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奇葩了

阿爾賓·杜爾馬茲放下了手中的咖啡,饒有興趣的看著左手邊一直趴在咖啡桌上寫寫畫畫的新朋友——英國《每日新聞》的駐中國記者吉米·馬丁。「馬丁,你在寫什麼?都已經一個小時了,還那麼的專註??」

杜爾馬茲是一名瑞典人。作為這場戰爭中,中國的潛在盟國之一,以及中國傳統的友好國家,瑞典的記者在中國享受的是第一流的優待。

他都不需要每天辛辛苦苦的去『找』新聞,每天的下午五點,就在這個咖啡館裡,會有人將足夠的新聞送到他的手中,而杜爾馬茲所需要付出的只是一張十華元的鈔票——明日伊犁各家報紙準備發布的頭條新聞或是評論。

說真的,在這個交通不暢的時代,他們這些外派到中國來的記者真的不需要辛辛苦苦的去尋找新聞,他們只需要坐著去等待中國的新聞報紙就行了,然後再把『舊聞』用鴿子送到上海,由上海的大班、商務代表、大使等去決定什麼樣的消息要第一時間送回國內,什麼樣的消息又根本不需要急。

每年商船來返東西方的時間都是固定的,一般的消息都是這麼往來東西萬里路途的,而如果真的需要遞送緊急情報,那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

所以杜爾馬茲不理解馬丁為什麼這般的『盡職盡責』。他們跟那些中國記者可都不一樣,後者每天都會發新聞稿去往自家報社的總部,中國境內的信鴿或許是世界上最多的國家,但是分散到全國境內也是很緊張的,所以他們往往會你爭我奪的搶佔鴿巢資源。

而馬丁竟然也每每要『精加工』自己所收到的情報,然後再寄回上海,這在杜爾馬茲眼中,真的很不能理解。

阿爾賓·杜爾馬茲再一次開口問道,他感覺著馬丁不像是在寫新聞稿,也不是在梳理通訊記載。這兩樣兒是記者這一行當里最重要的東西,就算是朋友,也絕不會去關注,更不會去問。

可是馬丁這一個小時不只在寫,他還畫,畫在一旁的空白紙張上,似乎是斜豎的長線,杜爾馬茲不會去偷窺的。但作為一個老牌記者,他能肯定這不是在梳理通訊記載記錄。

馬丁抬起了頭,他看了阿爾賓·杜爾馬茲一眼,沒說話,而是用力的搖晃著頭。似乎是腦袋勾的太久了,讓他有點頭暈。

「真的過去了一個小時,上帝,都這麼長時間了。」咖啡都涼透了。「我很抱歉,杜爾馬茲。」把朋友丟在一邊,只忙自己的事情,可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

「用不著說抱歉。我們是朋友。我只是很好奇你在做什麼!」阿爾賓·杜爾馬茲抿了一口咖啡。在咖啡館內一座一個小時,乃至更長久的時間對於杜爾馬茲來說是家常便飯。要知道他的祖國是瑞典,而不是英國。

在瑞典,有一種生活方式叫Fika,關於咖啡的。瑞典人對咖啡的熱愛絲毫不亞於義大利人,Fika就是瑞典人喝咖啡休息一下的專有名詞,這可不是英國人的下午茶。選個環境不錯的咖啡館坐下來喝杯咖啡,不同時節搭配不同的甜點,感嘆一下冬天的漫長或者夏天的美妙,那是瑞典人一天里最值得期待的事呢。

作為一個抵到中國後變得越來越慵懶的記者,杜爾馬茲泡在咖啡館裡的時間是越來越多了。要知道瑞典人在中國有不少的優待,杜爾馬茲在中國也能碰到不少的同胞。這些人不是瑞典東印度公司的職員,而是被東印度公司『賣』到東方的瑞典人。

他們普遍都取得了在中國的永久居住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新生活,自然也有自己的新人生經歷。

這些學者、技師們在中國的收入和生活條件還普遍很棒,放到歐洲絕對是衣食無憂的中產階級。

從斯德哥爾摩來到上海後,杜爾馬茲只需要跟這些在上海、南京的瑞典人聊一聊新的人生新的生活,他就能交出一份份讓報社大加讚歎的新聞稿。

也就是這場可惡的戰爭,讓他不得不離開美麗、舒適的上海,而不遠萬里的來到了伊犁。雖然這一路上也見識了中國的博大和富饒,但對比伊犁的生活,他更喜歡坐在上海臨海的咖啡館內,對著超大的玻璃窗欣賞著上海港的美景。一艘艘商船、軍艦和中小型漁船就停靠在港口內,海鷗海鳥飛來飛去,可以從最美的角度欣賞上海景色,喝著咖啡聊著天,看著城市港口的美景,那才是真正的享受。

