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遠程卧鋪列車

年輕的站員本田忽然聽到有人說了聲「對不起」。這是在北口通路的入口處。

本田回頭一看,是一位二十來歲的女人,面色蒼白,兩眼望著這裡。她帶著幾分恐懼神色。

「有事嗎?」

本田問道。

「一個朋友不見啦!」

那女人高聲說道。

「不見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突然就不見了!能求您替我找找她嗎?」

「你能把經過說得詳細一些嗎?事情弄不清楚,我是幫不上忙的呀!」

「我和朋友兩個人是剛剛來到這裡的。」

「從哪兒來的呢?」

「從飛彈的古川一個小鎮上來的。我的朋友說是到自動辦理處去寄存行李,我在這理等著她,可是,怎麼等也不見她回來,說不定是離去了。請您給找一找!」

少女的神態很認真,她在望著本田。

向旁側走過去一看,那裡是廁所和幾個自動收款箱。

「你的朋友是到那邊的自動辦理處去了嗎?」

「是的。」

「你怎麼沒跟她一跑去呢?」

「阿香叫我給她上那邊賣店去買一塊手帕,我就去了。」

「阿香是你失散了的女友的名字嗎?」

「是的,她叫島田香,我的名字叫宇野緣。」

「有多長時間了?」

「有三十來分鐘了。」

「明白了,我找找看。有島田香的照片嗎?」

「沒有。在新幹線列車上拍照過,沖洗一下是可以的。」

「我查查看。」

本田從宇野緣口中問清她朋友的面貌、服裝後,在附近賣店向店員打聽了一陣,回答是「沒見到有這樣的女人來過商店。」

「在東京有沒有熟識的人呢?」

本田向宇野緣問道。

「沒有。」

「今天你打算住在哪兒呢?」

「在代代木的實業旅館預約了房間。」

「那麼,她是不是到那裡去了呢?」

「打電話問過了,據說她沒有去。再說她不言語一聲,自己去旅館,也不可能呀!她明明和我說的是,到自動辦理處去存行李,然後去看宮城的,去旅館是最後的事。」

阿緣的話聲中帶著幾分憤怨。

當真象她所說的那樣嗎?如果是這樣,那女人又到哪裡去了呢?

本田忽然想到,便和阿緣一起來到北口大廳的診療所,這兒的全名叫「旅客救護所」。

懸有綠十字標誌的診療室里,有四位醫生和護士。本田想道:出事的女人是不是在自動收款機前,突然由於貧血跌倒,被送到這裡搶救呢?

診療室里放著床鋪,上面躺著一位五十六、七歲的男人。沒有象島田的女人。

本田向所長高井打聽,在十五、六分鐘前有沒有送來一位年輕女子。

「是幸運呢,還是不巧?今天沒有來過年輕女子。」

高井笑著說。

「也沒有在昏倒後向這裡要求派救護車的嗎?」

「沒聽說。如果要救護車,也得和我們先聯繫一下的。」

「是嗎?」

本田有些泄氣,同情地看了那女人一眼。

「你的朋友看來是找不到了!」

「除了這裡,車站上還有哪些地方會發現我的朋友呢?」

阿緣哭喪著臉問道。

「這附近的地下室里有日本食堂的餐廳,她是不是想喝些什麼,到那裡去了呢?那裡還有咖啡和桔汁之類的呢。」

「我相信她不會不和我說便擅自去了。」

「我想也會是這樣的,不過為了小心,不妨看看去。」

「那就麻煩您了。」

阿緣突然點了一下頭。

二人來到地下日本食堂的餐廳。但這裡也沒有島田香的蹤影。

「這女人的朋友果真失蹤了嗎?」

本田忽然產生了這種疑問。

在東京車站,並且在光天化日之下,竟會使一個成年婦女失了蹤,這簡直令人難以置信!但跟前出現的宇野緣決不會是一位撒謊者。

這女人帶有幾分稚氣,但確實是位美人,看上去倒是很誠實的,最低限度,她決不會撒謊說是朋友失蹤了吧?

