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鮮花盛開的監獄

花狗上校鼻特靈提議,把小殭屍蹦蹦娃關到迪頓監獄去。迪頓監獄是月光森林一座專門關押重刑罪犯的地方,陰森恐怖,蚊蠅肆虐,遍地臭蟲,到處蟑螂,便溺橫流,大白天老鼠鑽來躥去,一進去就能聞到一股刺鼻惡臭。

老鼠上尉吱吱嗚拍手叫好:「小糞蛋殭屍就該關到那種地方去。吱嗚,製造宇宙級惡臭的殭屍,沒有處以極刑已經是便宜他了。」

頂頂臭黃鼠狼高興地說:「臭殭屍關在骯髒的監獄,好比蛆扔進糞缸,很般配哩。」

「這樣的臭監獄,只能越關越臭啊。」奶牛泉泉流不無憂慮地說。

「糞蛋殭屍本來心理就陰暗,再關進陰暗的監獄,只怕是陰暗的心理更加陰暗了啊。」太太羊也滿面愁容地說。

「毫無疑問,這樣的監獄,好人進去也會變壞的。」大白馬霹靂神說,「好人進去,壞人出來,天使進去,魔鬼出來。」

「別亂嚼舌頭!」智囊狐拍拍來狠狠瞪了大白馬霹靂神一眼,「不關到迪頓監獄,要關到哪裡呀?是不是要到五星級酒店給他包個總統套間!」

「太貴了,連我都住不起呢。」象元帥說。

「這麼一來,就不知道是在關押俘虜還是在招待貴賓了。」花狗上校鼻特靈說。

「我們說過要給他住五星級酒店總統套房嗎?想栽贓也不能這麼個栽法呀!」奶牛泉泉流很不高興,搶白道,「狐狸就喜歡無中生有,興風作浪,搬弄是非,挑撥離間!」

太太羊想了想說:「我是覺得,糞蛋殭屍本來就喜歡陰暗,喜歡骯髒,喜歡惡臭,如果我們把小殭屍關到迪頓監獄去,正好是遂了小殭屍的心愿,讓他如魚得水。更可怕的是,迪頓監獄那種便溺橫流的骯髒,那股揮之不去的惡臭,會不會成為他新能量的來源,天天免費給他輸入新的能量啊?」

「啊啊,這麼一來,說不定就培養出一個超級糞蛋殭屍了。」笨笨豬說。

「擔心得有道理,這個問題確實存在。」象元帥說,「不管怎麼說,不能投其所好,遂了小殭屍的心愿。」

「我有個建議,」奶牛泉泉流說,「河邊有一塊牧場,開滿各種鮮花,潺潺流水,鳥語花香,地名就叫鮮花牧場。我覺得關押小殭屍再合適不過了。」

「啊啊,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鮮花監獄。」智囊狐不無諷刺地說。

「那又怎麼樣?鮮花監獄不好嗎?」太太羊動情地說,「糞蛋殭屍喜歡臭烘烘的地方,想讓世界變成一個大糞缸,我們就要針鋒相對,挫敗他們的陰謀,把地球每一寸土地、每一個角落,包括監獄在內,都變成奼紫嫣紅、馨香怡人的花園。」

「……」智囊狐拍拍來語塞了,講不出話來。

「就這麼辦了,蓋一座獨一無二的鮮花監獄。」象元帥下定決心說。

很快,一片美麗的鮮花牧場,改造成了一座美麗的鮮花監獄。

與其他監獄一樣,這裡也有布滿蒺藜的鐵絲網,也有高高聳立的崗樓,也有如臨大敵的警犬,但一走進戒備森嚴的大門,便是花的海洋、花的世界,迎春、山茶、蠟梅、芍藥、牡丹、玫瑰、吊鐘、蓮荷、海棠、木棉、喇叭、水仙……百花競艷,一年四季花團錦簇,一年四季花香撲鼻,一年四季美如天堂。

「這到底是監獄還是療養院呀?」老鼠上尉吱吱嗚嫉妒地說,「求求你們,把我也關進去好嗎?」

很快,鮮花監獄門口釘起一塊牌子:老鼠與臭蟲,謝絕入內!

