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舉行了記者招待會。
地點在東京端的梅室。
事先預告有重要消息發表,加上太平間發生爆炸已人人盡知,所以梅室除各報記者外,電視同的報道人員也都蜂擁而來。
首先由北島站長簡要把案情作了說明。
他談到東京站面臨著人命關天的大事,被迫兩次分別交出了一億元,共計兩億元。
接著由十津川談了從警方角度對罪犯的分析推斷。
「白色美洲虎牌汽車和車內電話均有登記,從這上面可以斷定此次作案罪犯為金澤善明,男,五十二歲,曾任金澤興業的經理,住址在田園調布。但該住所現在已經易主,金澤去向不明。所謂金澤興業,是利用集成線路製造娛樂機械和經營銷售的公司。破產後曾大量貸款,為此才挺而走險的,我是這樣判斷的。現在已經向機場、車站張貼了通緝令,罪犯是插翅難逃的!」
十當川把金澤善明的半身照片分發給記者們觀看。
「難道沒有同案犯嗎?」
一名記者問道。
「有過一個名叫春日敏彥的,有過傷害之類的前科,但已被毒死。毒害人可能是金澤,因為作案後失去利用價值,於是便殺人滅口,我是這樣認為的。這人的屍體便是在車上發現的。春日以前曾在金澤公司工作過,可能從那時建立的關係。春日被殺害,金澤善明是涉嫌者之一。」
十津川沒有談到明美的事,也沒有涉及被懷疑為金澤拐走的島田香的事。記者招待會便宣告結束。
這種作戰法是否可收到最佳效果,十津川本人也心中無數。因為罪犯是否會按照十津川的推理方向進行活動,誰也很難預料。
尚未理出頭緒的是,日下偵警正在追查的美術商被殺案件和金澤等的關係問題。
晚上六時的地方消息中,各局同時登載了東京站召開的記者招持會。
七時NHK的電視新聞里更進一步詳細報道了這一事件。
罪犯也一定會看這一報道的。
六時、七時的新聞連續報道同一內容的消息。
問題在於罪犯當如何作出反應?
各地的機場配備了偵警待機而動。
高速公路的各個收費處也都派進探警。
一切都在公開進行。十津川認為,即使罪犯意識到大量探警在追蹤他,這也無妨。
捉拿罪犯,追回兩億元巨款雖然重要,與此同時,平安救出島田香也勢在必行。
對罪犯,尤其是對金澤善明施加壓力,迫使他們以島田香的生命為賭注前來談交易,這是最大目的。
以東京站的梅室作為偵破本部,十津川和龜井等人全部住了進去。
從東京站最後開出的幾列電車是:中央線開往三鷹的午前零時三十五分,京濱東北線開往上野的在午前零時五十六分,山手線開往品川的是午前一時一分。
這些列車開出後,東京站暫時得以安靜。
東京站各出入口的百葉窗被放了下來。
被稱為「掌柜」的流浪漢和他的夥伴們,暫時被驅逐出站外。
直至午前四時再開放百葉窗。這以前東京站進入沉睡中。
但今天的梅室卻一直燈火輝煌。
哪個機場也沒發現罪犯們的蹤影,高速公路上各出入站也沒發現有問題的白色美洲虎牌車。
沒有接到罪犯的聯繫。
「你是怎樣認為的?」
會議室里靜悄悄,北島在詢問著十津川。
「金澤是主犯,這一點決不能動搖。多半這傢伙藏在哪兒了,對今後該怎樣行動在大動腦筋吧!」
「你認為島田香這個女人還活著嗎?」
「坦率地說,我也摸不清楚,我也不想去考慮這個問題。不過,已經被殺害的可能性不是絕對沒有。只是我敢這麼說,如果現在這女人仍活著的話,金澤是絕對不會再殺她的,因為他要遠逃,人質對他說來有很大用處。所以,我認為有機會可以救她出來。」
「也就是說,現在我們應該祈禱,願這個女人仍活在人間。」
北島一副當真神態肅然,似在為那女人祈禱。
梅室里十津川等人要來毛毯,開始休息了。
站長北島今天也住在東京站內。第一副站長木暮和公安室室長三澤也是一樣。
十津川剛要入膊,就被電車的聲音驚醒了。
時鐘才指四點半,而四時三十五分開往高尾的中央線的始發發列車已在開出了。
十津川想:「今天將決一勝負了,罪犯方面也會有同感的吧?」
十津川等人起床後,洗漱完畢。今天一天是不會輕閑的。
田中副站長給每個人沏上速溶咖啡。
飲過兩杯黑咖啡,十津川抖擻精神,振奮起來了。
停在東京站待發車的列車越來越多,站內霎時熱鬧起來了。
罪犯們這時不知在何處,也該醒來了,恐怕是在考慮著今後該怎樣進行活動的吧?
