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這整整一船裝的全是布匹、棉紗和棉花。到了日本就卸貨拿錢。那邊血拚到最後關頭了,三菱這一回絕對逃不過一劫……」

老陸帶著自己的隊伍在碼頭上採訪了起來,採訪對象包括商人、工頭、船員、勞力,還有眼看的海關稽查,任何位置的所有人。

「可千萬別小看日本。從上個月就開始了,一船船的布匹棉花運過去,到了立刻就能拿下。」

「那裡的人打價格戰都打瘋了。你知道布匹在那邊的價格嗎?不到兩塊錢,差不多就一塊半錢就能買到一匹。要不是日本人不允許布匹外走,我都想再從日本買布賣回國內了。」

「你知道棉花在那邊賣多貴嗎?五倍,是國內的五倍……」

所以很多中國棉花商就把自己手中剩餘的那點棉花全部的運到日本去,那是逼著日本人出血。

整個日本不知道有多少商賈在大批量的囤貨,趁著現在布匹大跳水囤積布匹,等到日後布價恢複到正常水準的時候再出手,大賺上一筆錢。

「收網吧,趕緊收網。趁著年前,把日本搞定。」為商貿銀行的入駐日本掃平全部的障礙。

皇宮內,穿著一件單衣的陳鳴丟掉了鮑志道送上的第二本摺子,對陳聰說道。

「臣遵旨。」陳聰一邊抱拳一邊面上帶笑的說,他的目光就放在陳鳴龍案的右手邊,這上面一道奏疏乃是朝鮮人上來的第二道內附奏表,「你趁著把這道奏表也拿回去。」

陳鳴順著陳聰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左手邊,嘴角的笑容更勝,這第二道奏表比第一道寫的更肉麻了,陳鳴都不知道下一道奏表遞上來的時候,朝鮮棒子又會是怎樣一個諂媚了。

「臣遵旨。」

陳聰上前接過朝鮮內部奏表,這東西要在內閣檔案中存上一份備錄。而更讓他高興的是,按照這個速度,明年開春就是朝鮮第三道奏表奉上的時候,他陳聰剛剛坐上第二屆內閣首輔的寶座,開頭就能有一個大彩頭。

「陛下,時間已經臨近臘月,這下任內閣的名單……」

陳聰又跟陳鳴嘮了一陣嗑,然後問到了一個重點。這是現今全中國都無數人關注的頭等大事。這皇帝要玩什麼內閣制度,內閣大臣五年一任,不出意外或重大過失的情況下,皇帝允諾自己不會像崇禎皇帝那樣隨便換內閣玩兒。那麼問題就來了,這下一屆內閣里究竟都是哪些人呢?

除了陳聰、柳德昭等少數幾個已經被眾人熟知的『老人』外,究竟哪幾個人要出來,又有哪幾個人要進去?

皇帝你不能變身學堂老師,非要大過年了開家長會,把『考試成績單』給公布了不是?

那樣對於大多數的人來說都是很悲催的。畢竟這個官場里,越往上頭的位置越少,得意的人總是少數派。

「這個啊?朕心裡頭已經有了大概了。過幾日就會公布的。」

陳鳴為了這份名單整整做了一年的『額外』審核工作啊。現在他對於手下的諸多大臣的底細能力那真的是了如指掌。簡直是閉著眼睛就能把朝廷地方的大臣的家庭簡曆數上一遍。雖然他的大腦似乎沒有被穿越大神親吻,可誰要是能把一份份資料看的到了吐的時候,那也絕逼能達到陳鳴現在的水準。

不過就算舉國上下的目光都在盯著內閣,改頭換面煥然一新的《大公報》也用日本的消息打開了一條屬於自己的光輝大道。

就連皇帝都親自做了批示,要警惕不正當的商業競爭行為,要提倡公平合理的社會經濟秩序,嚴格遵守法律,對於日本的這一幕幕要引以為簽。

《中原日報》上立刻長篇累牘的對此做了系統分析和報道,從日本的政治經濟到社會的權力格局,地方與中央不可調和的利益矛盾是日本經濟有秩序發展的最大障礙,也是諸多的規範市場經濟秩序的法律無法在日本通行的最大原因。然後是一系列的引申……

一時間日本的整體形象在中國是再下了一個層次。

民間儼然把朝鮮的評價隱隱高出日本一檔了,人家朝鮮雖然軍力腐朽脆弱,幾次戰爭都被打得哭爹喊娘,但是朝鮮穩定的民生政治無疑是比較對中國社會的胃口的。對比日本的幕府、地方大名,還有武士道,以及當年的本願寺——那叫和尚也能做軍閥啊,顯然是很不合中國人胃口的。

