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四月的南京是鮮花的海洋,玄武湖、莫愁湖、紫金山、夫子廟……一處處聖地全部飄揚著花香。

紫藤花像是一位優雅的少婦,遠遠的望去就好似一條條連通到藍天的紫色大瀑布,嬌艷盛放,讓整個南京都顯得更加的浪漫生動。

繡球花則給人展現的是一種整體的美,初次相見,便被驚艷。

還有薔薇、杜鵑、月季、芍藥……外加上幾處公園中有意栽培的、連片的桃花、梅花,乃至從日本移植來的櫻花……

北地的鮮花已經凋落,江南的美景卻還在嬌嬌爭艷。

無數人陶醉在鮮花的美麗中,而人在皇宮中的陳鳴,卻像一頭進入了捕獵狀態的獵豹,藏身在陰暗的角落裡,靜靜地注視著獵物的一舉一動。

都城的美麗只是一種外表的裝扮。

英國人……

日本人……

朝鮮人……

老毛子……

西班牙……

還好最近些時候,安南的四幫人、暹羅和緬甸沒有給他搗騰出什麼鬼來,不然陳鳴再旺盛的精力也要兜不住了。別忘了,他很大一部分的注意力還要盯著國內的。

最近中國的國內正在醞釀著一股風波,無關政治理念,而是單純的商業之爭。

從山西、河北通往蒙古的鐵軌道已經初見成效了,都已經修到庫倫了,這東西比鐵路容易休的修多了,也更加的容易維護。現在能夠從張家口和大同直接溝通綏遠、承德、包頭、赤峰,直到外蒙的庫倫。

有軌馬車線路的運行給整個蒙古大草原帶來了絕大的變化,草原上一個個零碎分布的車站成了連同漢蒙民族之間最好的紐扣。對於漢人來說,這方便他們更容易更快捷的收購自己所需要的皮毛、牲畜和藥材;而對於散居在整個大草原上的蒙古貴族和牧民們來說,這條有軌馬車鐵道的修通讓他們能不用再千辛萬苦的跑到承德、赤峰、綏遠、張家口、庫倫等地去與漢商交易自己需要買賣的一切了。可以說是一舉多得!

到現在,不少的蒙古人已經選擇了定居生活,還成為了牧場的工人,但還是有很多蒙古人對比定居生活,還是更喜歡傳統的游牧生涯。

這條耗時多年已經完工了大半的鐵道主幹線——目的地被修改為貝加爾湖,所爆發出來的經濟利益讓很多人眼紅。在得知朝廷正在籌劃著修築又一條起於西安,溝通蘭州城,一路延伸到北疆伊犁的鐵道時,一股熱潮就不可抑制的在民間爆發出來了。

先是有聲音說,語氣投入巨資溝通荒涼的西域,更應該將這些鐵軌布置在經濟繁榮的江南,這必然會極大地促進江南的經濟流通。

然後這個『聲音』迅速變成了湖廣、中原、兩廣、福建、四川、山東、河北等等說的了。

接著一個聲音又高叫了起來,「我們可以自己來籌資修建鐵道。」

國家並沒有規定這種鐵道只准由國資修建,這股由利益所帶來的熱潮高漲的有些出乎陳鳴的預料。

國內突然爆發的這件事很大程度上牽扯住了陳鳴的精力,他對這件事持著觀望態度。如果中國民間的那些人真的有能耐籌措起一筆足夠的資金來修鐵道,而不是忽悠人圈錢的,陳鳴還真願意看到這條鐵道未來的『前景』。

「陛下,英國特使一行已經抵到了廣州。」飛鴿送來了消息,沃特森的腳剛剛踏上大陸的土地,他的消息就被傳送到了南京。

穿著一身單薄的淡紫色蘇綢常服,陳鳴坐在玄武湖邊,手裡握著一根竹竿。一絲晶瑩的魚線掛著銀鉤垂入水中,上輩子從來沒有釣過魚的陳鳴,這輩子猛然的喜歡上了這種休閑方式。

可能是因為時代的代溝,他對於說書和唱戲始終興趣不大,相聲倒是在他的支持下發展的很迅速。

中國相聲在歷史上有三大基地:北京天橋、天津勸業場和南京夫子廟。這東西源於華北,流行於京津冀,普及於全國及海內外。

現在這相聲的地位急速躥高,幾個『大師』已經能跟戲劇的角兒,一較長短了。還有小品,這種20世紀後半期才出現在中國的藝術表演形式,提早二百年出現在了中國。

加上小說,新朝的『文化』事業整體上是蒸蒸日上。

陳鳴看小說,雖然他不寫,但武俠小說、仙俠小說都是他搞出來的,他能出點子么。這個時代的人比腦洞怎麼能比得過他這個在網上浸泡了許多年的穿越者呢?要不是穿越小說太驚世駭俗了,陳鳴也都抖摟出來了。

