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做清潔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一句流傳千古又妙又美的詩句,可是現在站在牡丹花鬼樹藤下的付川卻不這麼認為。

花鬼厲害,就連道行高深的付川都覺得對付起來吃力,花鬼為唐代時期的妓女冤魂所依附在牡丹花下,至今已經為禍世間千載,掌門書上就有所記載,此花鬼在唐朝太宗時期從本門第三十四代掌門人手中逃過一劫後便不知去向,沒有想到今天卻重現在香港這位富翁的家中。

付川是看了一眼地上已經躺著,枯瘦如乾屍的富翁,心裡暗罵一句活該後便繼續將牡丹花鬼的藤條踩在腳下,花鬼此時是動彈不得,那猙獰的面孔只能是在花蕊中央悶聲的低嚎,「我與你南門付家無冤無仇,為何追殺我千年也不肯放過我!」

花鬼雖已經歷千年的修來為精,可是依然沒有個人形示人,付川一身黑色的休閑衣服,像是平日里來香港玩樂的遊客,可是誰能想到他竟然是道家茅山派的掌門人。

「我呸!自古正邪不兩立,你這隻花鬼,千年前就毒害我同門師叔祖數人,現在終於是被我發現了,我還不收了你,就是對不起我芙蓉觀正堂上的列祖列宗!」

付川是芙蓉掌教清圓道人的徒弟,也是芙蓉道觀現在的掌門人,付川是兩處夾在自己兩隻之間的一道黃符,默念下幾句道文,然後是凝心一默,將黃符是扔了出去,黃符是立刻化為一道急速飛出的黃光準確無誤的刺進了花鬼的樹榦中,只見那花鬼纏繞在付川身上的藤條也是迅速的像是不受控制的收了回去,然後就見花鬼的全身樹榦是皺成了老樹皮一樣。

殷紅的鮮血從金色的花盆中是流了出來,一道鎮魔符還不至於要了花鬼的命,付川小心上前查看,花藤上沾著一些不知名的粘液,還在地上蠕動,看著就讓人是犯噁心。

付川上前小心翼翼,他知道這種就快成精的花鬼,全身都是害人的毒物,這種花鬼積聚了千年的怨氣,只要人被這種怨氣纏住,就會立刻喪失理智。

而且花鬼在纏上富翁後就讓其失去了理智,而且是常年用鮮血餵食它,可謂是陰上加陰,怨上加怨的,掌門書上有記載在內地的某個地方有一株年齡約五百歲的紫紅色古牡丹,這株古牡丹的歷史要追溯到明朝,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寶貝。據擁有者的家譜記載,花的主人應該是當時皇宮裡的左班丞相。後來這株花隨主人遷徙來到安徽桐城,又由桐城輾轉定居姑蘇,但這株古牡丹卻有個偏好——那就是「吃葷」。

殺魚時候取出的魚肚腸,或者捕魚回來的小蝦米埋到花壇內,根都吸收,這樣子根越來越粗,扎得越來越深,要挖好幾尺,而且這樣每年開花時,花朵更加的艷麗奪目。

牡丹吃肉早就有所記載,但其他有靈性的古牡丹都是吃一些小魚小蝦,花中靈體大多也是寄居在花中的毫無惡意的,等待著轉世輪迴時,也就離開了宿體,可是這株牡丹不同,掌門書上記在,此牡丹其實只是當時洛陽丹霞山下的一株普通野牡丹,可是一個青樓煙花女子在路過丹霞山時,人花相遇,不知是孽緣還是機遇,煙花女子在花下遇見歹人,被人是先奸後殺,慘死在了這株牡丹下,本就是冤死,還要在死前受到如此侮辱,心中怨恨可想而知,此後便依附在牡丹花中,不知道是害死了多少路過丹霞山的無辜人,丹霞山也從一座聞名的清幽之地,變成了當時洛陽人談之色變的猛鬼之地。

付川知道要想徹底消滅這株花鬼並不容易,只是能用符咒加五凈火來燒。就在付川準備念咒貼符之時,花中傳來了凄厲的叫聲,花鬼大概是想做最後一次掙扎吧。

花鬼已經是被付川用靈力繩捆住,任它是先要如何用怨力衝破結界也是不可能的,看著她的樣貌,付川是忽然就放下了手中的符咒,然後是看著她痛苦不堪對著自己訴說自己遭遇:「我三歲就被家中父母賣去了青樓,十三歲接客,受盡老鴇子欺凌,死也許是對我最好的恩賜,可是為何要讓我在死前也受盡這種凌辱,我不服!老天對我不公平,我要報復!」

付川的聲音低沉,他是很累了,剛下飛機就趕到了這裡來,他沉聲說道:「人的命運早有定數,你前世磨難一生,怎麼不想想下世也許就花開富貴了,你又不是大奸大惡之人,老天爺也不可能讓你磨難十世吧,可是你卻留在人間,千年來是害死了多少無辜的人。」這時付川是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富翁,人真是越有錢就越貪心,已經這麼有錢了,還想著利用邪魔歪倒來害人。

