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奼嬰朱丹

哈密城的風雨是一天也沒有停止過,沸沸揚揚的一天又一天。這個城池自從金大帥接管以來,他這個盜墓賊出身的大帥遮天蔽日,欺男霸女,哈密城大事小事就好像是下雨一樣,今天小雨,明天就陣雨,陣雨完了還有暴雨,或者雷雨。

風雨飄搖的哈密城。

百姓是有一天過一天,恨的是自己生得冤。這些天,金大帥的部下放風出來說金大帥要娶姨太太。金大帥功成名就後,色膽包天,姨太太數不出有多少任,貨真價實一個土皇帝。

這次娶親,大夥本來也不怎麼喜歡,怨著又是誰家的閨女遭殃。但是,經打聽,說是一個洋藩女,大家又是一番疑問。

金大帥還要大擺宴席迎接四方來客,不論貴賤,只要誠心道喜祝賀都可以得大洋十個,而且包一天的伙食,大魚大肉,山珍海味,任君挑選。此刻,酒囊飯袋們可是歡天喜地。

後來,群眾裡面都爭相傳說那個女子美貌絕倫,天仙下凡,金大帥是被迷得七魂不見了六魄,茶飯不思,日夜想著抱得美人歸。

這個事情,在哈密城傳開來,像開了鍋一般,沸沸揚揚,哈密城裡頓時注滿了人,都盼望著來喝喝酒,吃吃肉,睹一睹美人風采。

金大帥怎麼也算西北一王,號稱「新疆王」,名氣大,實力強,在他管轄之下的人能不來捧捧場面嗎?能不來道賀嗎?到時候冷冷清清,金大帥火氣上來,可就要遭殃了。

「金大帥要娶姨太太,嘿,第一次看到他那麼大方,金大帥不會是對哪個女的動真情了吧。」一壺春和秦漢風走在大街上,他們兩個正在為尋找徐小黑髮愁。

就要到下午了,自己怎麼給貝海龍一個交代?

秦漢風是一個重言諾、死要臉皮的人。

貝海龍的朋友杜天柱突然被殺害,被殺害的那天杜天柱和徐小黑約去比武。最後杜天柱死掉,徐小黑失蹤了。

秦漢風內心苦不堪言,身上的海東青啄傷剛剛恢複,被本來還抱友好態度的貝海龍懷疑了,心裡難免糾結。

他還想著讓貝海龍幫忙一起盜掘大戈壁蘇里唐古墓。

這一下得緩一緩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誰的陰謀詭計?

徐小黑不出現,自己也拿不出辦法。在大街上逛著的時候,金大帥要娶姨太太的消息一時間風聞大街小巷,聽到這個消息,一壺春頗為感慨。

秦漢風問:「看上去挺熱鬧的。」

「你還不知道吧?金大帥每年都不知道要娶幾個老婆,這些女人鉛華落盡的時候,那真是慘,被冷在房中不說,暗無天日。這個金大帥不知道害過多少女子的青春韶華。」

一壺春居然在感慨這些,秦漢風撓撓耳朵,說:「他是要做皇帝,來個三宮六院。」

一壺春說:「所以,可恨死了,如今都是民主與共和的天下,擺什麼皇帝的臭架子。」

秦漢風說:「說是這麼說,人家這也不叫皇帝作風,人家是軍閥作風。」

「也對,軍閥,不折不扣的一個大軍閥!不過之前他跟你差不多,也是一個盜墓賊,現在他好像還在盜墓,比之前還厲害許多。關於大戈壁那個古墓,我想,他一定也想方設法進去,不然他也不會一直暗藏著『光明鏟』。」一壺春吐了一口痰,氣憤地說。

「盜墓賊出身,呵呵,真是個有錢的主。」秦漢風嘆息說。軍閥金大帥的背景他知道得不多,一壺春說出來,這還有點不可思議。

一壺春笑道:「你還不知道吧?金大帥這個人摳門得很,雖然說家財萬貫,但是他是個守財奴、鐵公雞,很少捨得這樣子花錢,以前沒少聽說他要娶親,娶什麼姨太太,今天這場面,真沒有見過。那些姨太太都是人家送給他的,不然就是他從大街上搶回來的。這次,真不一樣,我想,他以前的那些姨太太看到金大帥這麼偏心,肯定都是氣炸了肺,惱紅了眼。」

秦漢風聽完後,笑了笑,說:「是嗎?看來,這一場娶親搞不好是一個大陰謀。」

一壺春說:「好說,好說,我也是這麼認為。」

「是嗎?嘿嘿,一壺春,你的想法的確獨特。」秦漢風讚美道。

「這一次是一個洋丫頭,不管金大帥是不是真心娶親,我們都要看看他想要幹什麼。」

「洋丫頭?」秦漢風對這個詞敏感起來。

一壺春說:「對,一個洋丫頭。他們還有三個洋人,一個是她的父親,另外兩個一個長得白白的,一個長得黑黑的,他們到過大戈壁,我們就是在那裡遇到過他們,我想,他們可是和金大帥勾結好了。」

