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西城仍以嘻皮士的打扮從秘密據點下了山。
到了街上,西城也沒乘出租汽車或公共汽車,而是步行來到佐世保車站,乘火車到了三十公里以外的武雄市。
在武雄市偷了一輛本田的城市牌輕型汽車,順著三十五號國道回到了佐世保。途中在一家五金店買了幾樣工具和油漆。
回到藉以藏身的舊海軍設施後,用工具和油漆將偷來的輕型汽車的前後牌照篡改了。
到了黃昏時分,油漆雖然還沒有完全乾,但已經不粘手了。西城把分解開的AK47自動步槍和兩條子彈帶塞進一個大型背包里,放進本田輕型汽車的行李箱內。
西城把櫻桃X1型轎車留下,駕著本田輕型汽車再次下山,來到佐世保的街上。
在佐世保橋的北側有個元町。幾年前,全日本拳聯為了反對美國核潛艇進港,在這裡同防暴警察機動隊發生了激烈的衝突。
在元町旁邊的上町,西城將輕型汽車停下,然後向元町的外國人酒吧街上的朝鮮燒肉會館「平壤」走去。
每家酒吧前都有年輕女郎、在巷口上有拉皮條的、或暗娼在招攬著街上三三兩兩走著的美國大兵。
「平壤」烤肉會館是幢五層樓的建築。根據門口的一塊示意牌介紹,可知一樓和二樓是普通席,三樓是宴會廳,地下是單間雅座。
西城進了這家店,上了二樓,找了一個可以監視樓梯的座位坐了下來,先要了一壺燒酒和啤酒喝。
在這家店幹活的男女招待似乎大部分是朝鮮族的。客人中約有五分之一是帶著女人的美國兵。
西城要了五客烤肉和一大盤蔬菜,還有朝鮮辣白菜,喝一口燒酒,使用啤酒送下,如果只喝啤酒的話,只會喝得肚子發脹而引不起食慾,而且還會使腸胃受涼,影響消化。
朝鮮辣白菜非常辣,烤肉也很辣,痔瘡肯定會痛的,但這菜的味道的確不錯。西城又要了一瓶啤酒,邊啜飲著啤酒以冷卻火辣辣的舌頭,邊監視著通過樓梯的人們。
然而,光從那些人臉上和態度上是無法找出誰是北朝鮮的特工人員的。不過,西城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
在角落裡的一張桌子邊,坐著三個男子。他們吃烤肉的樣子顯得小里小氣的,半天沒吃上一口,就好像是在喝咖啡磨蹭時間、半天不喝一口咖啡一樣。
而且,他們還不時以銳利的目光打量著四周。他們肯定是刑警。縣警本部的刑警們終於行動了。他們來到店裡,大概是在等副經理朴成一的露面吧。
西城抽完五支煙,休息夠了,便拿起帳單站了起來,把帳單團成一團塞進衣袋,從收費處前走過。
「喂喂,先生!」
收費處的中年婦女招呼說。
西城佯裝不知徑直朝一樓走去。
「請等等!你還沒有付錢。」
收費處的中年婦女高聲喊起來。見西城仍未停下,按了一下警鈴便向西城追來。
在樓梯下的一樓,已經兩個侍者聽到鈴聲後在候著西城。
「那人想不付錢逃走!」
二摟收費處的中年婦女邊用朝鮮話叫喊著邊從樓梯上跑下。但刑警們沒有下來,估計是他們害怕暴露身份。
「請等一下,先生。」兩名侍者攔住了西城。
「真沒辦法啊。」
西城站住了。
「你想白吃可不行,快付錢吧。」
右邊的侍者教訓起西城來。
「我沒有錢啊,怎麼辦?」
西城故意苦笑著說。
「那我們就送你去見警察。不過,你先跟我到辦公室走一趟。」
左邊的侍者說道。
「隨你的便。」
西城聳了聳肩膀。
兩名侍者分別抓住西城的左右手臂,摸到發達的肌肉時,頓時緊張起來。
一行人上了職員用的電梯。二樓收費處的中年婦女用朝鮮話說:
「那我就去查一查這傢伙吃喝了多少,然後再給辦公室打電話。」
說完,她便向二樓走去。
職員用電梯里充滿著大蒜的氣味,看來這還兼著運貨用途。
西城等電梯啟動後便對侍者們說:
