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萬世之基在海外

「漢王詔曰:儲貳之重,式固宗祧,一有元良,以貞萬國。」

「兵馬都督南京留守魯公鳴,器質沖遠,日表英奇。王跡初基,經營締構,戡翦多難,征討不庭……遐邇屬意,朝野具瞻,宜乘鼎業,允膺守器。可立為王太子。正位東宮,以重萬年之統,以系四海之心。」

「布告天下,咸使聞知。」

陳鳴人剛回到魯山,羅伯特、佩里埃、羅東尼等人剛剛見識了陳鳴在陳漢民間無匹的威望。寒冬臘月里,從南陽到魯山的這一路之上,數以萬計的老百姓冒著嚴寒和大風,扶老攜幼的趕到大道的兩旁,對著陳鳴的儀仗再三叩拜!

民心易動,民心易欺。但紅朝太祖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卻也有著幾分道理。

打襄陽向北就進入了南陽,這是復漢軍最根本的地盤,南陽到汝州,百萬蒼生這幾年日子過的相當舒怡,雖然中間有著缺鹽缺布的日子,但比起滿清時候,吃的方面他們至少不愁了。這靠的是什麼啊?不需要人去專門的引導,他們也知道原因何在。

他們能過上好日子,靠的全是陳鳴在外頭南征北戰!

是陳鳴指揮著復漢軍戰場上奪取的一次次輝煌的勝利,在江南、在蘇北給了滿清更大的威脅,讓北京不得不側重於東面,讓豫西南逐漸遠離了戰爭。讓他們從朝不保夕,戰戰兢兢的日子裡徹底脫離了出來。

當這次陳鳴擺著儀仗回魯山的時候,道路兩旁絡繹不絕的百姓,讓羅伯特、佩里埃等人驚愕的同時,對陳漢的信心也大大的增加了一把。他們看到了百姓的支持,有著數以萬計百姓支持的陳漢,很能給信心與力量。

十二月初八,漢王陳惠冊封陳鳴為王太子的詔書就正式出爐了。這些人就又親身經歷了一場屬於中國人的狂歡。

沒有化妝舞會、彩車遊行等等,有的只是一眼望不到頭的老百姓擠在王宮前的狹窄道路上,對著小小的王宮叩首,有的只是響徹晝夜的鞭炮,以及不停地在空中盛開的煙花。

當然,魯山這座不大的城市裡,各式各樣的酒宴也是多得很,只不過羅伯特他們能夠進入的只有工商署的宴會。王宮內召開的宮筵,就連工商署也只有寥寥幾個人有資格參加。漢王宮太小了,宴會想往大了辦都辦不起來。

對此陳鳴雖然並不感覺著有什麼值得不可抑制的激動的,在他內心裡早就將這個位置視為自己的了。但這畢竟是一件大喜事,陳鳴心裡因為湖南事變而淤積的不愉快,還是煙消雲散了許多。

打今天以後,他就是陳漢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陳鳴知道自己老爹心裡還想的是什麼,也知道自己連續得了一個小妹和一個小弟,此次回魯山的時候,男娃女娃的禮物就都給嚴謹的備上了。但今天這個大喜的日子,他不來說,陳鳴也樂的做無知。

「殿下勿要與大王心存芥蒂。此純屬一片慈父之心,再無他意。」

剛到魯山,陳鳴的二叔陳聰引領眾臣遠迎陳鳴的時候,就對陳鳴如此說道。

陳鳴立刻就笑了。他才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跟陳惠生分了呢。陳鳴相信自己這個老爹的大腦,陳惠絕對不是一個無腦的人,讓陳崗歸宗這件事要是從權利角度上著眼,那是非常非常傷人心的,對於陳家的『江山』也是一個巨大的隱患;可要是自從陳惠一個做父親的角度來考慮,陳鳴『開國皇帝』的頭銜都願意讓給陳惠,他還會介意這點事兒嗎?

反正陳惠是絕對不知道他兒子的宏圖大願的,到時候陳崗要真噁心著他了,一腳把陳崗踢出上萬里去,那也是陳鳴一句話的事兒。還美其名——海外封國!

世界大著呢!要趁著蒸汽時代徹底降臨前的最後時機,將中國的腳步遠遠地邁出遠東這一塊千古徘徊的地方,大洋的對岸,到處都是『無主』的沃土!

復漢軍手中的刀槍,將來大洋上穿梭的戰艦,會用他們的力量來為中國開拓萬世之基。

陳惠幾次於陳鳴的信中都在斤斤計較幾個王位,幾個公爵,計較著爵位的俸祿等等,陳鳴對這點則並不怎麼在意。將來的美洲,有多少伯國、侯國、公國還有王國放不下啊?

