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晨曦照耀在山頂薄覆的白雪上,並反射入克雷泛著血絲的眼睛,他只覺得兩眼刺痛的感覺一直穿入腦內,使得他原本脹痛的腦袋更覺暈眩,他腳步沉重地往前走著,似乎每走一步都是極大的折磨。

除了劇烈頭痛的感覺與惱人空腹的嗚叫外,早上和碧安的一幕也不時縈繞在腦際,增添他宛如從噩夢中醒來的感覺,他不相信他會和碧安那頭母豬做愛,但是鐵證如山卻使他百口莫辯。

他走到傑姆、貝絲共同清出的林地,黯然坐了下來,他曾經努力回想昨夜的一切,但是從他把碧安拖出妮可的家後,他的記憶便陷入一片空白。

他煩惱不已,因為,如果正如碧安所說不幸懷孕的話,妮可是不是還會同意和他到西部發展呢?他趕緊停止思考,不去設想壞的一面。

「克雷!」妮可的呼聲傳了過來。

克雷欣喜地站起身,迎了上去。

「你沒有約好什麼時間……哎唷,克雷,你怎麼臉色這麼壞?你眼睛痛不痛?」

「痛。」克雷沙啞地應著,並伸出兩臂。

妮可跑到他面前,又停了下來,「你有酒臭!」

克雷不顧妮可的批評,上前一步將她摟進懷中,「走,我帶你到一個好地方去。」他摟著妮可,幫她提著籃子,又走進樹叢。

妮可跟著他轉來轉去,一直到克雷蹲下身,撥開一堆蔓草,露出一個山洞口。

「我來生火,你先進去!」克雷說著,便忙著撿選枯枝,在一個粗陋的磚爐內生起火來。

「這是什麼地方?」妮可打量著四周,發覺這個洞穴大約有十二呎長,十呎寬,裡面不但擺了兩張椅子,還放置著一張松木櫃。

「是小時候我和傑姆、貝絲找到的地方,那時候我們覺得這裡是世界上最隱密的地方。」克雷升好火,又走到松木櫃前,抽出兩床髒兮兮的毛毯。

「我真佩服你們,」妮可搖搖頭,打開了她帶來的籃子,「來吃點東西吧!我看你昨晚沒有吃什麼。」

克雷呻吟一聲,「拜託不要提昨晚了!」

直到一個小時後,他倆吃了早餐,洞穴內一片溫暖時,妮可才靠坐在洞壁上開始談正事,「我昨晚一夜都沒有睡,一直在考慮你的提議。」她悠悠說道。

「你答應和我一起走嗎?」克雷緊張地問道。

「我不知道,我總覺得你說碧安的事很難讓人相信、而且,你對埃達農莊投入那麼多心血,你真的忍心放棄嗎?」

「是的,為了你,我情願犧牲農莊。」克雷斬釘截鐵地說。

「真的嗎?」妮可凝望著克雷,一時說不出話來,「我真希望如此!」她輕聲道,「我也真的希望我在你心目中有這麼重的分量。」

「但是你還是懷疑我!」克雷說出了妮可心底的疑懼,他又回想起早上發現碧安在他床上的事,妮可懷疑他,是不是有其道理呢?「我從小長到這麼大,從來很少發誓,但是一旦發過誓,便從來沒有違反過我的誓言,」他坦誠地望著妮可,「我現在願意對天發誓:我愛你,而且愛到我死為止。」

「克雷!」妮可坐起身,蓋住了克雷的手,「不要談到死,」她有些駭然,也有些感動,「其實,你早就知道我的心了,」她感慨地說,「除了你,我再也不會愛任何人了。」

克雷將她拉入自己懷中,兩人默默擁抱良久,「我們等到春天就走,反正隨時都會有篷車隊到西部,我們分開來走,不要讓人懷疑我們在一起……」

妮可沒有傾聽克雷的計畫,她只是想:春天還有好久、好久才會來,而春天又是插秧的時候,克雷真的會拋下一切,帶她走嗎?

「你在顫抖,是不是覺得冷?」克雷關懷地問道。

「我在害怕!」妮可承認道。

「你不需要害怕的,因為最壞的已經過去了。」

「真的嗎?」

「噓!」克雷命令著,俯首吻住了妮可。

他們已經很久投有親熱了,因此當克雷開始吻妮可時,所有疑懼的陰影均自妮可腦海中消失了,當克雷用手撥開她的唇,進一步侵犯她嘴唇內部時,她也伸出兩臂,摟住了克雷的脖子。

克雷對妮可渴望已久,此時更希望藉妮可的甜蜜忘卻昨夜和碧安同床共寢的污穢,不過,碧安的幻象,粉紅色睡衣,以及白床單上的血跡,依稀在他眼底晃動。

「克雷!」妮可喘息地問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大概昨晚喝多了,」克雷將妮可緊緊擁在胸前,「你不要離開我,我太需要你了,需要你的溫暖,你的生氣,我好像一直被什麼陰影追逐著,」他吻著妮可頸部,「幫我忘記吧!」

