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歷史,帶領我們更貼近人生

如果你看書有直接跳到最後去看結局的習慣,你一定會喜歡這本書——因為開頭沒多久,便已講到結局。這本書以不同的角度,總共把歐洲歷史述說了六遍。

本書的內容原本是授課用的講義,目的是讓澳大利亞的大學生對歐洲歷史有個初步的認識。但身為老師的我並不是從最前面開始,按部就班講到最後。我的做法是先為學生很快地做個概論,再回頭補充細節。

我用前面兩章的篇幅簡要勾勒出歐洲的完整歷史,這確實是最短的歐洲史。接下來的六章,各取一個特定主題延伸。之所以這樣做,是希望借著回頭做更深入的檢視,學生可以加深了解。

所有故事都有情節:開頭、中間、結局。以這個定義來看,文明並不是一個故事。如果我們認為文明的演變必然有起伏跌宕,我們就會被其中的故事性吸引,雖然它遲早會走到結局。我的目的是從中找出歐洲文明的基本元素,看這些元素如何透過時間重新組合,從古舊中形塑出新的樣貌;看舊有的東西如何屹立不搖、風雲再現。

歷史書總是會觸及眾多的人物與事件,這是歷史的好處之一,帶領我們貼近人生。不過,這一切有什麼意義呢?哪些才是真正重要的東西?諸如此類的問號總是縈繞在我的心頭。

因此,很多歷史書所囊括的事件和人物,並沒有出現在本書里。

本書的第二部分,也就是較為細節性的描述,約莫談到1800年就戛然而止,這純粹是因為我在準備這些教材時,另有一門課專門講述1800年以後的歷史。有多少歷史故事會因為這樣而被遺漏?不過,我偶爾會這樣期盼:如果我的方法行得通,你會看得出來,我們目前所居住的這個世界,輪廓面貌在許久以前便已奠定。

本書的重點,在古典時期之後多半放在西歐。在形塑歐洲文明這件事情上,歐洲各地區的重要性並不均等。義大利的文藝復興、德意志的宗教改革、英國的議會政府、法國的民主革命,造成的影響都比波蘭被瓜分來得重大。

我對歷史社會學家的著作仰賴甚多,尤其是米歇爾·曼恩(Michael Mann)和帕特里夏·克龍(Patricia e)。克龍並不是歐洲歷史的專家,她的專精領域是伊斯蘭文化。不過,她在一本名為《前工業社會》(Pre-Industrial Societies)的小書中辟有一章:「畸怪歐洲」(The Oddity of Europe),這是一篇非常精彩的傑作,只用了三十頁就講完整個歷史,幾乎跟我這本「極簡史」一樣短。它提供了我將歐洲的各種混雜元素加以整理並重組的構想,成果即是本書前兩章所呈現的樣貌。

多年來我任教於澳大利亞墨爾本拉籌伯大學(La Trobe Uy),有幸與艾瑞克·瓊斯(Eries)教授結為同事。他對我以大格局看歷史的做法多有鼓勵,而我對他的著作《歐洲奇蹟》(The European Miracle)也仰仗甚多。

我編寫這些教材,最初的對象是澳大利亞的學生,他們懂得太多澳大利亞歷史,對歐洲文明所知卻太少,而他們,也是歐洲的一分子。

約翰·赫斯特(John Hir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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