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雲遮霧障的街

鹿兒島縣薩摩半島西端有座野間半島,鹿兒島暴走團一夥一百八十多人駕著一百一十多輛摩托車、小汽車浩浩蕩蕩地沿著國有公路226號線南下離開鹿兒島。龐大的車隊風馳電掣般地從指宿到枕崎,又從枕崎開始北上,計畫通過加進田返回鹿兒島,這是該暴走團組織的繞薩半島一周的新春大示威。

車隊從枕崎北上層拐進野間半島,這時已是黃昏時分了。寒冷刺骨的海風,開了一天的摩托,這夥人渾身冷凍,有人提議燒堆篝火取取曖,一群人手忙腳亂地找來幾堆枯枝碎葉,但由於樹枝太濕怎麼都點不著。有人發現了海邊崖上的一棟別墅,於是派了三個十八、九歲的小伙前去討些舊報紙來引火。

出來一個中年男子,一個小夥子上前要求他拿些舊報紙之類的出來,那人不客氣地拒絕,還說什麼引起山火來怎麼辦哪,都快回去吧之類的話,口氣咄咄逼人,幾個小夥子只得怏怏地回去報告頭目。

頭目是個二十二歲的小夥子,叫桐竹靖夫,報聽了報告不由勃然大怒,心想住在別墅里就了不起了!他叫了一伙人,命令他們去把別墅里的人拉出來,給他們點利害看看。頓時十幾個楞頭小子摩拳擦掌地沖了過去。

沒一會功夫,其中的一個就狼狽地逃了回來,說是去的十幾個弟兄都被那個男的打倒在地。桐竹狂怒了,帶上一百多人拿著鐵管木棒向那別墅衝去。桐竹他們面前站著二個鐵塔似的漢子,桐竹一聲令下,率先揮著鐵管撲了上去。

一場混戰開始了,但是兩上男子在這些小夥子面前從容不迫。不久,就有二、三十人趴在了地上,桐竹最慘,他的鐵管還沒有挨到那人的身上就被一掌摔出老遠,暴走團的小夥子們退了下來。

「快,大夥準備好石頭,發動攻擊啦!」這是桐竹的女朋友真利子在喊,她兼任這支隊伍的副將,這是個果敢潑辣的十九歲少女,平日在暴走團內部的爭吵中她敢一對一地與人干架,甚至對警察也敢拔拳相剛見,她與桐竹雙雙搭檔指揮著這支隊伍。

所有的人都撿起了石塊,他們又一次逼近了別墅,真利子尖聲叫著:「殺了他們!」

頓時,石塊象漫天降下的冰雹般地噼哩叭啦地飛向那兩個站在門前的男人,在如此猛烈的火力中,他們兩個人也沒有辦法,只好撤回屋裡。真利子挺身向前鼓動同伴們砸了房子,眨眼功夫所有的窗戶全都只剩下了框架子,連門也被他們沖開了。

一百多人蜂湧而來,只見兩個男人正在為一個綁在柱子上的人解繩子,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那兩個人終於寡不敵從,打翻了十幾個人後逃出了別墅。

暴走團的小夥子跟在後面繼續用石塊追打著,剩下的人為左門五郎解開了繩索,他們問他這是為什麼!左門吱吱唔唔地告訴他們,自己是暴力團員,違犯了規矩遭到同伴的懲罰,還對他們解救了自己表示感謝。

左門經過這場非人的詢問拷打已經十分虛弱了,他告訴小夥子們這附近還有他們的同夥,勸他們快逃。這時追那兩個人的人回來了,說是他們逃遠了,真利子命令同伴收容這位受傷的人。

左門被他們攙扶著架出了別墅,剛走出大門口,「砰」地一聲清脆的槍響,子彈朝左門的左側面頭部射來,結果偏了一點,把左門的鼻子削了一半。

看到這個陣勢暴走團的人慌了,他們顧不上左門,急急忙忙地逃散開去。左門當然不願放過這逃生的機會,他拚死地夾在他們中間沒命地跑著……

喬治·斯克沃德早已病逝了,關守充介到達倫敦的第二天就聽到了這一消息,他站在窗前,濃霧包圍了全倫敦,眼前一片混沌,在這混沌的濃霧中,關守的眼前彷彿浮現出由紀那血肉模糊的屍體;回到印度尼西亞的卡斯瓦蒂;還有心狠手辣的左門五郎……這些形象就隱藏在面前的濃霧之中,關守感到一股心力衰竭的虛脫感,他不由懷疑,果真能查找出來真兇嗎……

當然,他要採取最後的非法搜查的手段,這不容遲疑,一旦失敗,就會讓巨大的惡魔平本幸盛逍遙法外。(決不能這樣,哪怕是丟掉性命也要剝壓平木的自由!)關守在心底為自己鼓勁,但一想到這是在異國他鄉,他不由又吐出了沉重的嘆息。

