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沉默的部分

由竹浦真吾提供的信息,使搜査本部深感興趣。

「阿爾哥」的岸本弘行,此人是否為幾起案件中時隱時現的岸本同一人?目前仍是個謎。還有,安井真知子聲稱在「阿爾哥」有熟人,此人是否就是岸本?依然不清楚。

然而,安井真知子與「阿爾哥」有瓜葛的負責人裡面,出現名叫岸本的人物,這是不能忽視的。

玉川署的搜査本部,取來了「阿爾哥」的登記冊副本,決定詳細調查「阿爾哥」。

根據副本記錄:「阿爾哥」成立於平成二年(即公元1989年)三月八日。

目的為製作、銷售醫療器材。代表者為村岡始。發起人共七人,其中一人名叫岸本弘行。

在登記成立的申請書中有附加的章程,上面記載著發起人的姓名、住址。由此了解到了岸本的地址。

岸本的住址是大田區池上二——XX——XX205號。岸本弘行已遷出此地,但還未去區辦公室登記。結果岸本目前的住址不明。

搜查本部又追查了「阿爾哥」的代表者村岡始。他的住地景橫濱市綠區青葉台。章程中記載著村岡的住址。

村岡現在都下町甶布經營不動產,「阿爾哥」尚未清賬,但搖身一變又轉入不動產的賣買,快速善變,令人感到村岡此人開辦了一個個的公司(會社)又習以為常地使其倒閉。

警署很快同村岡取得了聯繫,作為會見地點他指定了町田市內的飯店大廳,立刻令人感覺到他不希望警察來公司和家裡。

玉川署的永井與麻布署的吉原,按預約的時間和地點,準時抵達飯店。大廳的沙發坐著一位四十歲左右高個人的男子,馬上起立,和善可親,笑臉相迎,他就是村岡。

「初次見面,請多關照。我叫村岡。」

他彬彬有禮地作了自我介紹。身著質地上乘、做工考究的西服,態度也很尋常。

「您在百忙之中,打擾了。」兩位刑警也作了自我介紹,客套一番。

「不,不。像我這樣的人,如果對你們有所幫助,感到非常高興。」村岡流利地寒暄道。

「言歸正傳吧。村岡先生是『阿爾哥』的代表者,所以我們想通過您,了解一下岸本弘行。」

永井不慌不忙地道出此行目的。

「你說岸本君嗎?近一階段我們沒有來往,他怎麼啦?」

村岡的表情未流露出任何動靜。

「那麼,岸本先生搬家以後的地址,您知道嗎?」

「岸本,他搬家了啊?我一點都不知道。」絲毫看不出村岡是在佯裝不知。

「他也算是『阿爾哥』的負責人之一,您說不知道他搬遷的事,這可令人費解了。」

「當初『阿爾哥』成立之時,只不過暫借一下他的姓名而已,其實極少相互來往。」

股份有限公司成立,需要七人以上的發起者,為湊人數,經常借用親戚、朋友的姓名。

「您和岸本先生是什麼關係?」

「朋友關係。幾年前,外出旅遊時認識的。」

「『阿爾哥』在登記冊上沒有解散,可是現在好像並沒有在營業吧?」

「很抱歉。主力產品血壓儀的買賣很不理想,目前閉店停業了。不過,一旦好轉仍打算重振旗鼓,所以沒有解散。現在,搞些不動產,想過渡一下。我們決心還是要經營血壓儀的,我們對產品很有信心。」村岡解釋了一番。

