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瘋狂

1938年3月28日。

日本陸軍大將杉山元到達華北方面軍指揮部,天津。與寺內壽一交接過後,杉山元正式出任日本華北方面軍的司令官,較歷史上整整早了半年多。而寺內壽一,則是失落的回國述職。

「召集各將開會。」杉山元對傳令兵道。

「嗨!」

半小時後,天津,日軍總指揮部。

「司令官閣下!」眾人對著杉山元行禮,有的人,內心腹誹著這面容憨厚的杉山元,有的,則是面帶激動。只因為,杉山元,絕對是一個軍國主義者。

「諸位,請坐。」杉山元道,「今天,我們的議題是,攻破臨沂。」

……

蒙陰縣。

「已經到蒙陰了啊,先休息一天吧,明日再趕路。」一高個大漢對著旁邊的人道。

「也好,反正不急在此時。」旁邊戴眼睛的文弱青年回答道。

……

臨沂大勝後,第5戰區的高層們準備重新布防臨沂周圍。

獨立師仍舊駐守臨沂,第3集團軍駐守費縣、蒙陰縣、平邑縣一線,第59軍仍駐守東海縣、臨沭縣。

臨沂縣城內。

「真好,你沒受傷。」蕭雅抱著周衛國的胳膊,笑著道。

而周衛國,則是看著街上的百姓,臨沂大勝後,有許多百姓,又回到了臨沂,百姓們對中國軍隊有了希望,隨後,周衛國笑道,「你啊,就這麼跑過來,我可擔心了。」

「我現在是咱們師的救護隊隊長,戰士們都上前線了,我當然也要來。」蕭雅笑嘻嘻的道,「更何況,我的阿土也在前線呢。」

「好啦,就你說的有道理。」周衛國笑道,「對了,你們救護隊的軍事訓練沒有落下吧?」

「那當然,我現在槍法可准了呢。」

周衛國捏捏蕭雅的鼻子,而後繼續往前,就這樣陪著蕭雅一直走下去,好像也很好,而後,周衛國搖搖頭,日本鬼子還在中國呢,等把鬼子趕出了中國,就陪著蕭雅回蘇州老家,然後兒孫繞膝。

「你在想什麼呢?」蕭雅俏皮的道。

「我啊,我在想,咱們結婚也挺久的了。」周衛國頓了頓,道,「咱們一起的時間也有1個多月呢,咋還沒動靜呢?」

「什麼動靜啊?」蕭雅不明所以。

周衛國笑著搖搖頭,不說話,繼續往前走著。

隨即,蕭雅反應過來,紅了臉龐,道,「好啊,你欺負我!」

1938年3月29日5點30拂曉。

「嗡嗡嗡」的聲音出現在臨沂縣城上空,此時,臨沂縣城的百姓們多數睡著覺,而獨立師的戰士們,除去值夜的,也還沒起床。

聽見聲音後,周衛國睜開了眼睛,而後反應過來,叫醒蕭雅,「蕭雅,快,起床。」

「怎麼了?衛國?」蕭雅迷糊的道。

周衛國邊穿衣服,邊道,「快穿衣服,鬼子飛機來了。」

蕭雅驚醒,隨即也急忙穿好衣服。

可過了好一會兒,並沒有想像中的爆炸聲,周衛國疑惑,難道,只是偵察機?

「衛國,怎麼樣?」蕭雅問道,她也並沒有聽到什麼爆炸聲。

周衛國搖搖頭,道,「出去看一下。」隨即打開了門,看見鬼子飛機上,一枚枚炮彈落下,「虎子!趙勝!」

「師座!」

「去,告訴戰士們隱蔽,鬼子轟炸機來了。」周衛國皺著眉,隨後,又道,「等等,鬼子這轟炸的不對,沒有很明顯的爆炸聲。」

而後,當周衛國看見遠方有黃綠色的煙霧升起,「靠!毒氣彈!」

「什麼?」虎子不可置信的道。

「虎子,快鳴槍示警!然後快去告訴百姓和戰士們,用打濕的毛巾捂住口鼻!然後到我這裡來集合!」周衛國道,隨後,周衛國走進房內,然後抱出了一堆防毒面具,遞給蕭雅、徐虎和趙勝,道,「戴上防毒面具!」說著,周衛國自己也戴上了一個面具,而後給蕭雅戴上。

虎子隨後就拿著槍往天空射擊。

槍響驚醒了不少人。

不一會兒,方勝利也帶著幾個人跑過來,見到這個情形,二話沒說,給身邊幾人分發了面具,而後道,「都跟我帶著面具去城外陣地!」

而周衛國,則是不斷的進入房間,不斷的抱出一堆堆的面具。此時的他,已經來不及解釋為什麼他房間會有這麼多面具了。

而蕭雅,則是看著周衛國憑空變出了一堆又一堆的面具,驚訝的目瞪口呆,隨後就一起幫忙周衛國搬面具。

而周衛國,則早已紅了眼眶,「狗日的鬼子!我XXXX!」

臨沂縣城包括百姓在內,已經有十幾萬人了,前幾日因為臨沂大勝,回來的百姓不在少數,而此刻,卻又要有許多人喪命了。周衛國兌換的防毒面具就要5點一個,十幾萬人,就要五六十萬點。可,根本來不及將防毒面具送到百姓與戰士們的手上。

