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死骨

到了明湖公園裡面,我翻開手機,正想給電話亭的號碼打過去,誰知道那個號碼反而打過來給我。我一接電話立馬問道:「陸隊長,你在哪呢?為什麼要跑出醫院來找我?你到底怎麼了?你什麼時候醒過來呢?」

電話那邊卻是一個極其冰冷的聲音說:「不想見到陸酷的屍體,你馬上到公園廢棄的動物園公寓來。」那傢伙把電話掛了,怎麼回事呢?不是陸酷叫我來的嗎?電話的聲音我第一次聽到,會是誰呢?難道陸酷已經發現兇手了嗎?誰要挾他呢?我把手機扔進口袋匆匆忙忙往明湖公園後面的那座廢棄動物園跑去。

明湖公園動物園已經搬遷了,這邊為了防止遊客進入圍起來一層鐵絲網,動物園的舊門被關了起來。來不及叫管理員,我只好爬上大門的欄杆翻身跳進動物園裡面。動物園搬遷之後,裡面的幾座公寓成為了廢棄樓房。

我摸索著來到一座房子面前,探頭看了一陣,裡面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一個人。放心之後,我走進去,喊了幾聲,還是沒有人回答。我不由得警惕起來,順手撿起一根棍子然後把整座樓房搜索了一遍。很可惜,樓房裡面沒有任何一個人,更不要說陸酷了。打算往第二棟舊房走過去的時候,一個凄冷的叫聲從第三個房子裡面傳來,拔足飛跑過去,一腳將舊房的門踢開,誰知道一條人影從我面前飛逝而過,我的太陽穴挨了狠狠的一拳。

我腦袋有些暈眩,搖搖欲墜,眼前出現了一個人,這人高矮和我差不多,臉上帶著一張面具,手裡拿著一根棒球棍子。我用手支撐起自己就快垮掉的身子,眨了眨眼想看清楚對方的臉孔,那人卻冷笑道:「你這個人真多事,難道就不能老老實實地在家陪老婆嗎?」

「你是誰?殺人犯嗎?」我憋足了氣才問了一句。

「你別管我是誰,等著去見閻王爺吧!」我已然感覺到對方已經提起那根棒球棍。

「你到底是誰?你怎麼知道我和陸酷會在這裡見面。」我不理解,陸酷遛出醫院這事也剛剛才發生,他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難不成有第三者存在嗎?這人會是誰呢?我忍著疼痛等待著對方給我致命一擊。

「葉未央,你在裡面嗎?」舊樓房外面居然傳來陸酷的聲音。

「正主兒來了,行,這一次先饒你一死。」那人忌憚陸酷的聲音,說完之後快步往舊樓房裡面跑去。我靠著牆把身體支撐起來,咳嗽幾聲,臉頰上面已然流著一道血液,那傢伙下手真狠,太陽穴部位給他的拳頭擦出一道傷口來了。意識漸漸恢複的時候,陸酷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看到我流血,一把將我摁在牆上,罵道:「怎麼回事?你這是怎麼回事?」

「遭了小人的道,我沒事,說說你的問題。」我輕聲說。

「我說了那幫人惹不起,你這個王八蛋逞什麼英雄呢?我來此告訴你,這個案子不許你再查下去,聽到了嗎?」陸酷惡狠狠地說。

「怎麼回事?為什麼不查案子呢?人一個一個地死去,你不知道嗎?小熊死了,你知道嗎?」我抱怨著,這是怎麼了呢?連環殺人案,不但不受重視反而被勸說視而無睹。

「這是我的命令,這是我的案子,你這個混蛋,你算老幾?才來刑偵大隊沒幾天,你湊啥熱鬧呢?我說了,這是我的案子,我愛查就查,不愛查就不查,你想忤逆我嗎?是不是不想在隊里待了?」陸酷歇斯底里地說著。我腦袋昏昏沉沉,這人怎麼了呢?平時在局裡出了名的破案「拚命三郎」,如今怎麼退縮了呢?兇手到底是啥人物?竟然令那麼多人對其服服帖帖,任由其為所欲為。

陸酷辦案一向以強硬著稱,無論什麼案子只要是交給他處理他都能迅速解決。這一下,這位破案高手居然叫我不要理會眼下的連環殺人案。我感到有些好笑,說:「你嫉妒我,對嗎?」

「哼!好笑,我嫉妒你什麼?我只是想你明白,這是我的案子,你這種沒大沒小的傢伙滾一邊去。」陸酷說完把我扔在一邊。

我問道:「你一直昏迷不醒,我不來擔當,誰來破案呢?現在你醒過來了,你第一時間找我,你這算啥意思?」

「我還想問你什麼意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想什麼,你就是為了給你老爸報仇,這個機會你想都沒有想過吧!你剛剛離開學校到大隊報到就遇到這件跟你老爸當年一模一樣的案子。我告訴你,刑偵大隊是我的,我是隊長,這件案子只能由我來破,你這個乳臭味乾的小子立馬給我滾回家裡去。」陸酷堅決不給我繼續查下去。

