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勞動致富,勤勞發家

安東省,尚州府,安定縣城西南角的朴家。

朴義道默默的坐在自家的院子里,看著城中心亮起的火光,還有響起的人們的歡呼,整個人彷彿與之隔絕了一般。

那是勝利的歡呼。

尚州駐軍經過一個多月的查找和追蹤後,終於抓到了襲殺前任安定知縣及其隨員的兇犯,從主犯到從犯和附庸,整個三十餘人和二十多桿被趙家隱藏起來的火槍,被一網打盡。

後者在月前策劃並和自家黨羽實施了針對安定知縣一行的襲擊,二十多人的下鄉調研隊伍被打死打傷的一半,特別是新上任的知縣,被三顆鉛彈打中了胸腹,掛的乾淨利索。

這事兒在整個安東省都引起了軒然大波。

因為安定非是一般的地方,這裡在三個月前還有一個叫喊了千百年的古老舊稱——安東。是安東金氏的老巢,只是後來金氏倒了血霉,這裡就被改為了安定。

這裡曾經是安東金氏的大本營,雖然被嚴肅了一遍,可難保有餘孽存在。

所以,這裡血案發生後受到了省府的嚴重關注,先後派出了兩波特派員來到安定。歷時一個月,終於將趙家這個禍患給挖出來了。

朴義道並不知道趙家是不是真的兇手,還是官府推出來的替罪羊,他不是沒見識的人,知道安定血案惡劣到極致的影響力,說不準官府就是揪不到真正兇手的蛛絲馬跡,這才把罪名按在了趙家的頭上。

誰讓這趙家一直表現刺頭呢。

他們與安東金氏有那麼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瓜葛,可以說是現在的安定縣裡反華的魁首,還在減租減息和清丈田畝,以及放奴等問題上,給新官府都製造了不少的麻煩。

可說真的,朴義道真不認為趙家就是兇手,因為之前趙家跳的太歡了。趙家要是血案的兇手,那就有點不符合邏輯了。

但是現在權利掌控在對方的手中。

中國有一句老話,叫『官字兩張口』。朴義道從內心裡抗拒朝鮮內附中國這一事實,但他不敢冒著家破人亡的風險去抵抗。他是個懦夫!

他能做的只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方表現著自己的抗拒。比如朴家的人,包括那些改簽了契約,還在朴家工作的僕人,依舊全是傳統的朝鮮服飾穿著。也沒有人斷髮,也沒有人說或學習漢語。

朴義道還很排斥軍便裝和短髮,他排斥中國傳進來的一切。就連很多過去用中國布匹和絲綢製作的衣服,也被他付之一炬。

縣城中心就是縣衙,那兒的火光能映紅半個天空的夜幕,是因為所有的罪犯就被壓在那裡,打入囚籠當中,到了明天就可以執行死刑了。

所有的罪犯都已經經過了法庭審判,全部被判死刑。為首的趙家人等都張不開嘴,那可不僅僅是因為裡頭塞了麻核桃,似乎牙齒和舌頭都給拔掉了。

喧嘩聲則是那些被新官府蠱惑起來的平民,這些賤民在中國人來了之後,立刻的搖身一變,得到了跟老爺們一樣的身份。而且繳納的租稅賦稅都變少了,得到了實打實的利益,那都死心搭地的跟著新朝了。朴義道看到他們就感覺著噁心。

這些人唱著軍歌。中國士兵的軍歌,這歌聲他是聽過的;簡單、有力,一些是根據中國的古曲,但很多曲調未免失之於粗俗。當然朴義道也要承認,這種歌曲當中有著一種強烈的振奮人心的東西在內。這是他完全不了解的一種力量。朴義道的心情變得非常的沉重。

「老爺,回屋去吧。」身後的僕人小聲的勸著道。天已經晚了,氣溫已經有些涼。

「不忙。」朴義道搖了搖手說道,「去給我拿一壺酒來。」今晚上就當他給趙家上下送行了。朴義道後頭的話不敢說出來,即使身後的人是跟了他幾十年的老僕。

有過了小半時辰,時間都已經過了十點了,夫人那邊打發了僕人來問:「老爺,夫人說明日就是去文思書院講學的日子,問老爺還要不要去?」

文思書院是安定地區存在已經一百餘年的一家書院,為安東金氏的族裔所創。但這並不意味著文思書院就內安東金氏所掌控,整個尚州府境內的大小書院都有安東金氏的手尾在。

文思書院雖然位置在安定,但它本身並不出名,因為安東金氏有自己的族學,很多兩班貴族子弟也嚮往著安東金氏的族學。文思書院就是角落裡不起眼的一顆石子,早先也只是慘淡經營。而要說起朴義道,當初也是不耐煩安東金氏的人群之一,別看他們就是同鄉。