「是姬絲嗎?」秦漢風心裡無疑已經肯定是自己西方最要好的朋友姬絲,他留過洋,當時就是在克里夫的門下學習考古,和克里夫的女兒姬絲甚是友好。他看著一壺春,心裡不安,問:「真的跟你說的一樣嗎?」

一壺春說:「是啊,有疑問嗎?」

秦漢風心想:「想不到,老師他們也是為了盜墓才來中國,我就知道不是觀光旅行那麼簡單。姬絲呢?她可是很無辜的,我得想辦法幫幫她。」他心裡知道,如果那個洋丫頭是姬絲,這一定不是她的本意,或者是在做交易,或者是被逼無奈。不管怎麼樣,他清楚,姬絲不會情願嫁給一個中國軍閥。他說:「一壺春,我想求你幫一個忙。」

和一壺春交往之後,秦漢風知道一壺春的故事,也知道一壺春的能耐。

一壺春這個人是一個酒鬼,常年出沒在西域各個城市裡面,誰也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誰也不知道他是以什麼為生。

每次有人見到他的時候,他都是一如既往地爛醉如泥。

他是一個怪人,就算是醉酒中,也沒有人可以撈到他的便宜。有人說他是一個隱藏著的俠盜,黑夜裡面專門盜取富家人的錢財,然後送給窮人。白天呢,他就一個人找酒家,一個人喝一個人的酒。

他一向獨來獨往,沒有人理會他,他也不會理會其他人,沒有見過他做什麼壞事,也沒有見過他做過什麼好事。時日久了,大多人習慣了,也不把他當回事。

一壺春整日是大大咧咧,浪浪蕩盪,自娛自樂,不管天,不管地,不管他人。他這樣的人,只要沒有什麼大善大惡,自然不會有人在意。

不過,在哈密城裡面,他可是一個很值得稱讚的人。他敢和如日中天的金大帥作對,沒事就跑到金大帥的府邸撒野,偷菜、下藥、偷錢、戲弄府上的丫鬟,反正,流氓能幹的事情他都可以干。

因此,在哈密城,對於金大帥和他的手下,最頭痛的人就是一壺春這個玩世不恭的傢伙。一壺春有著超出常人的身手,人又刁鑽古怪,看上去也才二十齣頭的少年,卻是一個怪胎,每次來到金大帥的府上打混,總會把金大帥的那幫爪牙捉弄得半生不死,幸好他不是有歹心的人,每次都沒有出手傷人。

不然,有那班打手好受的。

一壺春他不要命,非得把金大帥的家鬧個雞犬不寧,前世仇一樣。金大帥又能有什麼辦法,軟的用了,硬的也用了,對一壺春那是全不管用,人家非得跟你過不去。話說一壺春這個幾分瘋癲的傢伙,擺明就是不給金大帥好顏色,搞得金大帥寢食難安、雞犬不寧。

金大帥招兵買馬,就是沒有找到一個人可以幹掉一壺春。

上一次,一壺春聽到金大帥府上藏了幾十壇葡萄老窖,有著十幾年的窖藏,這個就合他胃口了。一壺春嗜酒如命,見到酒,人就沒有魂兒了,甭管是普普通通的家釀白酒還是上等的窖藏好酒,他見到了就會發瘋,誓要弄到手不可。

金大帥的這些葡萄老窖,他沒有盯上就是他沒有眼光。

他潛進了金大帥藏酒的地方,不知不覺地在裡面喝了三天三夜的酒才被發現。這時候,他正好把那些壇裝的葡萄老窖喝完,爽極了的一壺春很快就溜之大吉。

金大帥的這些美酒本是要送給自己親朋好友的,被一壺春喝個精光,他火冒三丈,吩咐下來死都要把一壺春抓到。

金大帥大聲叫著要把一壺春抓回來好好懲治他已經不是第一次。

一壺春總是越溜越厲害,自己的人個個是飯桶,沒有把一壺春抓到,反而讓一壺春當小丑一樣戲耍,回來的時候不是灰頭土臉就是遍體鱗傷。

金大帥教訓也不是一次兩次,一壺春,他就是拿他沒有辦法。對於金大帥而言,一向是自己欺負別人,現在給一壺春這樣的小毛賊欺負,他心裡不知道有多難受,想不在意,心裡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可是,又能怎樣呢?找不到一個可以對付一壺春的人。

「做什麼?是不是要我幫你把那個洋丫頭救出來?」一壺春問秦漢風。

「還是你最懂我。」

秦漢風這麼說的時候,一壺春的臉冷了下來,他說:「這樣子好讓她和你舊愛重生嗎?」

秦漢風愣了愣,問:「你知道?」

一壺春說:「我猜得不錯,你就是洋丫頭口口聲聲說要找的聖約翰。」一壺春和姬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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