「如果是關於工作的事情就不要說了。我問,是覺得你……剛剛不像是在整理工作筆錄。」

吉米·馬丁招呼服務員換一杯咖啡。人向著背椅一靠,「當然不是工作筆記。我只是在好奇哈薩克人生活中正在經歷的那些變化,他們變得越來越像中國人不是嗎?就像這兒的蒙古人和土著。中國人在哈薩克草原上的影響力很大,但中國人來到這兒的時間卻又很短。對比俄國人的時間,中國人的活動所取得的成效太明顯了。我很不解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他們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

馬丁說著把自己寫寫畫畫的那張紙遞給了阿爾賓·杜爾馬茲,腦子裡還是一團亂麻。

在陳漢之前的韃靼帝國,歷經了百年的戰爭才徹底消滅了準噶爾蒙古王國,然後備受準噶爾欺凌的哈薩克人自然而然的對北京的韃靼人獻上了自己的膝蓋。

但是韃靼人對薪疆的統治並不穩定,直到陳皇帝八歲的那一年,韃靼人才徹底平息了薪疆土著的反抗戰爭。而陳皇帝起兵的時候還不滿十六歲。這中間的間隔很短暫。

對比俄羅斯進入哈薩克草原的時間來,中國人涉入哈薩克草原的時間短暫的就彷彿划過天空的流星。

《每日新聞》是英國的第一流的大報,它是英倫最早的一份報紙,在中國北美戰爭爆發之後,就開始對中國派遣記者,馬丁並不是第一個,他是第三批來華記者。

作為一個嗅覺靈敏的記者,馬丁的眼睛並不僅僅盯向了戰爭,他還看到了哈薩克人對中國的服從態度,看到了土爾扈特騎兵的突然『反叛』。

是的,在馬丁眼中,土爾扈特的這種行為可不是『反正』,而是再標準不過的『反叛』了。簡直是背叛的代名詞。

而且很講究研究『背景資料』的馬丁,還從哈薩克人身上扒出了不少『奧秘』來。比如對南京最狗腿的大玉茲,他們的民族構造很複雜,主要部落有康里(即康居)、突騎施、杜拉特(即咄陸)、扎拉亦爾、阿爾班、素宛、沙里烏孫、斯爾格里、依斯提、烏夏克提、夏普拉西提、哈塔乾等。其中,突騎施是大玉茲的核心部落。

而突騎施與中國又有什麼樣的瓜葛呢?

這就要往前上溯千年時光了。那時候的中國還被大唐王朝統治,盛唐時期的中國可以說是古代中國的一個巔峰,就算是今日,唐人這個稱呼都那般的熟悉。

而突騎施就是盛唐手下的敗將西突厥中的一員。

在大唐經營西域的百多年中,突騎施有降,有叛。其可汗蘇祿曾經結吐蕃兵掠安西四鎮,圍安西城,長期佔領大唐經營河中地區的前哨基地碎葉城,也就是李白出生地。最後在西曆的736年,中國北庭(或吉木薩)都護蓋嘉運在古城附大破蘇祿。

蘇祿可汗大敗後實力銳減,被手下大將莫賀達乾乾翻,莫賀達干先是臣服了唐朝,可沒幾年又殺了唐朝派去的都督,最後在兩年後被唐將夫蒙靈察打敗和殺死。

突騎施也因為此敗而一分為二,相互攻殺,最後被恆羅斯之戰中得取了大利的葛邏祿部漁翁得利。

很難說突騎施與中國的古代關係是好還是壞,但是現在他們確實南京在哈薩克草原上最最忠誠的狗腿子。其首領阿比里斯汗在出動了最初的一萬騎兵後,轉而又聚集齊了一萬騎兵,趕赴西西伯利亞平原。

馬丁當然不知道,這是因為俄東線第一軍被殲滅之後,土爾扈特部正式回歸中國陣營,陳漢準備在國境線西部地區搞封國的『意圖』適時的被傳進了哈薩克三帳貴族的耳朵中。

事實上在此之前,這一『意圖』早已經被隱隱的透漏給了三帳哈薩克,但從來沒有說的這麼清楚過。而且在這一『意圖』被傳到一個個哈薩克貴族耳朵中的時候,一同被傳入的還有這一『意圖』的宗旨。

陳皇帝是希望在自家國境和天方世界、以及歐洲人的一神教之間隔開一道『隔離牆』。

也就是說,如果三帳哈薩克有意願獨立一國的話,那麼他們全民信仰天方教這一現象就是不合適的。

這一信息被傳入三帳哈薩克之後,其內部並沒有發生太過激烈的衝突。對於這些高層的貴族來說,改變一下自己的信仰是可以付出的代價。

就哈薩克那一環境,很難說他們就對天方教真的有多麼堅定的信仰。

要知道哈薩克人是有自己的原始信仰的,就跟蒙古大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們一樣,他們相信萬物有靈,因而天、地、日、月、星宿、水火都成為崇拜的對象。馬、牛、羊、駝等牲畜都有其主宰的神。青草是象徵生命之神。河邊的樹是神木。人若死後,靈魂不滅,所以祖先崇拜在哈薩克族也有很大影響。

他們認為,世間萬物都由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