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午後六點的時候,東京站站長室的電話鈴響了。
「我是山本太郎!」
男人的聲音。
北島苦笑了一下。
「你是金澤吧?你的名字我們已經知道了,用不著再使用假名了!你有意自首嗎?」
「自首?」
電話里聽到那男人在低聲笑著。
「不想自首嗎?你已經是無路可逃了!你的同夥中井明美已經被捕。企圖以京都的古稀店經理做你的替身,也敗露了。不如痛痛快快自首為妙!。」
「住口!我這裡還有最後一招!」
「還想在東京站放炸彈嗎?不如住手了吧!你的照片早已印發到所有站員手中。當然,每個警察也會有的!」
「我不會再干那些勾當了!我手裡有人質。」
「人質?你說些什麼?」
北島故作不知地問道。
「年輕女人做人質唄!如果你不希望這女人被殺,就請按照我的話去辦!」
「突然提出人質,沒人信你那一套!如果你真有人質,就叫她在電話里說話給我聽聽。那我才相信。不然,我是不會上你的當的!」
「好吧,現在就叫她接電話。」
男的聲音消失了,傳來年輕女子的聲音。
「快救救我吧!」
女人說道,聲音細弱,象是個極度疲憊的人。
「你叫什麼名字?」
北島問道。
「島田香,是在東京站……」
正要往下說,男人聲音從旁插入。
「這回明白了吧?十分鐘以後,我還要打電話給你!」
「還有你的同夥梅田怎麼樣了?」
「你去多摩川的河道里去找吧!」
「是你殺了他?」
「那種蠢貨只有一死!」
說到這兒,電話切斷了。
北島放下電話,舒了一口氣,望了望十津川。
「人質還活著。」
「這就好。為了謹慎,還得證實一下是不是島田香。」
十津川派人去車站旅客救護所,把在那裡等候的宇野緣領了來,叫她聽一聽剛才的電話錄音。
「怎麼樣?這聲音是不是你朋友島田香?」
十津川問道。
「是!沒錯,是她!阿香她現在怎麼樣了?」
「我們一定救她脫險!」
十津川下保證地說道。
但不知金澤想用什麼方法來進行交易呢?
電話鈴響了。
錄音機的開關打開了,北島站長接電話。
「還是我!」
是那個熟悉的男人聲音。
「站長北島。」
只聽對方說道:
「那裡有警察嗎?叫他們接電話!」
「他想幹什麼?」
北島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十津川。
十津川點了點頭,取過耳機。
「我是警視廳偵查一課的十津川。」
「我知道你的名字!」
對方說道。
「我很榮幸,但你怎麼偏要和我講話呢?」
「這次交易的對手不是東京站,而是警察了。不,和東京站也多少有些關係。」
金澤吃吃地笑著。
「島田香現在平安無事嗎?」
十津川問道。
「哦,沒事,眼下很好。」
「你想說些什麼?」
「怎麼樣,十津川先生,你得照我說的辦!我在二十點二十分,也就是晚上八點二十分由成田起飛去路斯,是JAL零六四班機。」
「你認為你能走得了嗎?」
「怎麼個走法?」
「我已經把島田香監禁在某個地方了。如果這樣下去,她很快會死去的!」
「所以……」
「你是明白的。」
「我不明白。」
「如果我能平安抵達路斯,會用電話告訴那女人的地址的;但如果我出不了成田機場,那她會立即死去的。這就是交易內容!」
「這種交易,你認為我能答應吧嗎?」
「不過,這女人一死,你會怎麼想呢?我剛才已經把這一交易內容寫信發出,給各報社,所以他們決不會保持沉默的。我再說一遍,要逮捕我,那女人就得死!」
「到了路斯,肯定告訴那女人的下落嗎?」
