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嘿,朋友,開掛低調點。

「無話可說對吧。」

思遠坐在審訊卓前,他的面前是那個曾經風光的大善人劉漢初,他被逮進來已經超過了二十四小時,一絲不苟的頭髮已經亂成了一團,完全看不出他身上的那股學者氣息,根本就是一個髒兮兮的糟老頭。

「陳組,體檢分析報告已經出來了,有兩個好玩的消息,你要不要看看?」陳明的助理拿著化驗單走進來,然後愣了愣:「齊組,你也在啊?」

思遠點點頭:「分析報告上有什麼好玩的?」

「哦,是這樣的。」剛從特工學院淘換來的女神特工小鮮肉上下打量著齊思遠,眼裡滿是驚艷:「是這樣的,劉漢初身體上有多處陳舊器質性損傷,其中生殖系統曾經遭到嚴重創傷,不具備生育能力。」

「別……別說……別說了……」一提到這個,劉漢初就好像是被戳中了軟肋,原本死不鬆口的他,當場就軟了:「求你了……」

思遠用眼睛斜了他一眼,示意繼續說下去,嘴角還掛著一抹殘忍的冷笑。

「根據最新從美國引進的DNA檢測技術,劉雲並非他的親生兒子,而是他大哥劉遠山和他妻子的兒子。」

「哦?還有這麼一段秘聞呢,真是夠辛辣,繼續說。」陳明獰笑著把煙頭按滅在煙灰缸里:「劉教授。你的家事我們管不了,但我想知道你那親親小寶貝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會怎麼樣,還有外頭會怎麼看你們這一家子。」

助理清了清嗓子:「劉漢初受傷的部分包括兩個雙腳的左邊三根腳趾、全部睾丸和一部分的陰莖,左肋下也有一塊殘缺,應該是取走了一塊肋骨。」

「別……別說了……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你們不要這麼殘忍……」戴著手銬的劉漢初老淚縱橫的撲倒在桌上,情緒顯得格外激動:「我說……我什麼都說……」

「小零,記錄一下,包括語音和音影。」思遠點起一根煙,吩咐道:「還有,給他拿點白酒和幾道小菜來。」

「是!」

雖然不明白齊組長為什麼要這樣做,但經年累月的訓練讓她養成了不問緣由的習慣,所以她只是按照吩咐把思遠要的東西全部拿來了。

「老劉啊,知道你平時愛喝兩口,酒不是好酒,就當送你最後一程吧。」思遠笑道:「你知道你自己做的孽。我明著告訴你,你的命是沒人能救的,如果想讓你家人好好活著的話,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部說出來,不然那個怪物可不只是要你這條老命。」

「我說……我說……唉……」劉漢初被解開手銬之後,整個人都老實了起來,也頹廢了起來,他給自己倒上一杯酒一口悶掉:「人在做,天在看。我知道,遲早是要還的。」

劉漢初其實也是個可憐人,解放前因為他親爹是個國軍軍官,所以跟著常凱申逃命跑到了寶島,當時他親爹身邊只帶了他大哥一人,而他母親、他和他小妹則留在老家等待消息。

可這消息一等便是十年無音信,一家孤兒寡母眼看就要斷糧了,為了能讓他們兄妹吃上一口飯,他母親雖是大家閨秀出身,可仍然忍辱嫁給了當地的一個光棍殺豬匠。

這殺豬匠在一開始對他們娘仨還算是可以,畢竟在那個年代每天能沾點肥油葷腥已經算是極好的生活了,可沒想到好日子沒過多久,席捲全國的饑荒突然來臨,本來以為穩定的生活再次被打亂。

劉漢初的家鄉屬於重災區,整整一年顆粒無收,別說雞鴨豬狗了,就是樹皮草根都被扒拉得一乾二淨。

在一個大雪紛飛的晚上,劉漢初夜裡突然被一陣大刀剁骨的聲音給驚醒,醒來之後發現炕上自己的親娘和那個屠夫都不見了。他偷摸著跑到廚房的方向去看個究竟,可這一看之下,他當場就嚇暈了過去,在案台上他娘親的半個身子就像被片好的豬肉似的白花花的躺在上頭,腦袋早已被割下,孤零零的放在一邊,空洞無神的雙眼正直直的看著窗戶縫中的自己。

幸好他當時沒有昏迷多久,很快就清醒了過來,他醒來之後連鞋都顧不上穿,捂著嘴忍著眼淚拔腿就跑,卻只是把自己妹妹給放在了那個噩夢之地。

離開屋子的劉漢初很快就在樹林里迷失了方向,等好不容易發現了逃生的方向,卻在山裡遇到了幾隻餓急眼的野狗。當時的劉漢初又餓又冷,根本沒有機會逃過野狗的追捕,他甚至清晰的記得當時被野狗撕咬的感覺。