電話鈴聲響了,對方是位陌生的女郎,她自稱桑德拉·蕙勒,她問關守:「你是不是從日本來找佛像的。」

關守告訴她:「我是在查找佛像……」

桑德拉問他:「我有情報你肯不肯買。」

關守回答道:「那要看有什麼內容。」

桑德拉問過他的房間號碼後,掛斷了電話。一個小時後,桑德拉出現在關守的房間里。外國人的年齡一般很難把握,關守估計她可能在三十歲左右。桑德拉打扮入時,肢體苗條,不失一位可愛的姑娘。

「能讓我喝點威士忌嗎?」桑德拉調皮地對關守眨眨眼提出了要求。

關守從客房的冰箱里取出了威士忌和酒杯,桑德拉麻利地在二隻酒杯中放好了冰塊,倒上了威士忌。關守微微皺著眉頭,覺得這個女人好象是個酒精中毒的賣淫婦,真不知她從哪裡弄來的什麼情報。

「我聽說你是從日本來的人,在尋找黑市拍賣場,想要尋找臟物佛像,現在全倫敦的古美術商人沒人不知道你們,但他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的,你將一無所獲。」倒上第二杯酒後,桑德拉才開口進入正題。

「噢,你的耳朵挺尖哪,你很詳細地了解古美術領域市場嗎……」關守實在猜不出這女人是幹什麼的,聽她講話的語氣中透著誠懇,又很難相信她是個不要臉的女人,不過酒精中毒是確實的。

「不!我對性很了解。我一直為那個叫詹姆斯·克羅布頓爵士的古美術收藏家作性處理的工具,專門為他所有,可是他拋棄了我,最近他又找了個十七歲的模特兒,可他開始並不是對我這麼說的……關於你的流言在背地裡流傳著,他們戒備很嚴,這樣我發生了興趣,我想也許這正是我復仇的機會,那個人太沒良心了,我從十九歲就作了他的性工齡,整整十年哪!」桑德拉幽藍的眼珠閃閃發著光。

關守向桑德拉介紹了他英國之行的目的,桑德拉在聽關守講話過程中,又喝下了兩杯威士忌,然後說道:「你將羸得這場勝利,因為詹姆斯·克羅布頓爵士六十四歲,他住在斯特拉特端城,是個古美術收藏的瘋子,黑市拍賣場的帝王,是淫亂超度的魔王。他在艾馮河的中央擁有一座城堡,叫克羅布頓城。拍賣在克羅布頓城進行,每次大概聚集十幾個人,其中有各種各樣的東西……」

「謝謝,這是很貴重的情報,說吧,要我給你多少錢……」關守笑咪咪地看著桑德拉。

「別緊張,你負擔我的全部費用吧,只要讓我喝夠威士忌就行了。如果你有那個意思的話,我的身體可以提供給你的,現在起我的全部都屬於你的了。這樣我們倆一起硬闖進去,卡住他們的物品,再讓他們叫警察來,這樣克羅布頓就傻眼了,要是傳出去說克羅布頓的性工具竟闖進黑市拍賣場,收繳了他們的財寶,看他克羅布頓今後還有什麼臉見人……不過這是進城後的話啦,拍賣的時候,他們的戒備是很嚴的……」桑德拉滔滔不絕地說著,慢慢從美好的遐想中清醒過來了。

由紀在左門的部下手裡受盡了凌辱,這天黃昏過去後,那人又進來了。這兩天,由紀發現他們的神色有些慌亂,但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件。

那男人跨到由紀身上,又開始了獸慾的發泄,由紀已經麻木了,彷彿身體已不屬於自己。男人縱情地在她身體內折騰,最後氣喘著趴在了由紀的身上,一切又靜了下來,由紀不由想起了這人剛才說的「左門快回來了」的事,他說:「到那時候給你一刀,你就可以進天堂了,再也不用煩惱了。」

由紀知道自己早晚難逃一死,但此時卻只覺心中酸楚。身邊的這個男人發出細微的鼾聲,這聲息使由紀心中一動,她悄悄地支起上身環視了一下房間,牆角正好放著一個球狀的大玻璃煙缸。

由紀又看了看身邊的男人,見他確實睡著了,這才躡手躡腳地走下床來,雙手抓起煙缸,回到床邊,慢慢地慢慢地把煙缸高高舉了起來,由紀自己都感覺到了赤裸的雙臂在微微顫抖,但她沒有猶豫,滿臉的仇恨一齊砸向那顆斜偏頭的頭顱上。

那人哼了一聲就歪倒了,兩腿痙攣似地抖動了幾下又不動了。由紀還不放心,又用那根捆綁自己的繩子捆緊了那人的手腳,這才開始穿好衣服。

由紀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出去,但她清楚要逃出去絕不簡單,樓下住著一對狗男女,要下樓去中間有一道門,她知道一旦失敗後再被抓住意味著什麼!她揭下床單撕成兩半,做成一條長長的繩子,她從男人的口袋裡搜出鑰匙,又用打火機點燃了被褥。

由紀來到走廊,又摸進了廁所,從裡面反扣好門,廁所的窗戶是往上提的,只能打開一半,她把床單做成的繩子綁在水龍頭上,爬到洗水池上把腳伸向窗外。窗口太小了,要是平時由紀的身體絕對鑽不出去,可是長時間的折磨、興奮劑的摧殘使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