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我站在被毀壞的試煉陣旁,凝視著一張牌上的畫像,畫中人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蘭登的兒子,他可能死於,也可能沒有死於從試煉陣的某一點上刺出的匕首。我在意識中後退了一大步,回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情。近來,我知道了如此多的新東西,過去幾年中,我的親身經歷有了全新的解釋,幾乎變成了一個完全不同的故事。現在這個新發現及其意義,讓我的看法和觀點再一次發生了轉變。

當我在綠林醫院裡醒來時,我甚至不記得自己的名字。那家私人醫院位於紐約北部,我因為車禍事故併發症,在那裡度過了兩周記憶完全空白的日子。直到最近我才得知,車禍是我的兄弟布雷斯故意製造的,就在我從奧爾巴尼的波特精神病院逃跑之後不久。我是從我另一個兄弟布蘭德那裡聽來這個故事的,是他坐火車將我送到波特精神病院,並利用假造的精神病病歷幫我入院的。

在波特精神病院里,我一連好幾天接受了電擊療法,治療結果曖昧不清,但是推測起來,應該幫我恢複了一些記憶。顯然,正是這個結果嚇壞了布雷斯,他決定在我逃脫精神病院後幹掉我。他在湖旁邊的公路轉彎處開槍打爆了我的兩個汽車輪胎。如果不是布蘭德緊跟在布雷斯後面趕來,保護他的風險投資——也就是我——的話,我無疑會送掉性命。布蘭德說他打電話報了警,還將我從湖水中拖了出來,立刻施行搶救,直到救護人員趕到。在那之後不久,他就被原來的搭檔——布雷斯和我們的妹妹菲奧娜抓住,他們把他關押在一個有衛兵看守的囚禁塔里,藏在影子里一個遙遠的地方。

一共存在兩個政治陰謀小集團,大家都為了爭奪王位爾虞我詐,還將計就計地破壞對方的陰謀,他們彼此踩著對方的腳後跟,或在對手身旁窺視,不擇手段地打擊對方。我們的一個兄弟艾里克在朱利安和凱恩的支持下準備登上王位。自從我們的父親奧伯龍沒有對任何人解釋就莫名其妙地失蹤後,王位已經空著很久了。更確切地說,爸爸對艾里克、朱利安和凱恩沒有作出任何解釋。對於另外一伙人來說,包括布雷斯、菲奧娜和曾經是他們同夥的布蘭德,他們並不覺得莫名其妙,因為他們對此事負有責任。這些事情是他們安排謀劃的,目的就是為了按計畫打通布雷斯通向王位的道路。但是,布蘭德犯了一個戰術上的錯誤,在他們爭奪王位時,他試圖爭取凱恩的幫助。凱恩卻認為自己應該支持艾里克,可以獲得更大的好處。於是,布蘭德受到嚴密監視,但這並沒有導致他背叛他的同夥。差不多與此同時,布雷斯和菲奧娜決定僱傭他們的秘密同盟軍,共同對抗艾里克。布蘭德對此提出異議,因為他害怕這支軍隊的力量,結果他被布雷斯和菲奧娜從同夥里剔除了。為了找到一個人做他的靠山,他立刻開始尋找能夠擾亂力量均衡的手段,於是他前往影子地球。幾個世紀前,艾里克把我丟在這裡等死。但很快艾里克就知道我並沒有死,只是失去了記憶,變得瘋瘋癲癲的。這樣的結局倒也不錯。他派遣我們的姊妹弗蘿拉來監視我,希望一切就此結束。布蘭德後來告訴我,他曾經將我託付給波特精神病院,這是個不顧一切的絕望行動。他試圖恢複我的記憶,讓我做好重返安珀的準備。

在菲奧娜和布雷斯對付布蘭德的時候,艾里克也開始和弗蘿拉接觸。警察發現我後,將我送到一家診所,而弗蘿拉將我從這家診所轉移到綠林醫院,並指示他們一直麻醉我的神經。接著,艾里克開始準備他在安珀的加冕禮。其後不久,我們的蘭登兄弟在塔克索拉米的田園牧歌式生活被打破了。布蘭德設法傳遞給他一個信息,但不是通過家族成員常用的主牌,請求蘭登解救他。而蘭登,這個在權力鬥爭中一直幸福快樂地做個無黨派人士的傢伙,居然接受了這項任務。這個時候的我正試圖逃出綠林醫院,但依然記不起過去的經歷。從綠林醫院被嚇壞了的院長那裡得到弗蘿拉的地址之後,我立刻前往她在威斯特的住宅,編造了一些精緻的謊話,然後作為房客住了進去。這時候,蘭登試圖營救布蘭德的行動不怎麼成功。他殺死了囚禁塔的怪蛇看守,其他守衛蜂擁而來,他只好撤退,騎上當地可以運動的怪石逃之夭夭。那些守衛是一夥長得不怎麼像人類的勇猛傢伙,他們成功地穿越影子追蹤他。問題是,沒有安珀血脈的人一般無法實現這種壯舉。蘭登逃到影子地球上,在這裡,我正巧妙誘導弗蘿拉,同時試圖明確自己的身份,搞明白我自己的狀況。遠隔重洋的我向他保證,我會將他置於我的保護之下。蘭登最初以為他的追蹤者其實是我的手下,在我幫助他消滅他們之後,他感到困惑不解,但是不敢直接問我,因為我看上去似乎正忙於謀劃一場神秘陰謀,以奪取安珀的王位。事實上,他輕易地被我騙倒了,還帶我穿過影子,回到安珀。