「千年來,你也不知是投了多少次胎了,早就已經忘記了前塵舊事了,何須化為厲鬼再次來世間作怪,天,你是鬥不過的,你以為就憑你的怨力就能成精嗎?成仙成精成妖,都不是容易的事,一切都是看造化。」

「對不起,我不能留你!」

付川的話一出,嘴角一動,手指一彈花就已經被一團燃燒而起的金色火焰所包圍,花鬼依然是不甘心,就在化為灰燼之時,還想著將自己的怨恨衝出結界,可是付川這時就已經是一躍將衝上屋頂的緑色怨力給收入了乾坤袋中,回去可以交給廟裡的老光頭和尚來超度,他是道士,不會超度亡靈,不過付川覺得懸,這種深的怨念不好超度,畢竟是千年怨恨,能消滅掉花,卻不能消滅掉這股存在於世間已千年的怨念。

付川不是那種做事不留餘地的人,他感念花鬼的身世可憐,而且這麼多年來她所害的人也是有些貪心之輩,也想給她一個轉世投胎的機會,所以在收它時並沒有用到法寶火麒麟。

將花鬼收緊百鬼袋中後,他對著袋子說道:「人有人路,鬼有鬼道,你害人無數,可是我念你修行不易,不將你的形神俱毀,希望你以後能夠去除魔性,安心轉世投胎。」

袋子沒有聲音,只有硬物衝撞袋口的那股力量,付川將百鬼袋是收進隨身帶來的牛皮大包中。

收服花鬼後,付川第二日就回到了c市。

付川手握掌門書,心中難免有些遺憾,他從接管寶發堂起已經八年了,可是一直未能讓他遇見一直真正的殭屍,從小他就一直志願,那就是像寶發堂的歷代掌門人一樣收服一隻真正的殭屍,只可惜現在這個社會,什麼樣的妖魔鬼怪都有,就是殭屍難覓。

寶發堂是道家分支的一個門派,由南門付氏的人所創建,以前c市只是一個小漁村時,他們就已經在這裡紮根,歷時百年不倒,可惜現在的人哪裡還會相信這些東西,付川要是說出去自己是一個道士,估計早就被人笑掉大牙了,所以作為c市名牌大學畢業的付氏幾百年來唯一的一名大學生,從付川接收寶發堂後,付川就將寶發堂改名為寶發清潔公司,他任公司ceo,而他的徒弟楊洋洋兼任公司的各種o,主要工作負責打雜,而另外一位胡女士則負責公司的日常管理,主要工作負責管理財務。

寶發清潔公司的地址在寶發大廈中,寶發大廈是曾經寶發堂的掌門人幾十年前買下的一塊地皮修建起來的一幢大廈,不是什麼市中心那種高端寫字樓,就是一幢民居公寓,寶發堂占樓頂兩層,剩下的樓層都用來出租給別人,以前還能租個好價錢,可是現在樓齡已經超過六十年的寶發大廈跟那些周圍快要拆掉的危樓差不多,一套二居也才能租出去四百一個月,沒有清潔工作的時候,他們三人每月就只靠房租過活。

「三羊。」

「到。」

法壇前,付川是乾淨利落的將百鬼袋中的花鬼那一縷緑色的幽魂給扯了出來,然後一隻手是托起法壇上的那個黑色的中號罈子,他是利落的咬破自己的手指,就在血冒出來時,他用手指將壇口划了一圈,然後將花鬼給扔了進去。

他將罈子交給一旁的三羊,「拿到樓上給光頭超度。」

「師傅。」三羊接過罈子是欲走不走,表情就像是要推他進火坑一樣,付川看他一眼,問道:「怎麼了?」

三羊咧了咧嘴,說道:「又記賬啊,大師說你上兩次超度的錢還沒給他,這次要是在送去,怕是會被趕出來。」

「告訴他記賬,月底一起結。」

付川是揉了揉鼻子,心想這次他也沒掙著錢啊,那個富翁家裡的東西都被他老婆搬走了,他擅自闖進人家的屋子,人家沒報警就算好了,他哪裡有機會提錢。

付川知道這次又是白做了,「快去!」

三羊口中的大師,其實年紀比付川還要小一些,人稱慧琳大師,可是人家二十歲就成為了寺廟的主持,只可惜跟付川一樣,付川算是家道中落,他是寺廟一夜之間就被拆遷隊給夷平了,任他有天大的本事,多深的慧根也沒辦法保住寺廟不是。

有些事情就是緣分,慧琳來寶發大廈租房子,付川從第一眼見到他就知這個和尚非凡品,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們共同收服了一隻厲鬼後,付川決定免去和尚的房租,但是和尚必須答應他一個要求,那就是以後免費幫他超度自己收服的那些冤魂孤主。

前面雖然是免費,可是後來和尚不幹了,雖然免去了房租,可是和尚總還是要吃要喝的,所以最後付川還是出於佛道本是一家的宗旨,超度一次給和尚一些錢,不過他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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