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撕逼大戰

第二戰開始了,兩邊都抓到了彼此的『把柄』。可那是不是真的呢?

舊儒派的人在皖北貪污了賑濟金和物質,這都跳過去小半年時間了;新儒派的人包庇家屬親戚開辦的作坊工廠,偷稅漏稅……

前者影響惡劣,後者性質嚴重。

卻都是近期時間裡被他們彼此各自發現了端倪……可惜這個時候兩邊的人誰都沒有閑心關心這個。

南京城的人可還都記著上一回的稅收大案,整個南京的稅收部門都給清盤了。現在立刻就有報刊翻出了之前的案子來,對於涉案人員做了一個系統的統計,前後幾個月的偵辦時間中,落馬的官吏接近百人,可不僅僅是稅務部門,還有碼頭港務、海關、工商和政府的多個部門。

逃稅很容易,可能不能成功就是個問題了。那一次案子就是一個窩案,從裡到外都有人涉案,而現在看,山東搞不好也是一個窩案,不僅僅是稅務上的問題,很多部門都有了問題。當然另一個燃燒點安徽只要落實了,那肯定也是窩案。

自從兩撥人馬前後腳出了南京城之後,各種小道消息就開始層出不窮,南京可謂是『一日三驚嘆』。無數南京百姓是大呼過癮,世界上哪一個民族都喜歡看熱鬧,中國人就尤其的喜歡看熱鬧,特別是上位者的撕逼大戰。那興奮值與尋常的民事案件完全不一個概念。

就如在報紙上八股黨噴新儒派枉負國恩,不知仁義,不念忠孝,只看錢財;新儒派就噴八股黨,劣性難除,貪贓枉法,辜負皇恩,罪該萬死。都叫嚷著此次是時候揭開對方的真面目了!若不是他們上頭有一座座大山壓著,怕是兩邊都要大規模武鬥了。

新聞出版署剛給某家南京城的新儒報社下了整改通知,教化司轉頭就把一樣是在南京城的某家舊儒報刊下了封條;第二天新聞出版署又給某家新儒報社下了取消整改通知的政令,那麼教化司也飛快的給那家被查封的舊儒報刊解了封印。

不是因為兩派人馬彼此打成了妥協和交易,而是因為這兩個部門中都有新儒兩派的人手。於是恩怨積累愈濃,最終在十八日的中午,在新聞出版署中爆發了雙邊的第一次武鬥。兩個在食堂打飯的新聞出版署官員,說的氣惱了,各自是新舊支持者的他們就在食堂里大打出手。可謂開啟了陳漢政治爭鬥的另一先河。

這消息當天就成了南京城的一件趣談。然後大大小小十幾家報刊在第二日刊登這個消息的同時,多把歷史上一些朝堂鬥毆的典故刊登了上來。

那些在老百姓眼中道貌岸然,滿腹文采韜略但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大臣們,可是干過當著皇帝面打死人的彪事的。比如土木堡之變後登台的景泰帝,第一次上朝就目瞪口呆的看著一群文官揮起王八拳,把錦衣衛指揮馬順,還有兩個宦官給活活打死了。其中最先動手的戶科給事中王竑,抓住馬順,竟然用嘴咬下了他臉上的一塊肉!

瘋狂,絕對瘋狂。

還有明朝三大才子之一的楊慎,就是寫《三國·臨江仙》的那位。狀元出身,其父為內閣首輔楊廷和,二十四歲已是中央政研室副廳級研究員,後任國務秘書兼皇帝的文學顧問。嘉靖三年春,因為看不慣千方百計獻媚皇帝的司法部官員張璁、桂萼等奸佞小人,楊慎和助理研究員、中、紀委駐司法部監察官等一班熱血青年連班都不上了,天天在紫禁城前的金水橋上攔路設卡抗議,若見著張璁、桂萼等人,就見一次打一次,打得張璁他們好一陣子不敢上朝。楊慎他們甚至曾追到紫禁城裡,眾目睽睽之下圍毆司法部的法律專家們,影響很不好。最後,愛帶頭打架鬧事的楊慎被貶到了雲南。

而要說文學青年楊慎他們是血氣方剛、爭強好鬥,打架鬥毆不足為奇,那麼資深的閣老們也火氣十足、鳳狂龍躁,就多少有點離譜了。隆慶五年冬,內閣首輔高拱有點小跋扈,打壓異己,與國務副總理殷士儋結怨後,便暗中指使自己的學生、中紀、委駐中組部監察官打小報告彈劾殷士儋。在國務院碰頭會上,高拱和殷士儋見了面,互罵幾句後,殷士儋怒髮衝冠,撲上去揪住高拱的衣服,「奮臂」毆之。只要一拳過去,高閣老立刻會眼冒金花。因為殷士儋是個虎背熊腰的山東大漢,平時也練練拳腿,要不是張居正眼明身快挺身攔住,年近花甲的高閣老肯定會被殷老粗揍得五官變成麻花。這邊宰相打架雖然被阻止了,但在場的兩派哥們兒早已拳腳相加,打成一片。混戰過後,滿地都是打落的官帽、朝笏、腰帶、緞靴。事後,隆慶皇帝置了一桌酒席,請來兩位打架的宰相,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就再無下文。大眾廣庭之下被殷副總理倒了面子,高總理一直非常不爽,其手下言官也紛紛打報告彈劾殷士儋。而因為受不了這等鳥氣,殷士儋乾脆辭職回老家了。