「這樣一來我就逃不了啦,快把手放開!」
「不行!」
二人瞪著西城。
西城突然一揮左右手臂,兩名侍者猛地被摔撞在電梯間內壁上,慘叫著倒下。
西城按了一下停止電鈕將電梯停住。右邊的侍者從後褲袋裡掏出開關刀正要打開刀刃。
西城飛起一腳將他右手腕的骨頭踢碎,等他慘叫著趴倒在地上時,又狠狠一腳踩扁他的右手背。
「饒命!」
左邊的侍者掙扎著,想爬起來,一面叫喊著。
「你小子丟了我的面子,我要好好回報你,把你小子的臉划出無數道道來。」
西城說著,撿起刀子,一按開關將刀刃彈出。
「饒了我吧!」那侍者合掌拜著西城。
「你叫什麼?」
「柳川。」
「我是問你的真實姓名。」
「我姓柳。」
「那個混蛋呢?」
西城用下巴一指那個痛昏過去的侍者。
「他姓張,日本化名是張本。」
「是嗎……把你小子的外國人登記證拿來看看。」西城命令道。
「你,你是便衣?」
「不是啊。不過,如果我是便衣,你才給我看嗎?」
「不,不是,你看吧。」
柳從左邊的內衣袋裡拿出外國人登錄證遞給西城。
西城翻開一看,柳的國籍不是北朝鮮,而是韓國。出生地是東京的荒川巴。
「這個假證件是從哪裡弄來的?」西城詐他。
「你小子真的是便衣?」柳嚷嚷著。
「為什麼?」
「警察才會問這種事。」
「是嗎?要是你一定要把我看作是警察,只好隨你的便。喂,我們做筆交易怎麼樣?」西城咧嘴一笑。
「什麼交易?」
「副經理朴……日本化名森成一的在什麼地方?」
「……」
「你要是告訴了我,我就不報告警察,說你是非法入境者。」
西城說。
「我不是非法入境者,我是在荒川巴出生的,出也後還從來沒有離開過日本!」
「那麼,這個外國人登錄證先放我這兒,我要好好調查一下。」
「還來,還給我。」
柳痛切地叫喊道。
「那麼,我們做筆交易。」
「不知為什麼,早上就有警察前來探聽朴先生的事。所隊朴先生躲到什麼地方去了。」
「這麼說,是這個店裡的什麼人把警察來探聽的事通知姓朴的了嗎?」
西城問。
「……」
「是你吧?」
「不是我。是經理或別的什麼人。」
柳慌忙搖頭。
「姓朴的住什麼地方?」
「他的宿舍在這裡的五樓但他好像幾乎沒有在那裡住過。」
「那麼,他的實際住址?」
「我真的不知道啊。」柳呻吟著說。
突然,電梯動起來了。西城再次按了一下緊急停止鈕沒有見效。有人在外面操縱著,電梯向上升去。
西城把開關刀摺疊好放進衣袋,拖起柳的身體,左手從背後抓住他的衣服領。
使柳面向電梯的門,右手拔出帶消聲器的美洲虎牌貝萊塔手槍,拇指將擊錘扳開。
電梯到五樓時停下了。
電梯門打開。西城看見五樓的走廊上有五六個傢伙正端著帶消聲器的納甘轉輪手槍衝出電梯。
被西城當盾牌使的柳驚呼起來。
西城趕緊縮在柳的背後,把貝萊塔手槍從柳的腰側伸出,打了個急促的連發。
那些傢伙也同時對射過來。子彈「撲撲」地一個勁地往的身體里鑽。柳痛苦地反弓著身子。
然而,勝負只在短短的兩秒之間便決出了。
當西城的貝萊塔手槍的槍機後退開啟,表明十發子彈全部打光,彈倉和彈膛內已經空了時,那些埋伏的傢伙全都中了一兩發子彈倒在了走廊上。
西城也感到胸部和腹部有點痛。原來是穿通了柳的身體的子彈又打在了西城的身上。
西城放下柳的身體,檢查自己的傷勢。發現三發納甘的彈頭只是淺淺地打進了腹部和胸部的皮肉。
幸虧納甘手槍上帶著消聲器,大大削弱了彈頭的能量,否則,西城肯定會受重傷。
西城顧不上先拔彈頭,而是迅速把空了的彈倉壓上子彈,插進槍把的彈倉室里一磕。開啟的槍機在自動關閉的同時將彈倉上端的子彈推進彈膛。
西城這才打開開關刀的刀刃,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