但世事變幻,現在安東金氏在很多獨立派眼中成為了神,朴義道對之的感觸都變得複雜了。

朴義道沉吟片刻,中國人即然已經對朝鮮本土階層下手,那以後必然還有一系列的措施來打擊和摧毀之前朝鮮的一切,自己雖然不會在政策上跟他們發生直接性的對抗,但是在文化上,自己也應該盡自己的一份力啊。

之前文思學院關門,因為安定發生了大血案,而現在文思要開山門了,他的夫人和親朋好友的意思是都讓他不要再去了,以免將來沾上是非。

但朴義道現在不這樣想了。他是一個懦夫,但他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懦夫。否則他也不會在安東金氏強勢的那些時間裡,一直獨立於外了。

「明日依然去。讓夫人備好衣物。」

僕人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色,「老爺,你真的要去啊?」

「去自然要去得。」朴義道語氣堅毅,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堅持。這一刻的他跟自己的名字總算是有了那麼一點匹配。

文思書院是中國人所允許的書院:自己當初既然出任了其中的教職,就不能臨危而退,徘徊不去。

說完,他又繼續獃獃的望著遠處的火光照亮的夜空,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把一壺酒給喝完了,過了好一會才如夢初醒地說道:「走,回房裡去。」

僕人們恭恭敬敬的打著燈,引領著老爺回房去休息,主人歇息了,僕人們也就散開自便。一個年輕的下人在收拾好酒壺,看著東北方被火光都要照亮的天空,眼睛裡閃過一道羨慕。

今天縣衙門口可不僅僅是集會,聽說還有唱大戲的呢。

僕人很喜歡聽戲,他之前看過幾回漢軍當中的戲劇團演出,與他之前意識中的戲劇是完全兩回事。

朝鮮戲劇起源於同祭祀和農功事畢的歡慶活動相結合的原始歌舞,如「天君」、「舞天」、「東盟」等。但真正戲劇的產生是在高麗時代。

高麗時期出現的假面舞劇「處容劇」,而歷史朝鮮時期的中晚期又出現了彈詞。如果是一個中國人在朝鮮說到起戲劇,那一個詞語里蘊含的意義是完全不同的。中國的戲劇,也就是唱劇,在這個時候的朝鮮根本就還沒誕生。

所以現在迅速入侵過來的中國戲劇,就彷彿一道閃電,照亮了朝鮮的夜空。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贏得了無數人的喜愛。尤其是依照朝鮮流傳的故事《春香傳》改變的戲劇,那每一次演出,不管是鄉村還是鬧市街區,都能引得人山人海。

而今天,縣政府門口演出的戲劇就是春香傳。

僕人端著酒壺酒杯來到了廚房,將壺倍清理了一遍,放置好,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從廚房出來後向著旁邊的柴房抹去。

現在不少朝鮮人家已經用上了蜂窩煤,朴家去年時候用的也是蜂窩煤,可現在被改回了柴火。

所以柴房裡就只能再度多添置一個人手了,一共倆人,他們每天的差事就是出門到山上打柴。

「太海啊,千萬別忘了給我買幾盒煙回來。」僕人從懷裡掏出一疊紙鈔,朝鮮現在市面上已經不準在有金銀流通了。細心的抽出兩張一塊的給了眼前的年輕人,「要買『濟州島』,不要『大同江』,你可千萬給記住了。」兩款香煙的價格雖然一樣,很多人還說大同江的要比濟州島的好抽,但僕人就喜歡濟州島的味道。兩塊錢能買一整條,還能余出一角錢來,這就算是太海的好處費了。

後者能天天出門打柴,柴火車上塞一條香煙還不是小菜一碟?而且明天老爺就要離開了,只要小心這一點,像捲煙這種東西都可以抽了。而不像之前老爺在的時候,那時誰敢抽捲煙,被知道了就少不了一場責罰的。

李太海羨慕的看著僕人,後者買煙都是成條成條的買,當初自己怎麼沒那麼大的魄力呢?僕人對這樣的目光卻是早已見怪不怪了,得意的笑了笑。這種發財還真是不費吹灰之力。

兩個月前,朝鮮本地的利益階級面曾經發起過一波驅除紙幣浪潮,他們散播謠言,組織商人拒收華元紙鈔,而風波涌動到安定的時候,安定知縣正是遇襲身亡,結果華元在安定縣內曾經發生過一陣子貶值,大夥都急著要把錢花出去,各處的市集上掀起過一陣不大的搶購風,物價大幅上揚。許多人急於要把手中的紙鈔換成貨物、銀子和銅錢,於是低價拋出紙鈔,從而在這場小小的金融風潮中損失慘重。

朴義道的這個年輕僕人卻反其道而行之,用手頭的銅錢收購紙鈔,等到風波過去的時候稍稍一算居然發了一筆小財。

現在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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