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頭 神秘約會的女孩被帶到了公安局

這是一個離奇的故事,但又是一個真實的故事。

初春的一天上午,計程車司機大李正拉著客人往南平路方向行駛,腰間的呼機突然響了起來。大李邊開車邊看了一下呼機上的漢字顯示:請於十二時五分到國貿商廈後門的廣告牌下去見一個人。就這麼簡短的一行字,其他什麼也沒有。大李不由心生疑竇:這看起來像是什麼人在搞惡作劇,否則,自己一個開計程車的,對方有什麼事值得這樣神秘?

大李將客人送到位於南平路東頭的珍珠賓館後,把車停在賓館的停車場,又取出呼機,看著上面的那行字琢磨了半天。他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盒本地產的洪福煙,抽出一支點著了,猛吸一口,心裡不由七上八下地嘀咕開了。大李是市計程車行業的先進標兵,不僅做人正直、善良,而且對工作極其認真,在出租行業幹了十幾年,從未有過違紀行為,表揚信倒是收到不少。還有,他的性格比較內向,不苟言笑,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人跟他開這種玩笑的。可呼機上明明白白寫著讓他去見一個人,自己要是失約,似乎又有些不近情理。

大李看看手錶,時針正指向十二點,他在心裡算了一下,自己開車從南平路到國貿商廈並不遠,抄近路走上大馬路,大概需要二十分鐘。

事不宜遲,大李揮揮拳頭,踢踢腳,心中充滿了自信。儘管市區內不斷有歹徒劫車的惡性案件發生,但他覺得憑自己五大三粗的塊頭,也能把歹徒鎮住。何況,現在是白天,不會有什麼危險了。幾乎是在一種好奇心的驅使下,大李決定去會會這個人。他鑽進駕駛室,將車子朝著國貿商廈的方向飛快地開去。一路上有人想乘車,他只是朝人家客氣地擺擺手。

國貿商廈在市區南面的城鄉交界處,三年前由北京一家大公司開發承建,但商廈開業不到兩年就因經營不善而關了門,至今,沒有轉租出去。偌大的一座大樓,就那麼閑置著,門前門後竟成了荒地,原有的草坪因無人整修,野草瘋長,呈現出一片荒蕪的景象。後門巨幅國產葡萄酒廣告牌的下面,野草已長得有半人高,將廣告牌子上的手拿酒杯翩翩起舞的少女的半截大腿都給遮住了。大李把車停在國貿商廈後門的人行道上,抬起手腕看了看錶,離約定的時間還差一分鐘。他下車後,先往廣告牌下瞅了瞅,見空無一人,就徑直走了過去。

大李在廣告牌下草叢邊的一塊空地上剛剛站定,就聽背後有人喊了一聲:李師傅。大李急轉過頭,見一個十七八歲模樣的女孩站在離自己不到兩米的地方,正沖他微笑著。

「是你給我打的傳呼?」大李吃驚地問。

「嗯,是我。」

「可我不認識你呀!」大李上下打量著女孩,不由一陣緊張,他擔心自己是與賣淫女遭遇上了。如今不少賣淫的女孩,想盡辦法拉你下水,誰敢擔保眼前這個笑模笑樣的女孩不心存歹意呢?大李這樣想著的時候,慌忙往後退了幾步。他深知這樣的女孩是沾不得的,哪怕你離她近點都有危險,她會突然朝你撲過來,然後驚叫一聲,說你要強姦她什麼的,讓你有理說不清,輕者訛你一筆錢,重者還會招來一群流氓沒頭沒腦地揍你一頓。此情此景,讓大李不禁心生悔意,自己真不該有這份好奇心,要知道這也許是要付出代價的,而他大李可是沒有這份本錢啊!他上有老下有小,老婆下崗,兒子小鐵正念高中。這個家裡里外外都需要錢,對他來說,除了兢兢業業地開車,爭分奪秒地掙錢,別無選擇。

大李正漫無邊際地想著,女孩又開口了:「你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前些日子我坐過你的車,有你的名片。當時你說需要車,可打名片上的傳呼呼你。後來,我還從電視上得知你是咱市裡計程車行業的標兵。電視上說你拾金不昧,撿了乘客丟在你車上的一大筆錢,半點也不動心,連夜交還失主。」

