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到了河邊,雷恩轉向她,「我真該揍你一頓,」他暴烈地啐道,同時輕推她一把,使她跌在冰冷的地上,「喬斯哪點對不起你了?」他咬牙切齒地問,「是他說了什麼話得罪了你?還是你嫉妒他歌唱得比你好?」

這引起了她的注意,「沒有人比我好。」她斷然說道。下巴也傲然抬向天。

「天殺的!」他一把揪住她的衣襟拉她起身,「我信任你。我以為你是那階層的人中,難得的幾個有榮譽感的人,但你根本無異於他人——竟為了私心而拋卻榮譽。」

他們倆站在一起顯得十分突兀,雷恩的個子是亞歷的兩倍,而亞歷的嗓門是無人能及的。「榮譽,」她沖他大叫,「你根本不懂這個字的意義。喬斯是我的朋友。他和我並沒有差別。」她指明了誰跟她有差別。

「原來你把滾燙的蘋果汁倒在他手臂上,就只為了好玩。你跟艾麗絲·喬特耳斯一樣。那婊子就愛虐待人,受人虐待。我早知道你跟她一樣——」

亞歷沒讓他說下去,掄拳搗向他肚子,就在他錯愕之際,一把抽出他身側的小刀,「省省吧,用不著跟我啰嗦你那笨蛋家族史,」她吼道,刀尖就抵著他肚子。「我自己會去跟喬斯解釋,至於你這個無聊又白痴的笨蛋,根奉不值得我浪費唇舌,你除了驟下結論外什麼都不會。」

雷恩不耐煩的抬手去撥她拿刀的那隻手,然多日的訓練使得亞歷身手敏捷不少,雷恩就這樣吃了自己的虧,導致手背被划了道血口。不斷冒出的鮮血使他倆都呆了。

「你真有嗜血狂,是不是?」雷恩問,「不是我倒霉,就是我的朋友。我非得教訓教訓你不可。」他伸手抓向她,但她已早一步閃開。

試了兩次,他才終於扣住她的肩膀猛力搖晃,「你怎麼可以那麼做?」他喝問,「我信任你。你怎麼可以背叛我?」

腦袋都快被搖掉了,想說話也難,半天后她才聽懂他的意思。喬斯是雷恩的責任,他向來負責到底,「羅莎蒙,羅莎蒙。」

棒了會兒他才聽見,立即停止搖她,「告訴我!」他沖著她的臉吼叫。

她被搖得七葷八素脫了力,「羅莎蒙愛上了喬斯,我想她也許可以取代康絲登,但他們從來不接觸是不可能會有結果的。」

雷恩根本聽得莫名其妙,扣住她肩頭的手指又收緊了。她只是概略的解釋一下喬斯和康絲登的事,略去喬特耳斯之名。

窒人的死寂籠罩小河邊,「你在作媒?」他哇哇大叫,「你就為了個白痴念頭傷害了喬斯?」

「你懂什麼愛?你根本不了解女人,甚至連親眼見到也不知人家是男是女。」

「這倒是實話。和女人詭詐善欺比起來,我是甘拜下風。」

「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會說謊。」

「你倒說說看有誰例外。」

她好想說自己卻又無法啟齒,「羅莎蒙,」她脫口而出,「她就是個善良的好心人。」

「用那種方式勾引男人就不是。」

「勾引?誰要勾引你們這種傲慢自大的男人?」她倏地打住,呆愣愣在看著雷恩炯然有神的眸子,「你知道,」她直抽氣,「你知道。」

她未三思便躍起身,掄拳就打,「你——」她破口準備開罵卻被雷恩堵住。他一把抓住她撲過去的身子,將她緊緊壓向自己同時將她的唇拉過去。他饑渴地吻住她,一手置於她腦後,一手緊環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舉離了地。

「別忘了我是個虛弱的男人,」他輕聲耳語,「在訓練場上待了一天已經——」

亞歷狠狠咬一口他的肩膀,「你知道多久了?」

「沒我喜歡的那麼久。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告訴我?我了解你必須喬裝男孩的苦衷,但我會保密呀。」

她愛嬌地把臉埋在他頸間,「那時候我怎麼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哦,雷恩,你真的非常非常虛弱嗎?」

雷恩的爆笑聲震撼了她的身子,他推開她將她往空中拋,「嘗到甜頭了,是不是?」

「它好像音樂,」她夢囈的低喃,「最好,最棒的音樂。」

「這麼說我該接受恭維啰。」他已動手解她的緊身衣。

一時間,亞歷想著現在他已無高燒妨礙,一定會不滿意她平胸式的身體,「雷恩,」她按住他的手,「我看起來也像男孩。」

愣了半晌他方才會意,「你那兩條腿就快把我逼瘋了,現在居然說你像男孩?我盡了全力想把你塑造成男人,但失敗了。不過我倒使你成為女人了。」

亞歷屏息讓他為她寬衣,當他眼神饑渴地打量她纖細的身軀時,她把一切擔憂全忘光了。開心地笑著,她開始攻擊他的衣服,凡是觸手可及的全被她剝了。雷恩將她放倒在地上,雙手墊在她背後任她為所欲為。他從未遇見過如此激情熱愛過。

