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三千人?三千人!!!

「這便是長安。」

莫然站在西安高高的城樓盯上,看著下頭黃昏薄霧中的六朝古都,眼淚突然之間湧出了眼眶,心中那莫名的絞痛讓她感覺已經魂魄離體。

童年的記憶、兒時的歡樂,行俠仗義時的豪爽、打抱不平時的雷利,以往的一幕一幕彷彿就在眼前,可晃晃一念已是千年之後,莫然知道自己已經再不能回到長安、再也不能看到那水榭歌坊、再也不能摘上一朵盛世牡丹、再也不能濁酒一壺依柳入眠。

「其實你一直就在這裡,可偏偏你不再像你。」莫然抹去眼淚足尖一點,在沒有任何人注意的情況下直直的竄上了半空,橫坐在早已等在那的龍淵身上化作一道劍光直衝天際。

在這一路的瘋狂加速中,連一貫嘴欠的龍淵都沒有再說話,只是陪著莫然一起保持著沉默,因為她也有屬於她的記憶,這份記憶並不比莫然單薄,那份思念甚至超過了莫然心中的思念。

這個年代畢竟不再屬於她,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存在的必要,當莫然有一天嫁人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吶,丫頭。」

龍淵的聲音在莫然心底響起:「我問你啊。」

「嗯?」

「若是有一天,你我能重回大唐,你回不回去?」

「我……」莫然愣了片刻:「回……」

「不用說了。」龍淵在她心底微微嘆息一聲:「你不想回去,你還年輕這個時代許是更適合你。」

「別……這麼說。」莫然微微低下頭:「我會回去的。」

「不說這個了。」龍淵輕輕笑道:「或者到那時候我萬一不想回去了呢?世事難料,所以我們先找到你那個小情郎吧。」

「胡言亂語……我只是想去問個清楚罷了。」

龍淵沒再說話,不過這麼多年了,她要是還不知道自己這個年輕的小搭檔是個什麼心思,那她幾千年的閱歷都閱到狗身上了。她要是真的只是為了去問個清楚,那龍淵就自斷劍脊!不過這種事,看破可不能說破,說破就沒意思了。再者說,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女孩子么總是得有坦然面對自己的那一天,這根本就不算事。

「我們快進崑崙大陣了。」龍淵慢慢降低速度,最後把莫然輕輕放在了崑崙大陣的邊沿:「進去之後,法力全無哦。」

「嗯,知道。」莫然輕輕點頭:「我自小在山裡長大,這點倒是不害怕。」

其實還真別說,如果單獨把莫然扔到深山老林里的話,她的生還幾率絕對比貝爺高多了,她自小可就是呼嘯山林的霸主,七歲就能在寒冬的深山裡獨自過上三個月,十一歲之前大部分時間可都是在蜀中山林中歷練,按現在的標準……七歲那還是個家裡人不做飯會被餓死的年紀,可莫然么已經是個野外生存大師了。

一踏入崑崙大陣,莫然伸展了一下肢體:「走吧,我們去找那個登徒子!」

「喲喲喲,嘴上叫人家登徒子,心中叫人小甜甜。人前對他橫眉冷對,背地臊眉耷眼。」龍淵隨手從旁邊的樹枝上摘下一個野果子放進嘴裡:「呸呸呸……酸死了。」

「活該!讓你亂嚼舌頭,這是修羅果,劇毒的。得虧你是金剛體,不然見血封喉!」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在山裡是霸王。」

「知道就好,哼哼。」莫然仰起頭:「我們走的路線不對,我曾經跟師父上過崑崙,哪怕是他也需從正面摳響山門,不然任憑我們如何尋找都找不到這崑崙入口。」

「我們不是上崑崙,我們是找你的親親小恩公的,找到他就好了,為何要上崑崙?」

「你在這裡頭還能感應?」

「那是自然,我是誰?那可是七星龍淵!」

「也不害臊,不知昨晚是誰被打得落花流水。」莫然撅起嘴:「差點還害得我碎劍。」

「嘁……明明是某人爛好人,明知有詐還偏偏要去救人。」

「我哪知道那女孩會對我下毒!不要說了,快走吧。」

她倆人的行進速度可是比思遠他們快的不知道多少倍,在山林中就像兩隻敏捷的花豹一樣,自小訓練出來的過人體力,遠遠超過了思遠這樣速成的高手,更別提像是精衛那種天生就靠法力過日子,法力消失之後連狗都不如的破妖怪了。

可以說,如果在這裡頭打架的話,思遠他們打成捆都不可能是莫然的對手,山林女霸王豈是浪得虛名!