不過也算是他命大,因為天寒地凍所以雖然被野狗咬掉了不少皮肉,但總歸沒有因為出血過多而死,反而被一隊路過運送物資的士兵發現而僥倖逃生並被送到了醫院之中。

在經過治療之後,他算是撿回了一條命,但當時他根本不敢說話,因為他實在是害怕被送回那個可怕的地方,所以一直裝啞巴。他為了能留在部隊大院之中,從他能行動開始,他就開始在整個大院之中到處找活干,什麼臟活累活他都搶著干,所以漸漸的大家也都接受了這個不會說話但很努力的小啞巴。

終於在第二年夏至前後,他被一位在醫院中治病的首長看到了,被叫過去問了幾個問題,他還沒開口直接就哭了出來,像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事情始末都說了出來。

當時那位首長十分暴怒,讓他帶著自己的警衛連就回到了那個村子,可發現那個殺豬漢早已經人去樓空,沒有留下任何音訊。在那個混亂的年代,想在茫茫的逃荒大潮中找到一個人,那著實是一件難於登天的事情,所以這事也就不了了之。至於劉漢初,因為他媽曾經讀過書甚至還留過洋,所以他也有點文化,基本相當於初中文化水平,要知道那時候部隊里有個初中生可都是高級知識分子了,所以他就這麼的被留在了部隊中,擔任掃盲兵,平時也負責寫寫宣傳標語。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去,劉漢初漸漸的也長大成了一個大小夥子,十七八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可是他卻因為身體的殘缺而變得一天比一天陰鬱,心中總像有一股無名火無處發泄,但大部分時候卻都是可以的壓制住,因為他仍然在努力尋找他唯一的妹妹。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十年浩劫的開始,浩劫之風讓當時整個社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躁動和狂熱……

「麻煩說重點。」陳明聽的直打哈欠:「比你更慘的事,我見過幾百件,說重點。」

「別急。」思遠打斷陳明的話:「讓他慢慢說,我們有時間。」

陳明看了看思遠,一臉拿你沒辦法的表情,不耐煩的揮揮手:「快說快說。」

當十年浩劫開始之後,原本風平浪靜的地方也出現了滔天巨浪,因為劉漢初這些年在這非常低調也非常會辦事,所以這股駭浪一來,所有人都倒霉唯獨劉漢初卻成為了造反有理的頭目。

突然從默默無聞到手中握上了權利,他心中的那團火頓時急速膨脹了起來,一夜之間他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開始四處抄家、批鬥,就連當初把他救出火坑的首長都沒逃出他的迫害,被他打斷了一條腿之後自殺身亡。

「你一共害死過多少人。」思遠拿出本子:「這個非常重要。」

「十個或者二十個,我不記得了,真的不記得了。」劉漢初雙手抱著頭,鼻涕眼淚已經流滿了一桌:「我用二十年來贖罪,為什麼他們還不肯原諒我……為什麼……」

思遠沒說話,只是敲敲桌子:「坐好,你已經沒有機會了。如果你想不起來,究竟是誰,那對不起,我們幫不了你,只有等那個怪物怨氣全消時自動消失了。不過……恐怕你全家不會有一個活口。」

「我……」劉漢初的表情十分痛苦:「我直接經手的,十五個……或者十六個。」

「十五還是十六!」

「十……十六……」

「把每個人的遭遇都說給我聽!」

這雖然很為難人,但為了查到山鬼的真實身份卻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因為變成山鬼需要天地人三方面因素全方面契合,不是說想變就能變的。首先需要衝天的怨氣,讓蒼天和地脈都能感受的到。其次還要有合適的季節,只有在春天這種生機盎然的季節才可能會讓怨氣凝結。最後,還得需要這個人的命格與眾不同,靈氣超乎常人才有可能形成山鬼而不是怨魂,雖然聽上去兩者差不多,可破壞力卻不可同日而語。

「我再給你縮小範圍。」思遠托著下巴想了一陣:「你在春天害死了多少人!記住,春天!」

「我……我真的不記得了……」

這一點思遠毫不懷疑,以他的年紀和事情發生的年代來看,想清晰記得三四十年前的事,那絕非易事,但也並不是沒有辦法。

「嗯,那你等等。」

思遠說完,直接一個電話撥給了千若,開門見山的問道:「你會不會催眠?」

「不會。」千若回答得斬釘截鐵:「我倒是認識有人會。」

「嗯,能請到他嗎?」

「在英國,你確定?」

「算了……」思遠捂著頭:「我需要一個人已經丟失的記憶該怎麼辦?」

「這不是難事,不一定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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