「我沒弄痛你吧?」摟抱著她嬌小的身驅,他輕聲耳語。

「一點點,但都是在適當的地方。喔,雷恩,我好怕你會永遠擺脫不掉高燒,」她倏地鑽出他的臂彎爬到他身上跨坐著。他愣了愣,然後雙手扶住她窄小的臀部。

「唱歌給我聽,我的小畫眉鳥,」他輕聲說著抬起她的身子,讓她緩緩包容著他。

亞歷的抽氣聲就彷若音樂,沒多久她便抓住雷恩的韻律,在他游移的大手下燃燒、興奮。他的雙手只在觸及她的金獅腰帶時頓了頓,隨即又撫上了她的大腿。他舒懶地躺著享受她的動作,指尖同時吞食所有觸手可及的感官快樂,探索著,愛撫著,直至再也按捺不住,他猛地一挺身,在亞歷的戰慄中死了一次。她抽搐著,癱在他身上。

「這樣熱情奔放的女人,怎麼會甘於偽裝男孩?」他咕噥著,雙手埋在她發問,親吻著她的太陽穴,「難怪你威脅著要把我逼瘋。」

「喔?」她竭力掩飾好奇,「什麼時候的事?我倒不知除了要替你幹活跑腿外,你還知道我是活的。」

「也許是你彎腰或對著我的臉拋大腿,或者其它諸如此類毫不男性化的動作。」

「拋——我才沒做那種事。你自己呢?要我爬到你背上跨騎你!你就是這樣對待所有的男孩嗎?」

他報以大笑,「男孩只會對我的力量感興趣。冷嗎?」

她蜷縮在他身上,身子只觸及他的,「不冷。」

「亞歷!」他倏地抬首,「你多大年紀?」他臉上寫滿驚懼之色。

她高傲地瞅視他,「我二十了,如果你指望我還會長!」

他輕笑著壓下她的腦袋,「上帝已賜予你音樂的天賦,你還貪心什麼?我還真怕你還是個孩子。你看起來頂多不會超過十二歲。」

「喜歡我的音樂嗎?」她天真無邪的問,聲音卻低柔又誘惑。

「別指望我還會再讚美你。你已經有了太多的讚美。是誰訓練你的?」

她概略地將牧師和神父如何訓練她之事告訴他。

「所以到了二十歲你還是處女之身,而派尼爾——噓,」他止住她插嘴,「他是個懦夫,只要你在我身邊他絕對傷害不了你。」

「哦,雷恩!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我就知道。身為貴族便利不少。現在你可以去覲見國王,懇求他的原諒,然後我們一起回你家去。我會唱歌給你聽,陪你玩,我們會過得好快樂好快樂。」

雷恩一把推開她,開始穿衣服,「懇求亨利的原諒。我做錯什麼得要他原諒?你忘了我還有兩個家人被俘?你忘了我為什麼在這裡?還有這裡這些人怎麼辦?你要他們拋棄好不容易找到的新家?」

「雷恩,」她懇求著,將襯衫捧在胸前,「我不是那個意思——亨利王聽完你的解釋一定會幫助你的。他絕不會允許喬特耳斯挾持你的家人。」

「亨利!」他嗤之以鼻,「你把他說得好像神一樣。他是個貪婪的小人。你知道他為什麼要判我罪嗎?就是為了我的土地!他想剝奪貴族的權力集於他一身。當然你們只要他施點小惠,便希望他這麼做,但是一個壞王得勢會有什麼後果?權力分散在各貴族手中,起碼不屑之徒也只能控制一小部分地區。如果派尼爾是王呢?你會願意跟隨他那種人嗎?」

她匆匆穿衣,她從未見過雷恩生這麼大的氣,「我說的不是整個英格蘭,」她安撫道,「我指的是我們,你若和家人聚在一起,至少對他們也多幾分幫助。」

「就為了這個,你便要我去對國王屈膝?」他輕聲說道,「這就是你要的?你情願見我卑躬屈膝,背棄我的榮譽感?」

「榮譽!」她大叫,「這跟榮譽有什麼關聯?你本來就不該利用御林軍。」

一時間她真以為他要打他,但他只是連連後退,目光炯然的瞪視她,「榮譽是我的一切。」他輕語道,然後轉身回營。她儘可能迅速穿好衣服,奔去追他。

雷恩的帳外站著他哥哥的信差,手裡拿著一封信。她很高興能見到他。也許家裡來的好消息,可以使雷恩忘卻他的憤怒。她匆匆上前接下那封信,看也不看一眼便徑自入帳。她笑咪咪的展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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