「這我敢保證,我也是在受良心支配著的。你們通過電波查明,會了解我的打電話所在的;現在想逮捕我,也一樣,女人必死!那麼我現在就要去成田了,晚上八時二十分起飛,還是乖乖放我走才上策!」
電話斷了。
另一個電話上兼聽的田中偵警說:
「電波查明已經成功,據說來電話的地點是……」
「好了,好了。」
十津川擺了擺手。
十津川向成田機場辦事處進行了詢問。
去路斯的班機正如金澤所說,是在二十點二十分,那趟班凱為JAL零六四。
機種是波音七四七大型飛機,到達路斯是日本時間明天十四時零五分。大約十八小時的行程。
十津川用筆記下這個時刻,拿大頭針釘在了牆上。
去美國須簽證,他可能事先早辦好了。
「打算怎麼辦?」
北島問道。
「方法有兩個。」
「也就是說……」
「全面接受金澤的要求,放他去路斯。這是其一。」
「錢也叫他帶走嗎?」
「是的,這一億元多半兌換了美金。」
「不過,這麼做,我們不是徹底失敗了嗎?如果在路斯的日本人街上埋伏下去捉他,可不太容易啊!另外,他到了路斯,肯不肯信守諾言把囚禁島田香的地方告訴我們呢?這又沒什麼保證。」
「是的,空口無憑。」 十津川占點了點頭,接著說:
「所以,要在金澤出現在成田機場時,立即加以逮捕。這是另外的一個辦法。」
「逮捕了他,囚禁處所只能由他親口供出。」
北島顯得十分樂觀。
「龜君如何認為?」
十津川向龜井問道。
「金澤決不是好惹的。他已經殺死了同夥春日敏彥、再殺一個,他也不會手軟的。向各報社寫信也可能是真的。如果為了逮捕金澤而犧牲了島田香,報社無疑會抨擊我們的。宣傳部門雖認為捉拿犯人重要,但對失去善良者更為重視。」
「那麼說,警察難道眼看著罪犯任其逃掉嗎?再說還有一億元巨款呢!」
第一副站長木暮賭氣地反駁龜井道。
「先別激動嘛,木暮君!」
北島站長在制止他。
「十津川先生,如果在機場先把金澤逮捕了,然後再設法營救島田香,難道不可以嗎?」
北島問十津川道。
「是啊!」
「不行嗎?」
「金澤說過,這女人在囚禁著,時間一長就會死去的。我認為這不單純是威嚇,過是金澤的最後一張王牌。如果要逮捕金澤,那就是和時間作鬥爭,在幾個時內如果找不到島田香,她就會死去。我們必須記住這一事實。」
「你認為能有幾小時的餘地呢?」
「金澤說他到了路斯就告訴我們,JAL零六四班機到達時間是日本時間明天十四時零五分,最少在這以前是不至於出危險的。」
「明天午後兩點五分?」
北島自言自語道,望著牆上的掛鐘。
現在已是晚上六時二十七分了。
「哦,還有二十個小時。」
十津川說道。
「在這段時間找到這女人,難道有困難嗎?」
北島問道。
龜井取代十津川回答道:
「這不同於探寶,找錯地點返回來再重找,一旦失敗了,這女人的性命就交代了。這一點得好好想一想才行。」
他說話時情緒很激烈。
十津川始終保持著冷靜。
「在明天午後兩點五分之前,如果有信心找到島田香,那就馬上逮捕金澤。」
他向北島說道。
「可能囚禁在什麼地方呢?」
木暮副站長問道。
「一定是在時間一長便會窒死的地方,象美國電影里演的那種緊張場面一樣,把人質監禁在地下掘的穴中。把人裝進箱子,把箱子埋在地下,時間一長氧氣一完,人就死了。」
「你認為島田香可能被埋在地下嗎?」
「差不多。」
「不過,確有過這種事實。」
「那麼說,只有眼睜睜看著金澤跑掉,別無方法了嗎?」
「清水君!」
十津川在呼喚年輕偵警。
「你和西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