我無語了,這個案子是跟我老爸當年遇到的一模一樣,可是我沒有私心,陸酷向來都不喜歡我,無法是嫉妒我罷了,居然找出這種借口。我冷笑幾聲說:「你怕輸,對不對?」

「胡說什麼?反正我話就到這裡,我睡著的時候你幹什麼我都不管,現在我醒過來了,這個案子我做主。你乖乖地給我滾回家吧!」陸酷說完這一句後晃晃悠悠地往房子外面走去。看著他的背影,我心裡感到苦極了,陸酷這是幹嗎呢?一醒來就跑來教訓我,我有那麼礙眼嗎?不過,這樣也好,陸酷醒來了,案子也會全部交由他管理,我自己倒落了個輕鬆。不過,我很好奇的是他真的一直昏迷不醒嗎?當然,我也不能怪他,他一向是這麼強硬,生怕別人壓倒他。我晃晃腦袋,清醒許多之後拿出手機打個電話叫唐慈兒過來接我回家。

第二天到局裡,陸酷已然歸位,他正在給隊里的人開會,讓人給他分析整個案子的前後。我心裡對他越來越不滿,開會啥的只好一邊開小猜,報告會也是心不在焉。會議結束之後,我終究忍不住跑到隊長辦公室找陸酷。

「給我一個星期,我抓不到兇手這大隊我就不待了。」我這是豁出去了,不逼自己一把我真的沒有出路了。陸酷愣愣地看著我,也許是我毅然決然的樣子太好笑,他笑得剛剛喝到嘴巴裡面的茶水都噴了出來:「葉未央,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呢?這個案子不需要你插手了。」

「為什麼?」

「我決定給你放個大假,你回家好好休息吧!」

「為什麼?你這是濫用職權。」

「濫用職權嗎?說說你吧!從於航柳被害開始到現在,死了那麼多人,案子有一丁點的進展嗎?你是主要負責人,沒有把你革職已經算不錯了。好了,你回家休息吧!這些天也不知道你都幹嘛去了,案子的事已經轉由我負責,而且我已經得到第一線索,你說你這些天都查誰去了,袁瀟這個人你沒有注意過嗎?」陸酷風風火火地把我罵得無地自容。

這些天我確實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更令人指指點點的是小熊死了,傅洋傻了,這些事我確實難推其咎,可是我並不是沒有認認真真查案子,陸酷這一點有些冤枉我了。

「可以不放假嗎?」我想了想,問了一句。

「你說呢?」陸酷瞪著我。

「我們打個賭吧!怎麼樣?一個星期,咱們賭一把,看誰先找出兇手。」我還是那句話。「破案是兒戲嗎?賭什麼賭?你以為我真的怕輸給你嗎?你算個什麼東西?我破的案子難道還比不上你這個菜鳥嗎?給我滾一邊去,就算是你老爸我也不放在眼裡。我說你別來湊熱鬧了,你在的日子,案子毫無破綻,我今天第一天上班,你知道我查到什麼了嗎?」

「什麼?」

「袁瀟這小子的行蹤。」

「好了,那我不說了,你或許不會答應我,但是我會答應我自己,一個星期之內,我一定要比你先找出兇手。」我說完之後轉身離開陸酷的辦公室。

「一個星期嗎?哼,我三天就把兇手抽出來,你算什麼狗屁東西呢!少在我眼前晃悠。一個星期查出兇手,笑死了,好好回去享受你的假期吧!要是被我看到你來搗亂,我立馬寫報告革掉你。」陸酷還在罵著我,我走出辦公室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本來信誓旦旦地要把兇手抓出來,誰知道陸酷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與我作對,這段時間我知道自己表現很不好,可是也不至於放我大假。

離開公安局之後,我跑到了徐晨光的夜醉美酒吧,現在是大白天,酒吧裡面沒什麼人,徐晨光本來還在呼呼睡大覺,我來了之後陪我喝了幾杯,我告訴他我的境遇後,他笑得牙齒都快掉光了,說我是史上最倒霉的偵探,一個殺人無數的案子,居然沒有一個人想徹底查清楚,得到的不是鼓勵,也是一句又一句勸說。還好我葉未央沒有那麼容易被打敗,哪怕陸酷不給我機會我也要創造機會,兇手潛逃不了多久,我一定要第一時間把他挖出來,不然真不解氣。

「你也別老放心上,你只是一個新兵蛋子,你怎麼能斗得過陸酷這條老狐狸呢?作為新人,被打壓是很正常的事,這種連環殺人案最轟動了,一起案子完全就是雙贏。」徐晨光安慰著我。

「什麼雙贏?」

「抓人的人和被抓的人啊!兇手可以揚名立萬,破案的人也會揚名立萬,你想想吧!陸酷這種人平時半的都是小案子,好不容易來一個大案子,你說他會放過嗎?你小子當年就氣死他了,他這會兒肯定要好好整整你,再說了,他也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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