一顆炮彈落在了周衛國所在的院子,隨後,黃綠色氣體很快從炮彈中跑出,瀰漫了整個小院。

無奈之下,周衛國等人只好抱著防毒面具到大街上,可,現在才是拂曉,天也不過才剛剛一點點亮,怎麼會有百姓!哪怕剛剛虎子已經鳴槍示警!聽到槍聲的百姓們,只會躲在自家柴房或者地窖內!

「老鄉們,快出來,我們是獨立師的!快來領防毒面具!」趙勝喊著,可帶著面具,說話聲音瓮聲瓮氣,聲音也輕。

周衛國看著四周,全城,慢慢的飄起黃綠色氣體,手中的面具,一下子全落在了地上。而日軍飛機,還在不斷的投擲著炮彈。

……

臨沂北面陣地。

「團座,這是鬼子的毒氣彈!」王志在臉上蓋了一塊濕毛巾,而後對著張鑫道,看著營地內戰士們有的哭著,有的打著噴嚏,縮成一團,抽搐著,慢慢沒了聲息。

紅著眼眶的王志,深深的責怪自己,發現的太晚了。

「走。」張鑫深吸一口氣,同樣捂著口鼻,「集合還活著的戰士們,去指揮部!去救師座!」

……

周衛國跪在地上,雙拳不斷的砸著地面,他恨自己,為什麼沒有給士兵們配上防毒面具,為什麼不防患於未然,為什麼要這麼自信的回來守著臨沂!如果不是他,他手下的戰士們不會死,臨沂的百姓們最多的被日軍剝削,壓迫,也不會全死!

「啊!」周衛國大喊著,雙拳已經砸出了血。

「師座!」趙勝哽咽,作為一名老兵了,他自然知道,今日發生了什麼。

蕭雅被周衛國的反應嚇住了,她從沒見過這樣的周衛國,隨即,她抱住了周衛國,抓住了周衛國的手,「衛國!衛國!你要振作,戰士們還要靠你帶他們打鬼子呢。」同樣是哽咽的不成聲,蕭雅還是勸著周衛國。

「蕭雅!」周衛國內心悸痛,「十幾萬人啊!十幾萬人啊!」周衛國放聲大哭,嚎叫著。

「我知道,我知道!」蕭雅不斷的安慰著,同樣哭著勸。

此時,特戰隊的隊員們也都慢慢集中在周衛國身邊,各個都紅了眼眶。

徐虎一看人數,瞬間,鼻子又一酸,抬起頭,他知道,沒有到的35人,可能以後都不會到了。

「兄弟!」劉三此時也已經戴著防毒面具,道,「兄弟,你是獨立師的師長,是我們的隊長,我們誰都可以哭,但是你不可以。」

「三哥,鬼子怎麼就這麼狠吶。」周衛國哭道,「十幾萬人的命啊!十幾萬人啊!都是百姓啊!是軍人也就算了,可,臨沂縣城內,一座縣城啊,他們怎麼敢啊!怎麼敢!」

劉三一把托起周衛國,隨後,道,「走,現在必須要走了!不走,你要讓剩下的兄弟們和你一起替死去的人陪葬嗎?」

此時,臨沂縣城的東北方向已經響起了零星的槍聲,這說明,鬼子已經開始發起進攻了。

周衛國站起身,隨即推開隔壁院子,在民居內亂撞,隨後,在房間內看見了縮成一團的,已經死去的百姓。

周衛國瘋了一般,又跑出去,進了另一家百姓屋內,也只看到了屍體。

劉三見狀,一個掌刀,拍在了周衛國的後頸處。

周衛國身子一軟,徐虎與趙勝趕緊拖住,看著劉三,知道現在是緊急時刻,隨後拖著周衛國就往外走去。

此時,已經是6點多了。

方勝利帶著倖存的幾十名戰士,已經集合在了周衛國身邊。

看著倖存的人,包括特戰隊的15名戰士,一共也就不過63人。方勝利差點一口血噴出,這是他親自招的兵,親自訓練了那麼久,然後他送他們上了戰場,沒想到,一萬多人,一萬多年輕的生命,都留在了臨沂。可他知道,他不能任性,周衛國的心情沒有平復,如今被劉三打暈,他就是獨立師的最高指揮,他必須帶著剩下的人突圍出去。而且,他能聽見的槍聲,已經越來越密集了。

「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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