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點40分。
立花和平野他們乘坐的雙引擎賽斯那四〇一型飛機在青森機場降落。
青森機場離青森市內約有汽車走40分鐘的路程,它是一個只有一條跑道的地方機場。
青森機場有東亞國內航空公司經營的青森——東京間每日往返6次、青森——千歲間每日2次的航班。因為跑道太短,不能使用噴氣式客機,使用的全是YS11型飛機。
今天因為罷工,只有一架YS11型飛機停在跑道的一端。
立花和平野在飛機著陸的時候,從窗子里向外觀看。
他們看到警察租用的S航空公司的雙引擎飛機停在那裡,那是一架機身塗成白紅兩色、寫有S航空字樣的航空指揮官型號的飛機。
「停在那架飛機的旁邊。」
立花對駕駛員說。
他們乘坐的飛機響著高昂的螺旋槳聲,緩緩地向航空指揮官飛機靠近。
機輪一停下,螺旋槳急速降低了轉速。
螺旋槳還沒有完全停止轉動,立花和平野就打開機門走出了飛機。
平野手裡提著裝著毛瑟自動手槍的提箱。
立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嘴裡叼著香煙向航空指揮官飛機那邊走去。
但是,飛機的休息室掛著窗帘,對裡邊什麼也看不見。
「他媽的!」
立花咂了咂嘴。
在仙台機場也是掛著窗帘,什麼也沒看見。
他們二人向機場的建築物方向走去。
候機室很小,和火車站的候車室差不多。
出售土產品的商店在營業。
東亞國內航空公司的營業所關閉著。
機場的職員在和兩個男人談話。
那兩個人,一個是航空指揮官飛機的駕駛員;另一個,從他犀利的眼神中可以推斷是一位刑警。
立花和平野相互示意了一下,便在候機室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對方說話聲音很小,聽不見他們說的什麼。
一會兒,航空指揮官飛機的駕駛員和一個刑警走出了候機室。立花看到他們進了停在那裡的飛機以後,向機場職員那邊走去,並很有禮貌地說道:
「我是剛才著陸的D航空公司的人。」
「啊,是嗎?」
對方回答,帶點東北口音。
「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起飛?」
「你們的飛行計畫是……?」
「從這裡起飛以後,經由重館到千歲。」
「啊,和剛才那架S航空公司的飛機的飛行計畫一樣。」
「他們什麼時候起飛?」
「他們和你們都得等到下午才能起飛。你們大概也知道,今天航空管理官較少,各機場出勤的職員也很少。」
「要等到下午幾點?」
「大概要等到下午2點以後。S航空公司的人也同意了。」
「我們也沒意見。」
立花說。
機場職員離開候機室進到裡邊房間以後,立花和平野用候機室里的電話和佐伯取得聯繫。投進百元硬幣以後,電話接通了。立花說道:
「到下午2點飛機起飛,還有兩小時零12分鐘,問題是能不能弄清對方飛機里的人是否是三浦。」
「要設法搞清,若是三浦,可不能放他到北海道去。」
佐伯說。
「你頭腦清楚,你看我們怎麼辦好?」
立花這麼一問,佐伯說道:
「那裡的情況不明,我也不好說該怎麼辦,有你和平野兩個人,又有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我想你們會有辦法的。」
「要搞清是三浦的話,就地把他幹掉嗎?」
「是的,要幹掉他。」
「標的B怎麼樣了?」
「標的B是假的,因此你們那裡的標的是三浦的可能性就增大了。拜託了。」
「明白了。」
立花說完,將話筒遞給了平野。
平野帶著有點挖苦的口吻說:
「佐伯先生一直到最後也不動窩兒嗎?」
「等你們全都失敗了以後,我親自幹掉他。」
佐伯回答。
平野怞怞鼻子說道:
「嚯,律師也干殺人的事嗎?」
「我也在想別的辦法,但我首先對你們寄予希望。」