大李依然不敢掉以輕心。他偷眼看著女孩身上的裝束,看了半天,竟很難從服飾上猜出她的職業。她上身穿一件寬鬆式米黃色毛衣,下身是一條藍黑色直筒褲,腳上是一雙半新不舊的方頭酒杯跟黑皮鞋。應該說,這女孩模樣長得不壞,眼睛很大很亮,裡面透著一股聰明勁兒,身材高高挑挑的,皮膚也挺白凈。看那腦袋後面的小把子,倒像個學生;可你說她是學生吧,好像又缺少點嬌驕二氣。如今城裡的學生百分之百都是獨生子女,個個都是嬌驕二氣十足,而這個女孩臉上的表情卻像是在討好你,巴結你。話又說回來了,她這身打扮也不大像「雞」。賣淫女是不喜歡穿這樣的休閑服裝的。她們在春季里大多穿那種從南方買來的式樣怪怪的服裝,上身露著肚臍眼,下身是輕輕薄薄地讓人能看到裡面小小的三角褲頭的超短裙,腳上早早地趿上了高跟皮拖,走起路來就像鳥一樣一跳一跳的。這女孩與「雞」們最大的不同是那頭髮,「雞」們是千篇一律的爆炸式髮型,也許正是那像雞窩一般蓬亂的頭髮,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們的身份。還有,賣淫女們的目光是迷茫的,渾濁的,絕不會像這女孩的眼睛這般清澈、明亮。應該說,在城市裡,開計程車的司機與「雞」們打交道最多,尤其在深夜,那些在酒店賓館和夜總會裡掙足了錢的賣淫女,通常是搭計程車回家的。這些年,大李拉過不少這樣的女孩,也跟她們磨過不少嘴皮,苦口婆心地勸她們做自食其力的人,掙乾乾淨淨的錢,可人家只當耳旁風,第二天晚上,照樣心滿意足地從那些骯髒的地方鑽出來……

憑著以往的經驗,大李覺得眼前這個女孩不是那種人,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與女孩保持著一段距離。

女孩依然笑著,朝四下里看看,又往大李的跟前湊了湊。「你別這樣!」大李往後退著,沒好氣地說。

「你怕什麼呀,大哥?對了,我還沒告訴你我的名字,我叫於小蔓,干勾於,大小的小,漫山遍野的漫去三點水加草頭的蔓。我約你來,是想請你幫個忙。」

大李見這個自稱叫於小蔓的女孩要說正事了,這才低下頭,正視她。

「大哥,我想租你的車。出趟遠門。」

「去哪?」

「去唐山。」

「什麼?是白雲市郊的常山?」

「不,是河北的唐山。」

大李的眼睛一下瞪大了,腦袋也直發矇:「坐計程車去河北,你在開玩笑吧!」

「不是開玩笑,大哥,我是認真的。」於小蔓看上去有點急,「你把我送到唐山,我付你一萬塊錢的車費。」

大李仍是半信半疑地:「你幹嘛不坐飛機呢?」

「飛機不安全。」

「那火車呢?」

「火車也……也不太安全,我指的是我個人的人身安全。」

大李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的命就這麼值錢?全中國全世界的人出遠門都乘飛機坐火車,就你特殊!」

於小蔓見大李仍沒聽明白,就又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不是因為交通工具本身,而是乘車環境,我怕遭劫。」

「我還是不明白你的意思。」聽了於小蔓這番表白,大李不由警覺起來,他進一步試探著問:「你一個女孩子,又不帶什麼貴重物品,有什麼好怕的。真撞上劫匪,把你給我的車錢扔給他就是了。再說,沒聽說飛機上有人搶錢。」

於小蔓一時沒詞了。遲疑了片刻之後,她才說:「我……帶的東西其實真的挺貴重的,恐怕……聽人說乘飛機要安檢,我怕惹麻煩。」

「怕惹麻煩?你要帶毒品去唐山?」大李不由提高了嗓門,臉色也變了。

於小蔓卻並不慌張,又說:「哎呀,大哥,你都想哪去了?就是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帶那玩藝兒。」

「那你到底帶了些啥東西?」

「我不好明說,反正沒有違法的東西,你就放心吧!大哥,你只管把我送到唐山,別的,你就別問了,行嗎?一時半會兒的,我說不清楚,你也聽不明白。你尊重一回我的個人隱私嗎!」

大李復又打量著於小蔓,心裡卻在想著對策。看來想從於小蔓嘴裡掏出實話是不可能的,但這裡面肯定有貓膩。思忖再三,大李決定先穩住她,於是便說:「那好吧!你定個時間哪天走,我好做些準備。不過,車費咱們還得細細地合計合計。」

於小蔓一聽這話,忙說:「車費的事好商量,你回去算算,該多少就多少,反正我是不會讓你吃虧的。時間嘛,是有點緊,就定在今晚7點,你看行嗎?」

「今晚就走是太匆忙了。出遠門,我總得把家裡的事安排安排。」

「我不能再等了。求你了,大哥。我會給你加錢的。」「那好吧!」

「說定了,晚上7點我在這個廣告牌下等你。」大李說行。接著他又問了於小蔓的聯繫電話。於小蔓說她沒有電話,不過,有什麼變化,她會及時跟他聯繫。

大李心中越發納悶了。他匆匆對於小蔓說了聲「晚上見」,就朝著停在路邊的汽車走去。

不料,於小蔓又跟了上來,叫了一聲「大哥」。大李回頭問:「你要搭車?」

「不不。」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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