「哈哈哈……」

陡然暴增了一截的報紙銷量讓南京城大小報社不知道笑的多麼開心。這種史書上都記下的資料他們摘抄起來不要太容易了,而且自己把前後經過略作概述,再加上一些吐槽私貨,煌煌萬字的文章就新鮮出爐了。這即容易搞定,也容易賺錢,順勢而為,這錢來的太愉快了。

就是不知道這些報社之人有沒有意識到這筆錢才是建立在什麼之上的。

十一月二十七日。

這天,田樹頭上撐著一把大傘,象往常一樣在寒風中下守著城門。

現在的中國,除了作戰區和邊疆城市外,城門處已經看不到荷槍實彈的士兵了。

不管是南京,還是武漢,還是魯山,當初戰爭期間費盡心思修築起來的一座座炮壘全部給拆卸一空,城頭上的炮位,除了南京城外也很少再有火炮存在。

城門處的治安被歸屬到警察系統,而且是交通警察。

田樹的同伴照樣早早躲到治安室里了,只要不該他們執勤,就今天這吹風的天氣,沒人願意出來喝涼風。

警察亭跟陳鳴上輩子時候的樣子一樣,因為這就是他照著葫蘆畫瓢定下的。絕對的夏暖冬寒風吹雨打。田樹微眯著眼睛,感覺著自己鼻子、臉和耳朵都已經要沒知覺了。

今天南京的氣溫是驟降,往日戴在頭上覺得挺暖和的軍帽也不頂用。要不是怕被缺子舉報,他都想把軍帽兩側的帽耳朵放下來。這在警亭里站了半個小時,他一雙耳朵都要凍掉了。

交警在執勤期間不準放下帽耳朵的,因為這會影響人聽覺。

突然的,一陣快馬的聲音傳到耳邊,田樹抬頭望了一眼,就見城門處一輛馬車正急趕過來。馬車上掛著一塊鐵皮牌子,上頭寫著一串阿拉伯數字。南京城裡的馬車去年就開始上牌了。

一輛馬車並不稀奇,田樹又沒接到全城戒嚴搜查,連多看一眼都沒有,眼神望著北面的長江繼續發獃。那馬車也沒有多瞄田樹一眼,繼續以極快的速度向前奔跑。也虧得這天氣里沒人願意出門,這路上的人比起春夏秋的時候少多了。

但是很快的又有第二輛、第三輛、第四輛馬車飛快的衝出來,田樹眼睛睜大了。立刻吹響口哨,治安室里的一個個交通警察提著棍子,帶著長短槍衝出了來。聽了田樹的一番話後,一個個都打起了精神。潛意思告訴他們,南京城裡是發生了什麼事兒了。但只要有下一輛馬車飛衝出來,他們一定要攔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果然,這些交通警察剛站穩身子不到片刻,又一輛馬車飛沖了出來。立刻就被一波警察給攔了下來。「幹什麼的?把身份證拿出來。」

馬車裡只有一個人,再有一個就是車夫了,倆人都被警察叫下了車,然後再有一個警察上了馬車細緻的檢查了起來。

「警官,我是《黃浦早報》的駐京記者。這是我的身份證,這是我的工作證。我不是犯事了跑路,我是記著要去上海。」

「大新聞,大新聞。山東再出一窩案。不知道要摘掉多少頂官帽……」

馬車飛快的奔出了去,交警們紛紛跑回暖和的治安室。只有時間還沒到點的田樹繼續在警亭吹著風。「八股黨十四才去的山東吧?今天二十七,才十三天。」田樹覺得驚詫的荒,這才十三天就把事情搞定啦?

還證據確鑿!?

這從南京跑到山東都要多長時間?事發地是萊州吧?這下這些八股黨可就有的噴的了。

改革派比八股去了早一天,還是在安徽,直接走水路可以行到安慶,似乎比八股黨要更快,可現在也沒等到他們一個結果出來,這改革派可要有的麻煩了。

田樹這是一個小小的警察頭目,對於朝堂上的爭鬥他是勾不到,也沒資格巴望的。田樹也從來不再外人面前表現自己的態度傾向問題。所以沒人知道,這個態度中立的小警察頭目實際上是傾向於改革派的。

而原因是什麼呢?

只有兩條。

第一、原本家中貧困的田樹十分敵視他老家的宗族族老。那些老王八蛋眼睛都盯著錢看,可不是真正的為了宗族著想;田樹家一粒兒糧食都沒有的時候,也沒有見他們伸出援助之手,那伸出來的手中握的全是高利貸!

第二、田樹現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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