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誘餌

十二月十九日。

山梨縣警察署本部搜查第一科科長的辦公室里。

朝倉吉繼面前站著二名偵察員。

他們兩人是石原光介和青葉京子。

石原在山梨縣警察署工作,剛滿三十歲,仍是獨身。

青葉京子是國家警察廳派遣來的特別偵察員,年齡二十九歲。

警察廳辦有一個警察大學,那裡有一個特別偵察幹部研修所,青葉京子正是這個研修所出來的。她是個漂亮的偵察員。

派遣青葉京子,是朝倉向警察廳提出的要求。朝倉已經感到走投無路,情緒低落。綁架者搶走五千萬日元,而消失得無影無蹤。

正如朝倉當初所擔心的那樣,栗原圭子沒有被放回來。罪犯搶了五千萬日元,然後玩弄、輪姦人質栗原圭子,最後再殺掉人質,警察顯得太無能了。

罪犯的手段狡猾而殘忍。

每天都召開了搜查分析會。

在會上,大家再次討論了,在秩父山區失蹤的矢澤弘樹夫婦,和在富士山林海失蹤的有賀哲也、秋月洋子。

還不能認為,這兩樁失蹤與栗原圭子綁架案一定有某種聯繫。因為它們之間沒有任何的共通性。這是一個常識性的問題,聯繫自言自語是通過共通性來推斷的。

可是,朝倉警察拋棄了這個常識。

這三件事是接踵發生的,這種情況如果是在東京和大阪這樣的大城市,那麼可以按常識來理解,因為大城市是罪犯的巢穴,案發頻率很高。

可是,山梨縣則不一樣,這裡是山區,很少發生惡性案件,象這次三個案子接踵發生實屬罕見。

特別是綁架事件,這更罕見。索取五千萬日元的綁架事件,在山梨縣還是第一次。罪犯究竟是這什麼,選擇山梨縣這個地方進行綁架?這始終是個疑問。

綁架事件自言自語是發生在大城市的犯罪活動。小城市很少發生,在小城市即便是綁架了,也沒有監禁人質的地方,因為在小城市左右鄰居的聯繫意識特彆強。

在山梨縣搞綁架活動,一定有某種特別的理由。

得出的結論認為,因為罪犯就住在山梨縣。不會是住在東京都的罪犯來山梨縣作案。而且從襲擊別墅的情況來看,這個犯罪團伙是由三個人組成的。

罪犯闖入別墅之後,訊問三個姑娘父親的職業,然後綁架了家境最好的栗原圭子。

罪犯一定是路過這一帶時,選擇了別墅。

罪犯把栗原圭子裝上車後,不會拉很遠,因為那樣會引人注目。

他們藏在哪裡呢?躲藏的地方是個問題,這地點一定是任何人也無法想到的地方,這個地點令人難以想像。

可是,罪犯確實躲藏起來了。

罪犯一定把栗原圭子也帶到了他們躲藏的地方。

縣警察署以別墅為中心,進行了大搜查。

好多警犬也出動了,如果栗原圭子已被殺死,屍體被扔出來,那麼一定早發現了。但是,始終沒有發現屍體,就是說,罪犯一定有一個巧妙的隱藏地點。

罪犯的躲藏地點,也一定是能解開矢澤夫婦和有賀哲也、秋月洋子兩對青年男女的失蹤之謎。

罪犯肯定也綁架了這兩對男女。

雖然巧妙地奪走了五千萬日元,但是有跡象表明罪犯的作案行動並不老練,他們連別墅的主人都沒有搞清楚,就闖了進去,正說明了他們缺乏經驗。另外,向直升飛機呼叫的聲音有些哆嗦,老是叫喊要殺掉人質,這說明他們缺乏冷靜。