「你認識不認識名叫安井真知子的女人?」

「不,不認識。」

「安井真知子的口氣好像和『阿爾哥』的岸本是熟人,你沒從岸本那兒聽說過她的姓名嗎?」

「這個名字嘛,倒是沒有從岸本君那兒聽說過。不過,我同他見面是很少的。那個安井女士和岸本君怎麼啦?」

「你沒看電視和報紙嗎?安井真知子被殺了。」

「被殺了!?她和岸本君有什麼關聯呢?」村岡流露出驚慌的神色。

「我們正在調查是否有關聯。」

「是嗎?太巧了,我只是借用岸本君的姓名。有關他的私事,我一概不知。」

「安井真知子,通過岸本,弄到了你公司的血壓儀,然後送給了別人。」

永井有意故弄玄虛,詐村岡。安井真知子是否是從岸本那兒弄到血壓儀的?還未落實。

「因為是商品,誰都能弄到手。」村岡彷彿看透了永井在虛張聲勢。

「阿爾哥的產品,在百貨公司什麼的都能輕易買到嗎?」

「不,那、那個還沒進入百貨公司,可是,如果在都內的醫療器材店,我想能買到的。」

村岡的口氣稍有動搖。永井的言詞似乎擊中了他的要害。

成立兩年就破產倒閉的公司,它的產品,不堪設想在哪兒都能輕易買到手的。

安井真知子將「阿爾哥」的血壓儀,蹭送給石野文明的事實,足以說明她同「阿爾哥」之間的關係吧。

儘管與「阿爾哥」的代表者村岡見了面,結果仍不清楚岸本的去向。

「那個名叫村岡的男子,對他就像擠牙膏似地擠一點說一點啊。」

回家的路途中,吉原談了看法。

「我也同感。看樣子也許倒閉了舊公司又成立了新公司,搞一些欺騙偽造的行為。這傢伙盡干這些了。」

「我們暗探一下村岡的周圍情況吧。」

吉原反覆推敲了和狛江警署石井的對話。

謀害老闆娘的兇手,可能是三個人合謀所干。這伙罪犯,男二人,女一人。

似乎稍有牽強附會,此三人能對上村岡、岸本、安井真知子嗎?倘若能證實岸本與真知子的關係,那麼,村岡作為謀殺時枝的第三罪犯,是最恰當的了。

為了挽救陷入經營困境的「阿爾哥」,他們苦思冥想,不擇手段籌措資金。

他們去接近獨身生活有小錢的女人、有錢的老人,千方百計去籠絡他們或者下毒手謀殺,奪取錢財,填補公司的赤字。

為達目的,拋出去的誘餌正是安井真知子。獵物對象:孤身女人獨自經營的酒吧或咖啡屋的屋代時枝、真田繁美以及悠閑自得過著獨居生活的老人竹浦真一郎和石野文明。

然而,這夥人萬萬沒有料到安井真知子,將「阿爾哥」的產品,贈送給石野老人。

不僅如此,無意中敗露了犯罪事實。真知子又將北原美和被強暴時,丟失的胸針,遺放在竹浦真一郎家;岸本將時枝的打火機,居然會丟失在真田繁美的家裡。

岸本強姦北原美和也是這伙罪犯預料之外的。假設安並真知子與岸本弘行是一夥的,他們到處都捅了漏子。

倘若這一夥是三個人,第三個同謀至今尚未露馬腳。

一夥三人,始終僅為吉原的猜測而已。強姦犯在作案時,大聲吼叫「都讓我瞧見啦!」。吉原的猜測,從此話而來。

但是,刑警石井的幾句話,引起了吉原的警覺。

「假設謀害老闆娘的同謀是三個人,被疏遠的那個人,必然釆取自由行動。對於襲擊戀人的罪犯來說,難道他不會感到同夥是一種威脅嗎?」

安井真知子是一個知道太多事情的女人,被同夥滅口的嫌疑,相當大。如果三個同夥中,只剩下兩個人,對他們而言,相互依存,已經構成了威脅。

而且,其中一人,作為強姦犯,假設正在被搜查當局「追捕」,那對尚未任何暴露的第三個同謀而言,強姦犯對他無疑是一種威脅。

然而,僅憑吉原的推測,是不能運作搜査本部的。只能在村岡的身邊探測,讓他自己敗露破綻,這是上上策。

在搜查會議上,決定密秘偵察之前,吉原打算獨自行動,到村岡身邊暗中調查。

「『阿爾哥』休業,我想詳細掌握其經營的內容。」

持同一看法的永井說道。

根據永井與吉原的報告,玉川署以及麻布署的搜査本部,研究了監控岸本弘行的部署。

通過組合指紋,岸本此人和一系列案件有瓜葛的疑點,相當大。但是還無法確認此岸本就是「阿爾哥」的岸本弘行。這正是整體部署的難點。

兩家搜查本部,召開了聯席大會,首先決定調查岸本弘行的來歷。

岸本今年三十七歲。出身於滋賀縣大津市。未婚。在大津市,岸本的長兄,經營一家汽車修理工廠。

岸本在本地高中畢業後,在長兄工廠幫忙兩年左右,因和兄長吵架,上了東京,據說這以後不再同長兄來往。

搜査人員很關注岸本娘家的汽車修理工廠。岸本曾對蘆野提起過在調布經營汽車修理工廠的事。

岸本弘行上東京後杳無音信。從其長兄處要來一張弘行在大津時代的照片,拿去讓蘆野通夫過了目。他斷言道:

「這照片比現在年輕,這人肯定是岸本。」

這裡收集到的岸本指紋,就是岸本弘行,為同一人物,現已被證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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