各報紙的晨刊都送到了梅室。
十津川等人在翻閱著。
有關案件報導,都以明顯地位用大號字登載出來,有的報紙甚至佔了整個版面。
在地方版上各報都是大字標題。
金澤善明的名字和半身像赫然在目。
金澤本人也正在翻閱著這則新聞吧?
問題在於金澤作出如何反應。
報導中寫著在各機場、車站、碼頭,均張貼著通緝金澤善明的告示。
這是十津川特意要記者寫進去的。
做到這種地步,難道金澤還去想從成田或大阪機場向海外逃竄嗎?
「那是自投羅網,他不會幹的吧?」
十津川想道。
但,對方肯否按照這裡猜想的路線行動呢?
到了午前七時,從日本食堂給梅室送來了早餐。
十津川和龜井默默地吃完早飯,年輕的西本偵警拿起筷子說道:
「餓著肚子是不能作戰的呀!」
這些人明白今天是決定勝負的關鍵,兩億巨款一定要追回,又關係著島田香這一女人的生死存亡。
在緊張中力爭稍微鬆弛一下,才這樣說笑的。
平淡的笑談連發言者本人也提不起興頭,所以誰也笑不出聲來。
過了午前十時車,第一個反應是從成田國際機場傳來的。
報告中說中井明美出現,當即被警方逮捕。
她拿的是飛往巴黎的機票,正要搭乘法蘭西航機時被捕。僅此而已。
「龜君,你辛苦一趟吧!」
十津川吩咐道。
「你到場去旁聽一下那裡的審訊。」
龜井立即向成田機場進發。在那裡要審訊中井明美。關於金澤善明和兩億元的事都得問出個頭緒來。
龜井開動巡邏車,一路響著警笛奔向成田機場。到了機場已是十二點多了。
龜井在機場內的派出所和中井明美見面了。
雖看過了照片,但龜井實際見到中井明美還是第一次呢。
正如照片上的容貌,這女人艷麗非凡。線條也非常美。象慣於旅行的人,她不講究衣著。
「問什麼也不說。」
派出所的警官神情厭煩地向龜井介紹道。
「攜帶物品呢?」
「一個小手提包和一隻旅行皮箱。」
「裡邊裝沒裝著一億元鈔票?」
「沒發現。旅行皮箱放的只是幾件衣服,沒有一億元。帶的錢數是二十萬日元和一千美元。這些都放在小提包內。」
「知道了。」
龜井點了點頭,走進裡屋,和中井明美對面坐下。
「我是偵查一課的龜井。」
他鄭重地說道。
明美瞟了龜井一眼,仍然默不作聲。
「你的名字是中井明美小姐嗎?」
龜井打開手邊的護照,在和她本人對照著。
「你經常到海外去吧?太令人羨慕了!」
「……」
「那個女人平安無事吧?」
龜井冷不防地問道。
明美象被擊中了要害一般。
「什麼?」
「島田香!她還活著嗎?」
「我不認識這個女人。」
明美端正了一下身姿,語氣強硬地答道。
她的口氣愈強硬,龜井愈感到明美對島田香的事決不是無動於衷的。
「協同罪犯敲詐勒索罪還輕些,上升到了殺害,可就要進監獄的!我不願意叫象你這樣的美人在監獄裡活到滿臉皺紋。那是極可悲的呀!。」
「為什麼我非進監就不可呢?」
明美雖在反駁,但其聲音在顫抖。
只要對自己的青春美貌有半點顧惜的人,對龜井的話語都感到象被刺進心窩般劇痛。
「我們已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