「拜託您替我找找香子吧!」

阿緣死氣白賴地請求著。

「還是到公安室報一下案為好。」

本田說道。

「公安室?」

「是的,說不定是涉及到某種犯罪呢。一個成人忽然失了蹤,還是報一下案吧。」

本田把阿緣領到了東京鐵路公安室。那裡有兩位警官,緣子把情況說了一遍。一位警官急忙說道:

「請稍候一下。」

他打斷阿緣的話後向裡屋走去,不知在給哪裡打電話。

本田和阿緣感到莫明其妙,面面相覷。這時,有兩個男人匆匆走了進來。

「我是警視廳偵查一課的十津川。關於你朋友走失的事請再詳細介紹一遍。」

其中一人這樣說道。

在中野的渡邊美術店裡的日下和麻子,接到從九州乘坐新幹線列車來的一個叫伊知地的電話,說是「現在乘坐新幹線列車到了東京」。

從電話里傳來那個伊知地的洪亮聲音。果然,電話中能聽到車站的喧囂聲。

「我打算現在就去拜訪,可是對東京不太熟悉,弄不清中野在哪個方向。」

「那就請在東京站等著吧,由我們前去迎接。四點半以前估計能到達東京站。」

日下說道。

「那就麻煩你了。我在哪兒等好呢?」

「你現在在哪裡呢?」

「在新幹線的站台上。」

「那麼,你就去八重洲口那邊的剪票處去好了。噢,是在犬丸那一帶,有地下名街,其中有一家叫」曙光「的咖啡館,你就去那裡等我吧。大約有四十分鐘我就可以到了。」

日下說完,使掛上了電話。

「一起去東京站吧。如果累了的話,我一個人去接他好了。」

日下說道。麻子立即表示:

「一起去吧。」

「難道你不累嗎?」

「有一點兒,不過我想聽一聽最後遇到的這個人在說些什麼。」

「那麼就走吧。」

二人乘地鐵去往東京站。四時十八分,二人來到東京站。

走過八重洲口,踏上去往地下名店街的台階。

廣闊的地下通道兩側整齊地排列著土產商店、食堂和吃茶店之類。

有一處叫「曙光」的吃茶店。

伊知地只是他電話中聽到了他的聲音,卻未見其人。對方肯定也不認識日下的。

「假如留下個記號有多好!」

日下一邊想著,一邊和麻子走進店內。這時,只見最裡面的一張桌旁有一位五十七、八歲的男人站了起來。

「對不起,請問二位是不是偵警和山本麻子小姐?」

那人開口問道。

在電話里聽到的聲音很大,使人想像對方一定是個大塊兒頭,但見了本人,他卻是個小個子,只是生得濃眉大眼,是個典型的九州男子。

三人互相作了介紹,便圍坐在一張桌子旁。

「麻子小姐,當我一看到你時,就一切全明白了。」

伊知地仍大聲說道。

「可是,我不過是第一次見到您的呀!」

麻子歪著頭說道。伊知地笑著說:

「渡邊先生常向我提起小姐,他不止一次地誇小姐美麗、聰明,的確是名不虛傳。所以我說全明白了。」

「您和渡邊在宮崎談過些什麼呢?」

日下問道。

伊知地又要了幾杯咖啡,接著說道:

「是這麼回事。我家裡收藏著伊萬里的瓷器,渡邊是前來觀看的,沒有達成交易。可是經我再三請求,渡邊帶來了藤原定家的《新百人一首》,我倆又在這方面開始了協商。」

「你向渡邊表示要看這本書的嗎?」

「是這麼回事。我多麼想親眼看著這部書啊!不用說,渡邊如果肯出手的話,就是花一億兩億我也情願。」

「是不是渡邊不肯賣給你呢?」

「是的,他斷然拒絕了。」

「經理說,要麼就賣給國家機關,要麼就保留在自己手裡。」

麻子說道。

日下要的咖啡送來了,放在他們面前。

日下飲了一口後,說道:

「你不是說渡邊從宮崎乘坐長途卧鋪列車出發時,你曾去送行嗎?」

日下向伊知地問道。

「是的,我去送過行。」

「那時,渡邊先生拿著定家的《新百人一首》嗎?」

「當然,是放在白色旅行皮箱裡帶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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