在這個沒有電報的年代,陳鳴根本就不期望對美洲產生什麼強有效的控制。雖然他的宏圖大願中,中國的控制區會非常非常龐大,但吃下和消化是完全兩個概念。在他的有生之年,中國能把東南亞真正的消化掉就難能可貴了。

美洲,還是封出去的好。留著澳洲當自留地就行了。

讓那些功臣勛貴賣力的去絞殺當地土著,去一點點的擠壓土生白人的生存空間吧。

中國在南北美——如果陳鳴的宏圖大願在他咽下最後一口氣之前,真正的實現了,最多保留海岸線上的幾處要地,再握著渺無人煙的北美北部,包括後世的阿拉斯加地區。

其他的,就富貴在各人了。他們未來的命運會如何,陳鳴不想去管。他沒有足夠的政治能力去解決這些封國將來時候註定要興起的爭鬥。反正都是華人國家,斗就斗吧。肉爛在自己鍋里,那還都是中國人的。

……

羅伯特一行人兵分兩路,以羅東尼為代表的葡萄牙人住進了陳漢早就安排好的兩排房屋裡。位置在魯山縣城的東南角。這裡距離還在籌辦中的外語學院,距離很近。

而羅伯特、佩里埃和瑞典的盧斯蒂格、荷蘭的戴克爾瑪,以及葡萄牙代表路易士·保羅·里貝羅一行,還有耶穌會的幾個神父及他們的侍從,攏共三十來人,住進了陳漢的國賓館。

國賓館是完全的中式建築,但是這裡也融入了一點點後現代的風格。比如抽水馬桶,浴室,洗手池、自來水,還有穿衣鏡。改變並不多大,所以沒有造成任何人的反對。

相反,許多陳漢權貴在看到了自來水的方便以後,紛紛表露出自己也想來一套的意思來。但是這樣一來工程量就要大大的增加了。而且國賓館不僅裝了自來水,還有浴室、抽水馬桶,和相配套的下水道。

古代的中國科技樹上並沒有點亮自來水這一技能。可事實上這東西並不是什麼高難度技術。國賓館附近建設一座水塔,以大錫管接注通流,至於如何往水塔上供水,在蒸汽機還沒有傳入中國的時代,這個問題也完全可以用畜力外加虹吸排水法來解決。再以小銅管接於大錫管,再配上陳鳴腦子裡——認知里——那種最老式的水龍頭,自來水就形成了。

魯山的權貴們鬧騰了一陣就偃旗息鼓了。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在魯山呆不久的。

或者就是明年,或者就是後年,他們絕對要搬家。

小小的縣衙改成的漢王宮讓陳惠越來越不滿意。隨著後宮的增多,隨著兒女的增多,小小的漢王宮也越來越不夠用。

人的慾望和追求從來都是無限的。

當你沒錢的時候,一百萬就是你夢寐以求的財富。覺得只要有了一百萬,就可以萬事不愁了。然事實是,當你手中有了一百萬後,你還會小巷五百萬、一千萬;當你有了一個億的時候,你還會肖想十億、百億。

慾望是無窮無盡的。從山腳仰望高山,你在山腳所能看到的最高處,還遠遠不是勁頭。陳惠就是這樣的,他稱大將軍的時候,未嘗沒有過把癮死也無憾的想法。當他從大將軍變成漢王的時候,目標就已經瞄向了一地諸侯;當整個南國逐漸落入手掌中的時候,陳惠不僅追求整個天下,也自認為再沒有『忽起忽滅』的危險了。

整個家族的命運,陳惠肩頭上背負的重擔卸了下來,他的目光無可置疑的分出一部分就投到了個人享樂上。況且還有政治上的考慮,不久後的未來,陳漢遷都是必然的。

而要是很快就要搬家的話,那魯山的宅子似乎也不值得興師動眾了。

羅伯特他們來到魯山後並沒有什麼不適應,更不會感覺到魯山市井骯髒。比起同期的巴黎和倫敦來,已經被陳鳴搞出來的《城市文明行為守則》折騰了兩三年的魯山人,早就不會大街角落裡隨地大小便,在門口隨處倒垃圾污水。

中國古代並不是沒有『下水道』的,不信的話去度娘贛州老城,那可是號稱九百年不淹的。但中國古代城市更多地還是大大小小的排水渠和排水溝——明溝。

乾淨整潔的街道,完全由石頭或水泥鋪就,再配著一座座公共廁所,還有左右分流,井然有序的交通。

剛來到魯山的羅伯特他們就感受到了一股與以往城市不同的味道。

魯山——陳漢的國都,也是陳漢許多新政策的第一實驗地。

對比起同時代歐洲城市幾乎全部是土路,路面還丟棄著各種垃圾、糞便、污水,甚至還有屍體,街頭的人群里也充斥著病殘的乞丐,偷盜勒索的流浪漢的歐洲城市,魯山這個不大的縣城卻有著一股截然不同的感覺。

至少在這裡你看不到一個乞丐。童子軍和勞改營不是說笑的。

而且這裡還有公共馬車。

當然歐洲也有公共馬車。早在一百來年前,法國數學家帕斯卡首先設想可以通過提供一種在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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