「OK,百元硬幣用光了,我要放下電話了。你等著聽結果吧。我想不用勞你大駕就可以解決問題的。」
平野說完就放下了話筒。
立花和平野走出候機室,在飛機跑道的一端漫步。
「佐伯命令我們阻止三浦從這裡起飛,我們怎麼才能搞清飛機里的人是不是三浦呢?」
立花邊走邊對平野說。
初夏的陽光灑向飛機跑道,有些晃眼。因為這個機場地處內陸地方,風比較小。
「非幹掉他不可的話,把飛機點著就行了。飛機一著火,藏在飛機裡邊的人就會倉皇跑出飛機。」
平野信口說道。
「真有你的!」
立花苦笑著說。
「這個辦法可是最簡單、最有效的呀!」
「也許是,但若不是真的三浦可就砸了。因為放火,我們將全部遭到逮捕。三浦在哪兒更無法搞清了。」
「我一個人去干,若是真的三浦,我就幹掉他;若是假的三浦,我一個人去自首,你們再設法尋找三浦的下落。」
「啊,還是慎重考慮一下吧。好在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
立花在飛機跑道旁邊的草地上坐了下來。
平野也在他旁邊坐下,把手提箱放在地上。
立花點燃香煙。
平野看了看航空指揮官飛機的機身。
一個男人走下飛機,到機場建築物里去了。
「是剛才那個刑警。」
立花說。
「他上哪兒去了呢?」
「大概和我們一樣,去和他的上級聯繫去了吧。機場外邊有飯館兒,也許是去吃午飯吧。」
「那麼說來,快12點了吧?」
平野說著,看了看手錶。
但是,過了十五六分鐘以後,剛才那個刑警拿著一大包東西回來了,他徑直走進了飛機。
「看來,我們的標的是不會出來吃午飯了。」
平野說。
「啊,可能是那樣,那個刑警讓飯館兒做了幾個人的盒兒飯帶回來了。他想盡量讓標的不走出飛機。」
立花懊喪地說。
「可是,他小便怎麼辦呢?他們的飛機,大小和我們的飛機相彷彿,裡邊不會有廁所的。」
「可以叫他尿在瓶子里嘛。看來在到達千歲以前,是不會叫他到機艙外邊來了。」
「那樣的話,是三浦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平野瞪著眼睛說。
立花將香煙在地面上捻滅了。
「估計標的絕對不會到機艙外面來了,我們也去吃午飯吧。下一步怎麼辦,回頭再考慮。」
立花說。
立花和平野帶著一起從調布機場坐飛機來的三名組員,到機場附近的飯館兒吃午飯。
立花一問飯館兒的店主,剛才那個刑警果然是要了四份盒兒飯拿走了。
要了四份盒兒飯的話,就是包括駕駛員的一份了。
立花的飯量很小,吃得又快。
他最先吃完以後,又要了一杯咖啡。
從飯館兒的窗戶可以看到機場的建築物。
咖啡來了,立花連糖也沒放就一飲而盡。好像是速溶咖啡,但他並沒覺得難喝。大概是因為他愛喝咖啡,每天要喝五六杯。
「下一步怎麼辦呢?」
立花在考慮。
像平野說的那樣,將對方的飛機點著確實簡單,而且有效。
從機艙里出來的人,若不是三浦的話,不理他就算了。是三浦的話,平野用毛瑟自動手槍將他幹掉就是了。
他用的毛瑟槍,是全自動手槍,20發子彈可以在一瞬之間射向對方,打死對方是萬無一失的。
據說田中在盛岡車站襲擊標的A時,因為標的A穿著防彈背心,沒有打死。
但是,遇到平野的毛瑟槍的襲出,對方就是穿著防彈背心,也無濟於事,也要被打死的。而且,平野知道對方可能穿著防彈背心,他會射擊對方的頭部的。20發子彈射向頭部,不會打不死的。
「但是,這樣做還是不好。」
立花心想。
對方有兩個刑警跟著,假如是偽裝的三浦,一定也是刑警偽裝的,那他們就是三個刑警。
川田組的人乘坐賽斯那四〇一型飛機追到青森機場來,他們當然知道。
川田組的人若是點著飛機,對方一定會襲擊他們,他們就有全部被打死或被逮捕的危險。
要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