而與此同時,同在崑崙大陣中的思遠可就不那麼利索了,本來行進速度就不快,現在身邊更是多出了一個麻煩,這讓他耽擱了整整一天,現在還不得不花時間和精力去伺候一個什麼都幹不了的事兒逼。

真的,思遠自認為看過的高手也不少了,但這麼蠢又這麼廢的事兒逼高手他真是平生僅見,她似乎除了法術之外就只剩下做賬開支票了。說實話,思遠怎麼都想不通那些人怎麼會叫這麼個傢伙來幹掉自己的,這明顯不是智商有問題就是情商有問題,總之總有哪個部分有問題就對了。

「我會報警的,你們等著!」被扒光衣服塞在睡袋裡的精衛縮在帳篷的角落裡,沖著思遠和羅敷大喊著:「你們等著!我要告的你們生活不能自理!」

思遠撓撓頭站起身:「她是不是發燒燒壞了頭?」

「不知道呢。」羅敷也是滿臉的迷茫:「我都在懷疑她是不是妖。」

思遠嘆了口氣,掀開帘子走了出去:「我就說了,這傢伙是我這輩子見過最蠢的妖怪。」

「可能有比她還蠢一點的。」鬼母歪著頭,乾巴巴的笑了一下:「不過我還沒見過。」

「你們要跑到哪裡去!居然敢脫我的衣服,你們知道我誰嗎?小心我一個大地顫動壓死你們!」

任憑精衛在帳篷里怎麼喊,思遠都沒有想進去的意思,他真的不想再去直面那個蠢貨了。中午她醒來的時候,思遠就嘗試過問她一些奇怪的小問題,但實際上根本沒有用,她說自己是上三界排名前十的大妖怪,思遠根本沒有資格去問她任何問題。這還是次要的,她最後還嫌棄思遠的烤魚味道不夠重,大聲而嚴厲的質問他為什麼不放孜然和椒鹽,為什麼不用泡椒水刷一層。

面對這樣的人,思遠真的是一丁點辦法都沒有了,他現在真的很後悔,後悔為什麼會把這麼個蠢貨救回來,這種人就算是死掉了也不會有誰會覺得惋惜吧……

「我覺得你還是得去和她聊聊,她要真賴上我們的話,恐怕我們還真沒辦法,在這裡頭又不能攻擊她。」鬼母長長的嘆了口氣,抱著膝蓋一臉黯然的坐在石塊上:「我快要被她折磨瘋掉了,好不容易的二人世界呢。」

思遠聽到她說要讓自己去和那傢伙交涉,嘴角不自覺的抽動了幾下,然後從嗓子深處感覺到了乾澀,著實是一個字都不想再跟那傢伙多嗶嗶了。

「去吧……總不能讓我去吧,男人總是要照顧一下女孩子的。」羅敷滿面愁容的雙手托腮:「對不啦。」

能讓連死都願意和思遠死在一起的鬼母自稱自己為女孩子以避免進去見這個傳說中的變態之王精衛大人,可想而知她對人的心理衝擊能力得有多大,而且思遠還不能說什麼……畢竟連鬼母姐姐都稱呼自己為女孩子了,如果他再要吐槽她說出「你算哪門子女孩子,我太太太祖奶奶都比你年輕五六百歲」這種話,那恐怕往後的旅程是沒的安生的,畢竟羅敷又溫柔又體貼又漂亮,白天可以么么噠晚上能夠啪啪啪,但她卻有著一項和全世界女朋友一毛一樣的毛病——記性好。

所以思遠為了避免短痛變成長痛,所以他不得已之下也只能一咬牙一跺腳,掀開帘子就走進了帳篷。

「你……」思遠蹲在對自己怒目而視的精衛面前:「你和青龍誰厲害?」

「滾!」精衛白了思遠,然後哼了一聲:「等我出去,我就砍死你。」

「你剛才還說要報警的。」

「我改主意了,我要砍死你。」精衛惡狠狠的說道:「連我的清白都敢玷污!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小子,你還是想想你該怎麼死吧。」

「好的。」思遠也懶得解釋了,他從屁股後頭拿出生存刀,往前走了兩步,蹲在了精衛面前,用刀尖的地方頂在她的鼻子上:「我給你兩分鐘考慮,反正你都要砍死我了,那我在這先把你的鼻子耳朵嘴唇眼皮全割下來。」

「嘁,你當我傻啊?這是崑崙大陣,你能傷我我給你跪下!」精衛撇撇嘴一臉不屑:「現在又加上一條了,你居然膽敢威脅恐嚇本宮。」

思遠拉長聲音哦了一聲,扭頭對鬼母說:「把她衣服燒了,帳篷咱不要了,出發!」

說完,他笑眯眯的扭過頭,拍了拍精衛光溜溜的肩膀:「這位大嬸,你居然這麼倔強的話,那我也只好認栽了。帳篷睡袋都送你了,我惹不起還是躲得起的。您就光著屁股蹦出崑崙大陣吧。」

「你!!!你是個畜生!」

「我是人,您才是畜生。」思遠從旁邊把所以能吃能用的東西全部拿了起來:「那麼,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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