皇帝喜愛看小說,還專門制定了《文化保護法》,保護了小說作者的權益,中國的小說產業自然發展迅猛。

這些『小說家』和過去的『下九流』們,現在可以說都趕上了真正的好時候。不但碰到了中國的經濟高速發展期,還有陳鳴這個一手遮天的帝王做靠山。雖然最對陳鳴具有吸引力的小說,事實上並沒有多少能讓陳鳴感興趣。

某一項『藝術』的蛻變都要經過時間的積累和歲月的沉積。陳鳴的拔苗助長,也只能讓小苗長高,而不能讓它們開花結果。

輕輕地將掛好餌料的釣鉤拋入水中,靜靜地守候在岸邊,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浮漂,浮漂隨著細細的漣漪悠悠地一漾一漾,姿態自然優雅。

遠處,連綿起伏的紫金山籠罩在飄緲的水霧裡,近處還有剛剛露出頭來的碧綠小荷。

置身其間,寧靜淡遠,神思飛揚,了無掛礙,物我皆忘,臆測高僧坐禪的感覺大約與陳鳴此刻相差無幾吧。

只要浮漂異樣地抖動一下,飄散的神思急速聚集在一起:是大魚還是小魚?

《菜根譚》有云:釣水,逸事也,尚操生死之柄;弈棋,清戲也,且動戰爭之心。

陳鳴當然不會因為是泥鰍還是甲魚而高興或失望,但每當看到浮漂起伏的時候,他就總會不由自主的集中精神力。能調出來什麼魚,這更多是他對自己表現的一種『期待』。

亢奮地揣測,緊張而迫切地欺待,連大氣也不敢出,唯恐驚嚇了在水中的魚兒。

哪怕浮漂細微的顫動,都會極大地牽動他的神經。

陳鳴從沒想過自己會因為小小的一條魚而這樣的緊張。在浮漂沉入水中的一剎那,迅猛地提起釣桿。空空的釣鉤在空中寂寞地晃蕩的時候,內心泛起的遺憾和無奈,有點像失敗的感覺。

每一次他似乎都在想,自己應該把釣鉤提得更迅捷一點,或者是索性稍待片刻,一條活蹦亂跳的魚兒就乖乖地到手了。

當魚同釣鉤一起脫離水面時,他的身心都會勇氣一股強烈的快感,如電流般地襲遍全身每一個細胞。

不管那魚的大小,不管那魚的種類,有沒有魚,就是一個巨大的區別。那是一種不可言狀的愉悅。

然後才會去想這條魚好,這條魚小了點……

……

南京城的商館街在暗暗涌動著一股潮流,英國人的特使抵到廣州了。他們跟陳鳴相比只是遲了一天,就從報紙上看到了這個消息。

在新聞出版署的默許下,這個消息被好幾家南京報紙同時刊登。

索瓦·菲利·佩里埃和皮埃爾很緊張,威廉·艾爾·勃朗特,大不列顛王國諾維奇伯爵,英國駐中國大使,後者已經在準備著為沃特森夫婦和隨行人員組織一場上檔次的歡迎晚宴了。

這意味著中英之間的關係真的有可能再向前走近一步。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英國人不會握著一文錢都不值的新南威爾士州不放,而於中國人在這個時候產生矛盾的。

這對於法國來說不算什麼打擊,但卻是一個很不好的信號。

當然,讓在華的法國人更加難以接受的是,巴黎依舊沒有下達讓他們跟安南脫鉤的指示。這很糟糕。

從某一個角度上看,法國人對於廣南國的支持已經沒有之前那麼明目張胆,他們很清楚自己是在撬中國人的牆角。如果這個時候中國願意對廣南國伸出援手的話,阮氏肯定會第一時間跟高盧公雞說拜拜。只是中國人沒有,就像他們對待北鄭一樣,不僅沒有伸出援救之手,中國人還一定程度上對西山軍【殘清軍】保持了支持。

別把北鄭想的有多麼白痴。要不是中國在背後支持者殘清軍,就諒山中的那些滿清殘餘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軍火?這幾年裡越打越壯?

雖然他們也出售了一批軍火給北鄭,但這算什麼?是搞平衡呢?還是養豬呢?

看看現在的中南半島?

三個最大的國家被中國人搞成了三分,暹羅人有著中國的鼎力支持,因為暹羅的吞武里國王是一名華裔,鄭信不僅只是華裔,對待華人也十分的友好,而且聽話的吐出了河仙。現在暹羅就得到了中國人的全力支持。國內至少建立起了三個正規化的火器師。

如果不是中國制止暹羅,不讓鄭信對金邊和萬象發起進攻,那幾個小國早就成為了暹羅的領土。就算是分成了四份的安南也不是三個師的火器部隊的對手。

不能講矛頭對準東面的鄭信,只能跟緬甸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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