之前的中國社會輿論當中,因為日本較高的武力值,對其是高看了一眼。但是現在看到日本社會如此之『混亂』,再想一想中國的法律法規之森嚴,呵呵,一種文明人看野蠻人的感覺就油然而生。當然這裡頭絕對有國安的作用在,可不管怎麼樣,日本商業競爭中的野蠻已經變成了整個日本形象的野蠻。對比朝鮮這個文弱的文明人,野蠻人武力值就算再高也要低朝鮮一丟丟的啊。

而時間進入到承天五年的最後一個月的時候,無數的貴族富翁一如既往的重複著那種紙醉金迷的生活的時候,數量更多出千倍萬倍的最底層勞動人民依舊在為生存掙扎著的時候。

一個轟動性的消息突然傳到了日本,三菱紡織最大的危機——棉花來源被解決了。

在日本已經消失了好幾個月的佐藤涼一竟然在上海同中國的某個棉花大佬簽署了交易合同,對方以中國的市場價加適當的運費,也就算是正常價格來常年供應三菱的原材料所需。

這宛如一道晴天霹靂,在整個日本都引爆了轟動。無數人在問: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為了保住三菱最後的生機,德川幕府恨不得都赤膊下場,但他們的強壓被中國駐日使臣牢牢的接住了,當中國駐日使臣紅果果的來跟親華派站台的時候,整個日本才猛然發現,德川幕府也就是一個慫貨。

自從八九月里戰事爆發,這都十二月了,都三個月了。三菱的境況是每日愈下,人們已經不再把希望寄托在三菱的身上了,畢竟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的。三野平北這個曾經在日本叱吒一時的風雲人物,那是註定要在新年的鐘聲中隕落。

可是就在所有人都絕望的時候,大海的對面,日本西面的鄰居,突然對三野平北遞出了熱情的援手。

三菱紡織起死回生,已經不再是夢想。

這變化也太大了。

這對於無數的日本人來說簡直不可想像,因為從十月初開始,就有日本的報紙在一次次刷屏著三菱紡織即將倒閉的消息,在這些報紙上三野平北這個三菱紡織的老闆並沒有被抹黑,日本的民族文化就保證了這一點——真正的對手是要尊重的,三野平北顯然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物,親華派也不會無故的去抹黑他的形象。這些報紙而是把三野平北塑造成為了一個悲壯式的英雄,真田信繁式的人。雖然是不自量力的典型,卻也是勇氣和堅守的代名詞,就好比西方文學形象中沖向大風車的唐吉坷德。

怎麼突然之間這個陌路英雄式的典型,就又要反敗為勝了呢?

「這個消息大概是假的吧……」

在得到這個消息後,很多人都是如此的猶疑。事實上,在很多日本人的心中,戰鬥到最後一刻倒下的三野平北,只要在三菱徹底倒下的時候自盡,那就將成為一個完美的日本式悲劇英雄,成為日本文化中典型的一個『神』。

這一瞬間里,可想而知有多少人不願意去相信這一實情了。就算是很多右派在內,這些人在十月和十一月里已經做好了丟掉大金主和活著的偶像的心理準備了,而是打定主意要把三野平北塑造成一個永遠的精神豐碑。這一樣可以成為右派的精神支柱!可這一條突然的消息打亂了一切!

光是口頭上的傳言似乎不足以取信,隨後三菱紡織就宣布——第五期工程造成進行,並且追加投資,預計全部投入會從一百萬日元增長到一百五十萬。

同時三野平北還打算投入二十萬日元,在伊勢、伊賀、志摩【三重縣】打造全日本國最大的棉花種植基地,以保證紡織廠的原料來源,也避免將來會出現原料競購的局面。

這一聲明是再具有可信性不可了。曰本人再是不願意相信,也不能面對著事實說瞎話。最先對這一消息起到反饋的就是證券所,三井家族迅速解除了三菱股票的交易限制,而且股價在重新上市的第一天就衝到了五日圓一股,這個消息對曰本人產生的衝擊卻是無法想像的。

然後,後續的一系列消息也傳了出來——上海的商貿銀行給予了三菱絕大的支持,不然三野平北怎麼會一次性交給上海商貿銀行25%的三菱股份呢?

天底下果然沒有白吃的午餐。

中國人的銀行是靠不住的,在關鍵的時刻他們只會落井下石,趁火打劫。

商貿銀行真正玩的那種把戲日本人當然不知道,可是日本人的腦子也不笨,當然知道三野平北這四分之一的三菱股份是怎麼讓出去的。這真是趁火打劫的一個經典案例,商貿銀行竟然大膽到把三菱送上了斷頭台,鍘刀都要落下了,這才出手相救。

商貿銀行到底給三菱多少錢?是一百萬日元、二百萬日圓,還是更多?

沒有人知道,雖然整個日本都極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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