他們完全有可能綁架了前面兩對青年男女,如果從什麼都沒有要求這一點來看,也許搶劫就是目的。

也有人認為,罪犯除搶劫綁架兩對青年男女外,還有某種特殊的犯罪目的。

這些解釋分析也許有些牽強附會。

可是,這接連發生的三起案子,就算是做一些牽強附會的假設,也還是有一定意義。

「也許這最後一招也會失敗。」朝倉對面前的兩人略微一笑。

「即使是這樣,也一定要去試一試。縣警察署是毫無辦法的。所以,你們要充滿信心,放心大膽去干。」

決定實施誘餌搜查計畫。

石原和青葉京子要假扮夫婦,到處轉游,讓他們假扮家庭富有的年輕夫婦。

決定讓他們經常出沒於富士山的五湖和林海一帶。

被罪犯襲擊的別墅是在山中湖畔,有賀哲也和秋月洋子失蹤的地方是林海,而矢澤夫婦失蹤的地方是鹽山市到秩父山區一帶。

「盡量試一試吧。」

石原很緊張,此人並非最優秀的偵察員,個子高高的,一副白面書生相。之所以要選他來擔任這次任務的男主角,是因為他的模樣很象有錢人的兒子。

至於能力方面,青葉京子是完全可以信賴的。

「多長時間?」青葉京子問。

「我想大概要幹上十天,怎麼樣?」

「知道啦。」青葉京子行了一個禮。

石原和青葉京子出了辦公室。

「這事,到底想怎麼辦好呢。」石原睜大眼睛看著青葉京子。

「是獨身嗎?你?」

「好啦,從現在起,你就停止獨身生活吧,來做我的丈夫。」

這時兩人並肩走著。

「我們就住在富士山五湖的某個旅館吧,我們可以那裡為根據地,然後去各地轉游出頭露面。」

「嗯。」

「你,和我在一塊,會很愉快的。」

「嗯,是的,是的。」石原臉紅了。

「是啊。」青葉京子側過臉來點了點頭,語氣冷冰冰的。她鼻子高高的,心情稍稍顯得有些激動;她那睜大的眼睛表現出她意志的堅強,那漂亮的臉上隱藏著一種神秘的冷酷。

山岡圭介、石阪悅夫、中田憲三他們三個人,從唐松尾山的岩洞里爬了出來,他們的行動鬼鬼祟祟。

整整十天的岩洞生活,四肢無力,頭腦發暈。除大小便的短暫時間外,其餘時間都只能躲在岩洞里,真是毫無道理,也許再待幾天人會發瘋的。

山脊上去可通雁阪頂,從那裡下來,就是秩父往返公路,他們打算進入秩父市。天黑以後,他們想沿秩父往返公路步行進入秩父市。如果是到了秩父市,那就可非常容易地潛入東京。

他們通過收音機和無線電發射機知道了警察的各種行動情況。包圍圈已解除七天了,現在連檢查站也撤掉了,警察已經認定,罪犯早就從包圍圈裡逃脫了。

即便這樣,他們三人還是謹慎又謹慎,小心又小心,這十天里,真是一動未動,幾乎沒有見過太陽。

其實,已經不要緊了。

問題是到了秩父市後,怎麼行動。

中田提出,三個人一起步行不妥當,因為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犯罪團伙是由三個人的組成的。

這個意見確實很有道理,意見雖然正確,可是山岡和石阪都不服從。

由於每個人身上都背有巨款,所以下山是很危險的。要是一個人單獨下山,那恐懼可能會讓人癱倒在地,他們畢竟都是第一次干這活。要是三個人一起,那還可以互相壯壯膽,山岡和石阪主張一起下山。

中田獃獃地看著眼前的兩個傢伙,但是他無法說服他們。

三個人一起向山脊爬去。

他們已說好,一聽到有人的聲音,就各自先選擇合適的位置藏起來。

不過,一路上不要說是人啦,就是連一隻小鳥也沒有碰到。

三個人默默地沿著山脊向前走去。

石阪和山岡各自分別背了一千五百萬日元。中田自己背了二千萬日元,這些加在一起,數目可是不小啊。有了這筆錢,那建設一個燦爛輝煌的王國就不成問題了。

他們要在宮殿里安裝豪華型燈具,修建起富麗堂皇的王座,為女奴隸們各自開鑿並裝飾一個漂亮的房間,還要建造一個古希臘式的大浴場,要讓三個女奴隸有自己的工作,要為他們修一個閃閃發光的岩鹽大燈台。

這時,須美、洋子、圭子的形象,在他們三個人的腦海里反覆出現,她們三個人戴著手銬和腳鐐互相安慰著,都急切地等待著主人們的勝利返回。

還有必要增加一些女奴隸。

山岡一邊走,一邊這樣想。再增加三個差不多。如果有六個女奴隸來伺候的話,那當然是再好不過啦,自己什麼事情都可以不做,全部讓女奴隸去做。

他想到了離開自己的妻子。他恨透了則子和吉良靖夫,彷彿就是殺了這兩個人也不能解心頭之恨,把則子弄到宮殿里來,他想她做女奴隸的奴隸。

也許有必要在女奴隸中劃分一下等級。讓則子當最下等的女奴隸,所有的體力活都讓她來干。

他在想像,把則子當奴隸使,來發泄自己的憤懣。他在想像著把則子當奴隸使,讓她在地上來回爬動時的情景。

他揮動著鞭子,抽打著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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