目標,而你們卻沒有引起什麼注意!」

十津川說話時,臉上依然很平靜。他慢慢地點上一支煙。

岡部的煙癮也被十津川勾了上來。他坐在床上,掏出煙,也吸了起來。

「『鮫號』遊艇上的諸位,除了你和永田早就認識,其他幾位,都是因為這次海上旅遊才湊到一起的吧?」

「是這樣的。」

「依我看,你們之所以被當成殺害對象,是否與『復仇者號』案件有關?」

「笑話!我們為了把這隻漂亮船拖回油壺港,把原定的航海計畫都廢了。他們應該感謝我們才是!可是,他們不但不感謝,還要殺害我們。真是毫無道理。」

「你們對這件事還沒有仔細想過,有這樣的想法是很自然的。」

十津川慢慢地說著,把自己的煙遞給久本一支。又說:

「橫豎你們已經很厭倦了,是吧?」

「是的,有點兒。」

久本接過煙,很有滋味地吸了起來。

「野村英雄這個青年怎麼樣?」

「怎麼說呢?」岡部眨了眨眼。

「是個好人,就是不愛說話,很能幹。我認為在海上他是靠得住的。」

「我也很敬重這個人。」久本說。

「他為了去海上旅行,把第一流銀行的職務都辭了。」

「這個野村,沒有像你們那樣出席海難審判,而是逃到了北海道的能登。對他這種行為,你們怎麼想呢?」

「連我都想逃。」久本說。

「永田艇長、山本公務員那種奇怪的死亡,是幽靈船在惡作劇,是吧?我所以沒有逃跑,並不是沒有野村那樣的勇氣。收到傳票不出庭,日後要受罰的。這就是我沒有逃跑的想法。」

「你這樣解釋當然是有理由的。另外,你們知道他有個女朋友叫風見美津子嗎?」

「我不知道,今天在報上才看見。原來他有那樣一個女朋友!」

久本縮了縮肩膀。

「你吶?」

十津川看著岡部問。

「我也不知道他有女朋友。不過,我想,這麼個好小夥子,應該有位女朋友。詳細的情況我就不知道了。不管怎麼說,他們是2月份才初次會面,打那以後,就到海上旅行了。」

「你聽他說過鑽石戒指的事嗎?」

「鑽石……」

岡部臉上顯出驚異的神色,用眼神和久本打了個照面。

「我認為,他和這種東西無緣。當然,我也是一樣。」

「野村在遊艇里沒談過他贈給女朋友戒指的事嗎?」

「沒聽說。」

「我也沒聽到。」

就這樣,問題被他們倆簡單地否定了。

「你們認為野村這個人會不會給女朋友買戒指?」

「他的私生活我們不了解。我們在遊艇上,只談遊艇方面的事。」

岡部說。

「你為什麼要調查野村?」

久本看著十津川。他的聲音中帶有不解,又好像是在抗議。

「被殺者,不單單是野村一個吧?還有艇長永田君、山本君。最初,我曾經認為這不過是自殺事件,現在就不能不考慮是否是兇殺案了。這樣一來,這倆人為什麼沒問題呢?

「當然,問題還正在調查中。有你們,還有永田史郞的情況、山本良宏的情況。說實在的,直到今天還沒調查出個頭緒。那兩個人的情況是沒有被盜去東西。野村的情況,其要害是罪犯不但殺了他們倆人,而且好像還盜去了那個女人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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