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血色尼羅河

當他們安全地回到了他們在底比斯宮殿的下榻處,拉繆拉姆就派來了年輕的女奴隸們帶著開水瓮和香水藥膏瓶給泰塔沐浴和洗去污泥。當他完全清洗潔凈後,來了兩名王室醫生,後面跟著一隊帶著裝滿醫藥和巫術護身符之類的箱子的助手們。在泰塔的指示下,麥倫在門口接送他們:「作為在整個的埃及最負盛名的有技能和精通醫術的外科醫生,巫師正在處理他自己的傷口。他對你們的到來和關心表示敬意和感謝。」

泰塔用蒸餾的酒沖洗了傷口。接著當麥倫用在油燈火焰上燒過的銅匙來烙封他那深深的傷口時,泰塔用自我催眠的方式來避免疼痛。當麥倫烙好時,泰塔喚醒自己。然後他用「雲煙」那長長的馬尾上的毛作為傷口的縫線,將傷口的裂縫縫在一起。他用自己調製的油膏抹在傷口上,再用亞麻繃帶包好。到這時候,他才感到他已經因為傷口的疼痛及失去德墨忒爾帶來的悲傷而疲憊不堪,他癱倒在床墊上,閉上了他的眼睛。

他醒來的時候只聽到門口過道那裡的喧鬧聲,一個熟悉的、權威的聲音高聲叫道:「泰塔,你在哪裡?在我不在的時候,我就不能信任你嗎?可是你做什麼魯莽的傻事啊?你真丟臉!你又不是小孩子。」就在這時,大地上的非凡之神——法老尼弗爾·塞提,突然進入病室。他的大臣和隨從們在他身後一擁而入。

泰塔感到他的精神很好,他也恢複了以往的氣力。他不完全是孤立無助。他對尼弗爾·塞提微笑著,並用一個肘臂支撐起來。

「泰塔,你不為自己羞愧嗎?我以為你就剩最後一口氣了呢。你卻舒服地躺在這,還咧著嘴傻笑。」

「陛下,我這是歡迎的微笑,因為我見到陛下真是太高興了啊。」

尼弗爾·塞提輕輕地把泰塔推回到他的枕頭上,然後轉向他的扈從。「我的侍臣,你們可以離開了。我留在這裡陪一下巫師,他是我的老朋友、我的老師。當我需要的時候,我再叫你們。」他們奉命退出去了,法老俯身與泰塔擁抱。「感謝伊西斯女神甜蜜的乳汁,我才能高興地看到你的安全,雖然我聽說你的巫師夥伴已經喪生。我想聽到全部的經過,但首先我要和麥倫·坎比西斯招呼一下。」他轉向此時正在門口警衛的麥倫。麥倫在他面前單膝跪下,但是法老把他拉了起來。「不要在我面前屈尊,紅色之路的夥伴。」尼弗爾·塞提一把拉過他來盡情地擁抱著。作為年輕人,他們曾一起參加勇士終極考驗,即紅色之路,一種駕馭戰車、劍術和射箭的技能大賽。他們倆曾是一個隊里的搭檔,共同與一組公認的經過考驗的老手競爭,他們可以應用任何手段,阻止對方到達那條路的終點。兩個人一起終獲成功。紅色之路的夥伴是共同戰鬥流血的兄弟,是團結終生的兄弟。麥倫和尼弗爾·塞提的妹妹梅麗卡拉公主訂有婚約直到她去世,因此他和法老差點兒成為姻親。這強固了他們之間的紐帶。如果麥倫定居在底比斯的話,他可能會身居高職,但是他卻選擇了讓自己加入到泰塔的學徒行列而登記入冊。

「泰塔傳授給你神的奧秘了嗎?你不但是一名非凡的戰士還會成為一名巫師嗎?」法老詢問道。

「不,陛下。儘管泰塔盡了最大的努力,可是我缺乏能力。我還從未成功地編製過符咒。」麥倫臉上表示出一種悔恨的神情。

「不管怎樣,一個好的戰士要比一個不稱職的男巫好得多,老朋友。來,坐下來我們談一談,像我們在很久以前的那些日子所習慣的那樣,那時候我們正在為埃及擺脫專制君主的統治而戰鬥。」

他們在泰塔的睡墊兩邊各自坐下來,尼弗爾·塞提嚴肅起來。「現在,告訴我你們遭遇蟾蜍的過程。」

泰塔和麥倫描述了德墨忒爾之死。當他們講完後,尼弗爾·塞提沉默了。接著,他怒吼道,「那些動物一天天越來越膽大,胃口越來越大。我肯定就是它們弄髒了河道,污染了河水。我已經盡我所能想到的一切手段去消滅它們,可是我們消滅一個,就有兩個以上的迅速出來取代它。」

「陛下。」泰塔停頓了一會兒。「你一定要找出這些動物的主人——女巫,消滅她。她施加於埃及的那些蟾蜍及所有其他瘟疫,都將隨著她的消失而消失,因為她是它們的女主子。那時尼羅河將重新流淌,埃及這片土地就會恢複繁榮昌盛。」