那一次冒險行動在某些方面很有價值,但在另一方面卻令人不太滿意。當我最終公開我個人的真實情況後,蘭登和我們的妹妹迪爾德麗(我們是在半路上遇見她的)帶我進入安珀在海水中的幻影城——芮瑪。在那裡我通過了試煉陣的映像,結果恢複了一部分的記憶,同時也證明了一件事,就是我到底是真正的科溫還是只是他的一個影子。我利用試煉陣的力量瞬間轉移,從芮瑪進入安珀,回到家裡。在與艾里克進行了一場非決定性的決鬥之後,我利用撲克牌逃走,託庇於我所喜愛的兄弟布雷斯,而他同時也可能是謀殺我的刺客。

我加入了布雷斯進攻安珀的行動,那次衝動草率的進攻最終失敗。布雷斯在最後一場戰役中消失了,從當時的情況來看,他似乎已經死了。但是,隨著我了解的情況越多,思考得越多,我越認為他可能還活著。這次入侵讓我淪為艾里克的階下之囚,以及他加冕禮上不情願的見證人。加冕禮過後,他弄瞎我的雙眼,把我關進地牢。在地牢中關押了幾年之後,我發覺眼睛視力慢慢恢複,不過大腦的狀況卻日益退化。一次偶然的機會,爸爸舊日的顧問托爾金出現了,他腦子比我更瘋,這次偶然相遇為我帶來了逃跑的機會。

越獄之後,我開始慢慢痊癒。我下定決心,下次追殺艾里克的話,一定要更加謹慎。我穿過影子,航行到一片古老的土地上,我曾經統治過那裡——它叫阿瓦隆——我計畫在那裡尋找一樣東西。還在安珀大家族中生活時,我就已經意識到,這種叫作「紅粉」的物質即使到了安珀也依然可以爆炸。在路途中,我經過一塊叫作「洛琳」的土地,在那裡遇見了過去被我流放的阿瓦隆將軍加尼隆,或者是某個長得特別像他的人。我因為一位受傷的騎士、一個姑娘和一件威脅到當地的危險事件而留下來。當地出現了一個逐漸擴大的黑環,與在安珀附近發生的事情極其相似。不知為什麼,它和我們的敵人攻打安珀時用的那條黑路有關。其實這件事,我自己也有部分責任,因為在我眼睛被弄瞎的時候,我發出了一個詛咒。我贏得了洛琳的戰鬥,卻失去了那個姑娘。那以後,我和加尼隆一起旅行,前往阿瓦隆。

我們抵達阿瓦隆之後,很快就得知,這裡已經是我們的兄長本尼迪克特的地盤,我們處於他的保護之下。他自己也有麻煩,情況與黑環或黑路類似。在最後的那場戰鬥中,本尼迪克特失去了右臂,卻戰勝了地獄魔女。他警告我,要我別對安珀和艾里克有什麼不良企圖,然後才允許我們享受他莊園里的殷勤款待。而他本人更多的時間則待在戰場上。就在他家裡,我遇到了黛拉。

黛拉告訴我說,她是本尼迪克特的曾曾孫女,安珀一直不知道她的存在。她誘使我儘可能多地吐露關於安珀、試煉陣、主牌,還有我們在影子中行走能力的秘密。她還是一位訓練有素的劍客。不經意間,我們發生了關係。我在某地找到數量充足的粗鑽石,足以支付我進攻安珀所需物資的費用。不久後,加尼隆和我收購了充足的紅粉,出發前往我曾度過流放生涯的影子地球,在那裡獲得了自動武器和根據我的特殊要求而特製的軍火彈藥。

在途中,黑路給我們帶來了一些麻煩,它似乎擴大了,穿過了許多影子世界。對於它製造出來的麻煩,我們都還能應付,但我卻差點在一場與本尼迪克特的決鬥中喪命。他通過一條荒涼的道路追上我們,十分憤怒,根本不願費神爭吵,徑直拔劍和我決鬥,將我逼進一片寂靜的樹林。儘管他只剩下左手可以揮劍,但他的劍法還是比我出色得多。我只好利用他不了解的黑路的一個特性,用詭計擊敗了他。我本來以為他要殺了我是因為我和黛拉的關係,但情況並非如此。在我們簡短的幾句交談中,他矢口否認了這個人的存在。他之所以追殺我們,是因為他確信我殺了他的侍人。加尼隆倒真的曾在本尼迪克特家的樹林中發現一些剛剛死掉的人的屍體,但我們倆商量之後,一致決定不向本尼迪克特提起屍體的事。對於那些死者的身份,我們一無所知,也不希望讓屍體把自己的生活變得複雜化。

我們把本尼迪克特留給另一位兄弟傑拉德照顧,他是我用主牌從安珀召喚過來的。然後,加尼隆和我繼續向影子地球前進,我們武裝了自己,還在影子中招募了一支進攻軍隊,然後出發攻打安珀。當我們抵達安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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