除了警犬看管外,鮮花監獄還常駐一支巨蜣螂小分隊,一旦蹦蹦娃撅起屁股要拉屎,警犬立刻吹響警笛,巨蜣螂小分隊立刻緊急出動,動作比消防隊員救火還快。

堅決不讓散發宇宙級惡臭的殭屍糞蛋污染毒害鮮花監獄如詩如畫的優美環境。

夜晚,激光螢火蟲飛來飛去,在夜空畫出一道道綠色光柱,就像探照燈一樣,嚴防其他糞蛋殭屍前來劫獄。

奶牛泉泉流被任命為鮮花監獄的後勤處長。

太太羊自願天天到鮮花監獄來做義工,配合奶牛泉泉流來照顧蹦蹦娃的生活。牛奶當然是天天要喝的,心靈手巧的太太羊還用鮮花做原料,製作精美的桂花糕、海棠糕、玫瑰餅、桃花酥、山楂卷、蓮子羹、茉莉茶……花樣翻新,管飽管夠。

蹦蹦娃再也接觸不到髒的、臭的、有毒的東西了。

暖羊羊放學後也會到鮮花監獄來幫忙,她最恨不講衛生了,最討厭蹦蹦娃身上那股叫花子一樣的臭味了,便提個小花籃,到花園裡撿拾掉落在地上的花瓣,然後將大把大把的花瓣撒在浴缸里,強迫蹦蹦娃洗鮮花浴,一天要洗兩遍。

鮮花監獄遍地都是鮮花,地上落英繽紛,花瓣撿也撿不完,暖羊羊就和媽媽太太羊一起,將五顏六色的花瓣晒乾了,做了一床鮮花被褥,還做了一隻鮮花枕頭,蹦蹦娃連睡夢裡都是花香襲人。

在一個陽光明媚花香四溢的環境里,再陰暗的心靈也會慢慢變得溫暖起來。

很快,糞蛋小殭屍蹦蹦娃仇恨的眼光漸漸變得溫和,臉上也慢慢浮現出天真的笑容。

這一天,花狗上校鼻特靈來鮮花監獄檢查工作,他是狗上校,鮮花監獄裡所有的警犬都歸他領導。到了鮮花監獄,他當然要看望糞蛋小殭屍蹦蹦娃。本來寸步不離跟在蹦蹦娃身後的兩條警犬,見上級領導來了,有點緊張,都閃到一邊去了。

蹦蹦娃正在勞動,關在監獄裡的犯人可不興好吃懶做,必須參加力所能及的勞動——蹦蹦娃提著一隻籃子在撿拾掉落地上的花瓣。花狗上校鼻特靈徑直走了上去,想來個噓寒問暖什麼的,以示對小犯人的關心。

就在這個時候,意外發生了。蹦蹦娃突然就屁股一撅屙出幾粒糞蛋來。他還是個孩子,孩子內急了,說拉就要拉,是很難憋得住的。幾粒圓圓的糞蛋在地上跳躍滾動。花狗上校鼻特靈完全沒有思想準備,出於一種獵狗的條件反射,想也沒想,便本能地撲躥出去,用狗爪摁住糞蛋,翕動鼻翼嗅聞……

這時,他意識才清醒過來,才恢複用頭腦思考,啊啊,就在前一段時間,他也如此這般條件反射去撲抓嗅聞殭屍糞蛋,結果,熏得他抓破了自己的鼻子,外界盛傳狗割鼻子,害得他至今抬不起頭來。看來,歷史的悲劇要重演了,他嚇出一舌冷汗——狗身上沒有汗腺,靠舌頭散熱——冷汗也只能從舌頭嚇出來了,後悔也來不及了,自己一定會被那股獵狗靈敏的嗅覺難以忍受的宇宙級惡臭熏暈過去,然後再次撕破自己的鼻子——然而,他感覺到了異樣——糞蛋當然臭,但似乎已沒有錐心刺骨的惡臭,自己還很清醒,並沒有被熏暈過去,當然更不可能被臭得神經錯亂去撕抓自己的鼻子了。小殭屍的糞蛋,雖然還如驢糞蛋一粒粒滿地跳躍打滾,卻像正常糞便一樣,有點臭,不好聞,卻對狗的鼻子已構不成致命威脅了。

看來,鮮花監獄的改造還是有效果的,小殭屍糞蛋那股宇宙級惡臭奇蹟般消失了,失去狗割鼻子的威力了,狗不必再割鼻子了!花狗上校鼻特靈高興地想。

又過了數日,這一天,糞蛋小殭屍蹦蹦娃正在吃飯——一盤精美的桃花酥,一條值勤警犬蹲在蹦蹦娃身邊,不小心放了個響屁。狗屁嘛,有點臭,但也不是很臭,俗話說臭屁不響,響屁不臭,既然屁聲很響,那就不可能太臭。但誰也沒有料到,蹦蹦娃突然捂緊嘴巴,大聲叫嚷:「走開,臭死了,走開,臭死了!」

在一旁的奶牛泉泉流、太太羊和暖羊羊都發出了會心的微笑。

又過了數月,花狗上校鼻特靈向象元帥打了一份報告,說經過多次檢測,小殭屍蹦蹦娃的糞蛋已喪失宇宙級惡臭的功能,建議提前釋放。

糞蛋小殭屍蹦蹦娃走出鮮花監獄後,還會遭遇怎樣坎坷的命運呢?那是另一本書所要敘述的故事,這裡暫且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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