「好!」妮可低語著,「好……我也需要你。」

克雷將妮可拉倒在毛毯上並排躺著,兩人隨即迷失在洞穴內的花香與草香中,妮可急躁地想要擁有克雷,但是他卻只想延長這每分每秒的甜美,他緩緩解開妮可胸前的鈕扣,然後將手伸入衣襟內握住妮可的乳房,並用大拇指摩擦著柔軟的乳峯,「我太想念你了!」克雷低語著,用嘴唇取代了手的位置。

妮可弓起身體,腦海內閃耀著絢麗的色彩,她想解開克雷胸前的背心,但是克雷嘴唇和兩手的愛撫卻每每讓她遺忘又遺忘,似乎連這件最簡單的事也做不好。

克雷笑著妮可的笨拙,自行抽開身去,但見妮可兩眼輕合著,又密又長的睫毛也顯得格外可愛,他伸出手從妮可的面頰輕撫至嘴唇,而他對妮可的感情也由甜蜜轉為奔放,他匆匆開始解衣,原先的緩慢步調已經不復存在。

妮可睜開眼欣賞著火光下克雷逐漸暴露的身體,當克雷像一尊神祇般轉向她,全身都泛著金色時,她不禁讚歎了,「你真漂亮!」

克雷望著她一笑,然後迫不及待地吻住了她,他輕易地將妮可衣服褪下,並饑渴地撫遍她每一吋柔軟而有彈性的肌膚,當他忍無可忍將妮可拉到他身上時,妮可也同樣熱情地舉起臀部,引導他佔有了自己。

克雷握著她臀部開始蠕動,妮可立即覺得一陣陣美妙而暈眩的感覺強烈衝擊而來,她隨著克雷的步調由緩而急,一直到最後一刻她緊緊扣著克雷,到達一種忘我的感官世界,她無力地倒卧在克雷身上,震顫著,也滿足得說不出話來。

「我沒有聽錯,夫人?」那個粗壯的年輕人吐了一口煙草汁在碧安腳邊,「你要我給你一個孩子,但是不是已經生下來的,而是讓你懷孕嗎?」

碧安直直站著,兩眼平視,「是的,」她費盡心機才終於探聽到眼前這個可以用錢堵住嘴巴的人,「我已經調查過了,你家小孩很多。」

「調查,呃?」郝歐利笑了,他對於站在面前的胖女人沒有什麼反感,因為他喜歡背脊厚實、熱情洋溢的女人,不過他卻不喜歡這女人的盛氣凌人與嬌貴氣息。

碧安點一下頭,她根本不屑和郝歐利這種人多講話,「這件事要保持機密,而且在公開場合我們還是陌生人。」

郝歐利熱切地點點頭,為自己的好運當頭幾乎不敢置信,他不是個吸引女人的男人,矮短身材和破損的門牙是他的致命傷,但是現在居然有人自動送錢給他幹這種事,這實在令他半信半疑,「好的,夫人,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不過,我要先警告你,我那六個小孩沒有一個不像我的。」

碧安暗笑了,像他最好,這樣才可以使克雷成為眾人的笑柄,「沒關係,」她靜靜回答,「明天下午三點鐘我在埃達農莊製革廠後面等你。」

「埃達農莊?難道克雷不能生育嗎?」

碧安身體僵硬了起來,「我不打算再回答你的問題了,我也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問。」她忿忿說完,反身便往雇來的馬車走去。

歐利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嘴巴泛起一抹淫笑,下午三點鐘,大白天幹這種事,這可是難得的機會,他笑著往回家的路上走去,他應該考慮改行當這種類似種馬的生意了,去他的煙草田!

在接下來的兩個月中,妮可覺得很滿足,雖然還稱不上快樂,她和克雷經常在樹叢間的林地見面,也經常躲到山洞間纏綿,他倆像孩子一樣,興奮地計畫著他們西部之行,研究著他們要帶些什麼行李,甚至將來要有幾間卧房,幾個孩子都商量過了,他們決定在適當時間告訴珍妮和雙胞胎他們的遠行計畫,因為珍妮和雙胞胎也必然在他們遠行的計畫中的。

珍妮很快便發覺妮可和克雷私下約會的事,不過她一直沒說出來,一直到有一天妮可因為好幾天沒有約會而坐立不安時,她才終於忍不住了。

「你是不是因為不能和克雷見面,所以才走來走去的?」珍妮一面縫著衣服,一面開口問道。

妮可大吃一驚,「你……你怎麼知道的?」

珍妮笑了起來,「我從你臉上就看出來了,我一直在想,你什麼時候才會告訴我。」

妮可在火爐前坐了下來,「你真好!一直對我很有耐心!」

「你才有耐心呢!」珍妮哼著鼻子說,「世界上沒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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