尼弗爾·塞提驚訝地盯著他。「非要我推斷出瘟疫不是自然災害嗎?」他問道,「那就是說它們是被一個女人的巫術和魔法製造出來的了?」

「我相信是的。」泰塔向他保證說。

尼弗爾·塞提一躍而起,大步踱來踱去,陷入到沉思之中。終於,他停下來,然後死死地盯著泰塔,「這個女巫是誰?她在哪裡?能消滅她嗎,或者她是神嗎?」

「我認為她是人,法老,不過她的魔法很可怕。她把自己保護得很好。」

「她叫什麼名字?」

「厄俄斯。」

「黎明女神?」法老尼弗爾在神的統治集團方面曾受到過良好的教育,因為他本身也是神。「你不是告訴我她是人嗎?」

「她是一個非法盜用了女神的名字來掩飾她的真實身份的人。」

「如果是那樣,她肯定有一個地上的居所。它在什麼地方,泰塔?」

「德墨忒爾和我一直在搜尋她,可是她意識到了我們的意圖。第一次,她派來一條巨大的蟒蛇襲擊他,但是麥倫和我救了他,雖然他幾近死亡。現在,她已經用蟾蜍達到了目的。」

「那麼你知道在哪裡能找到女巫嗎?」尼弗爾·塞提問道。

「我們不是很確切地知道,但是神秘術跡象表明,她住在一座火山裡。」

「一座活火山?那可能嗎?」然後他笑了。「很久以來,我已經認識到永遠不要懷疑你,泰塔。可是告訴我,哪一座火山?有太多的火山了。」

「我相信要找到她我們必須去尼羅河的源頭,在奎拜上游,阻塞了尼羅河的大沼澤地那邊。她的躲藏地是大湖畔附近的一個火山,就在我們大地盡頭的一個什麼地方。」

「我記得你告訴過我,當我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我的祖母——王后洛斯特麗絲——派往南部一個軍團,在阿奎爾領主的指揮下找到了尼羅河的源頭。他們就消失在奎拜那邊的那些恐怖的大沼澤里,再也沒有回來。那次遠征與厄俄斯有關嗎?」

「陛下,那的確有關係。」泰塔回答道。「我沒有告訴過您有一個單獨活下來的軍團士兵回到了奎拜嗎?」

「我不記得那一段故事了。」

「他語無倫次、瘋瘋癲癲的。醫生認為他已經被他所承受的苦難逼瘋了。在我有可能和他講話之前他去世了。可是最近我得知,在他死之前,他把那些令人難以置信的奇特故事講出來了,但是那些聽到過的人沒有向我報告。他醉心於大地末端那邊的浩瀚無際的湖水和山脈……以及某一座位於巨大湖泊旁的火山。正是從這個傳說中,德墨忒爾和我推測這個女巫在那一帶。」他繼續講述了他與駝背人蒂普提卜的相遇。

尼弗爾·塞提入迷地聽著。當泰塔講完後,他想了一會兒,然後問道:「為什麼這座火山那麼重要呢?」

泰塔講述了德墨忒爾在埃特納女巫的居住地被監禁和最終逃出的經歷。

「她需要地下的火作為一個鍛造爐,在其中她鍛鑄她的妖術和迷惑力。巨大的熱力和硫酸氣體所釋放的能量增進了她的魅力,使她像神一樣勻稱。」泰塔解釋道。

「為什麼你們在成百上千的火山中首先選擇這座特別的火山去探察呢?」尼弗爾問道。

「因為它離埃及最近,又位於尼羅河的源頭。」

「現在我懂了,你的推理是無懈可擊的。所有的條件匯總在一起考慮就很具條理。」尼弗爾·塞提說道,「七年前,當尼羅河乾涸的時候,我記得你告訴我的所有關於我祖母探險的一切,因此我命令另一個軍團向南進發執行同一使命,他們到達了尼羅河的源頭,發現了河水缺乏的原因。我安排的指揮官是阿赫·艾赫頓。」

「這個我不知道,」泰塔說。

「因為你那時不在這裡,我也無法和你商議這事。你和麥倫到外國漫遊去了。」尼弗爾·塞提的語調裡帶有一種指責。「那時你們應該和我在一起。」

泰塔採取了一種後悔的態度。「陛下,我不知道您需要我啊。」

「我將一直需要你。」他心情已經平息了好多。

「第二次探險有什麼消息?」泰塔迅即抓住了他的時機。「軍團回來了嗎?」

「不,沒有。前往遠征的八百名戰士無一生還。他們比我祖母的軍團消失得還徹底,也是女巫消滅他們的嗎?」

「那種可能性太大了,陛下。」他看到尼弗爾·塞提已經接受了女巫的存在,不必說服或勸告他去追尋她了。

「除了當你單獨旅行去了只有神才知道的地方時,塔塔,你從未令我失望過。」尼弗爾·塞提朝他咧嘴笑了。「現在我知道誰是我的敵人了,我能夠採取行動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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