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命的證據

由竹浦真吾和屋代由美子所提供的信息,使搜查本部大為震驚。

北原美和的強姦被害案屬狛江警署管轄。案發後美和手裡緊拽的火柴,是由狛江警署石井刑警提供的,為此開始懷疑與謀殺時枝的案件有瓜葛。有關強姦受害者的身份,委託狛江署承辦,但還未作深入的調査。即:把岸本帶到「矢代」的蘆野通夫,他所在的公司,正是被害者美和工作的同一公司。

以前認為北原美和強姦案是偶然過路人作的案。但是,目前,認為這是一件有計畫的作案。

警視廳決定召開麻布、代代木、狛江三家偵查員的聯席會議。

麻布署長致詞後,搜查本部的現場負責人也就是今天的主持會議者——警視廳搜查一課的那須警部站了起來,介紹了幾起有關案件的原委。

「5月23日,銀座的酒吧『矢代』經營者屋代時枝被謀害。罪犯作案後,盜竊了相當約五百萬日元的貴重物品。被害者,於夜晚迎罪犯入室,由此可推測是熟人作的案。作案後罪犯有意識地消除掉接待的痕迹,在廢棄物堆里,有兩大瓶空啤酒,一根燃燒過的火柴,以及吃剩的乳酪,乳酪上殘留的齒印與被害者的不相符合,另外,從乳酪的鮮度可認定是被害者接待客人的齒形。」

「作案當天,被害者雖然已經和妹妹相約要去看電影,但是卻取消了,延順到次日。由此也可認為當晚突然拜訪被害者的客人是罪犯。在被害者的室內,有遺留的記事備忘錄本和名片夾,了解到老顧客有六十五人,名片有一千八百一十五張,經審査都排除在嫌疑之外。但是,其中有一人名叫蘆野通夫,他在『梅的克』任職,名片背後寫著接待了由蘆野介紹來的客人,名叫岸本,關於他的來歷、住址都不清楚。」

「6月24日晚,在都下狛江市域的多摩河邊,竹浦真吾和北原美和,正在約會的時候,遭遇襲擊,竹浦被人用鈍器擊傷後腦昏倒。北原被劫持到罪犯車裡被姦汙了。作案後,北原被罪犯扔下車,但她手裡拽著『矢代』酒吧的火柴,其中有一根折斷口,正好和屋代時枝被害現場燃燒過的火柴相吻合,由此可推斷殺害時枝的罪犯同強姦北原的罪犯是有關聯的。」

「我們又組合了從殺害屋代時枝現場所提取的無法對照的指紋,同『矢代』專用火柴上提取的指紋,進行了核對,其結果完全一致。因此,殺害老闆娘的兇手和強姦犯是同一人,這種嫌疑更大了。」

「另外,竹浦真吾的父親真一郎與名叫安井真知子的女性訂了婚。她在真一郎家遺落了一枚胸針,經核實這是真吾贈送給北原的禮物,據說北原把這枚胸針丟失在強姦犯車裡了,而且北原和蘆野通夫是同一公司的職員。」

「9月20日,以前在赤坂經營咖啡屋的真田繁美,說是外出旅行,從此杳無音信。我們調査過繁美的空無一人的住宅,推測有數人闖入,並有盜竊錢財的痕迹。與此同時,我們還在真田繁美的卧室,發現了屋代時枝的打火機。」

「根據以上的事實及情況,可推測殺害屋代時枝、北原美和被強暴、真田繁美去向不明、住宅被盜、以及岸本、安井真知子都是有瓜葛的。」

「希望各位根據我所介紹的情況,毫無顧慮地談一談自己的意見。」

那須話音剛落,有人立即發表了意見。

「銀座老闆娘被害、『白領』遭強暴、原咖啡屋老闆娘去向不明、洗劫住宅案件,乍一看好像有關聯,但是,對罪犯的模樣全然不了解。曾經出入於『矢代』的岸本,只有這一個人是跳出來的,但對其不甚了解。他是否是罪犯還無證據。據說留在殺害時枝現場的組合指紋同專用火柴、蘆野通夫名片的組合指紋是相符合的。可是並不能證明指紋的主人就是岸本。這些案件只是瓜葛越來越多,但是還沒有完全抓到罪犯的尾巴。」

這條意見告誡大家,把岸本定為罪犯,目前為時過早。

「安井真知子有強姦被害人的一枚胸針,這個事實很重大。是否能通過安井取得進攻突破口呢?」

「安井真知子給我們提供了一份珍貴的卡片資料而已。但是,她如果佯裝欺騙是從和案件毫無牽連的第三者那裡得到的、或者說是撿來的,那我們就被動了。」

這正是屋代由美子曾擔心的事。

「假設安井真知子即使是從強姦犯那裡得手了胸針,那麼強姦犯和謀害時枝的兇手能聯繫上的只有一根專用火柴,燃燒半截的火柴和折斷口相吻合,那也無法證明是作案時所使用過的。假設是在作案以外時所使用過的,那麼強姦犯和謀害時枝的兇手無關。」

「可是,我認為燃燒一半的火柴是新的、吃過的乳酪以及空啤酒瓶都是作案當晚,被害者接待罪犯時使用過的,這種可能性較大。」

「罪犯謀害時枝時,還搶了她的打火機。為什麼沒使用打火機,用了火柴呢?」

「搶打火機,可認為是在作案後。使用火柴的時候,打火機還沒弄到手吧?」

「銀座老闆娘被害以及『白領』被強暴,這兩個案子間隔一個月左右。如果兩個案子都是同一罪犯所作,在這期間只使用了五根火柴,這有點……」

「使用五根以後,如果把火柴放在車內,不會不可思議吧?這以後使用了別的點火器,或者也可能使用了搶到手的打火機。」

「我想問一下,在真田繁美的人際關係中,發現了叫岸本的這個人嗎?」

提問的鋒芒轉向了代代木警署。

「真田繁美兩年前,在赤坂經營名叫『女傑』的咖啡屋。經營者由於去向不明,所以當時的工作人員都散夥了,要調查『女傑』的當時顧客有點困難,目前我們正在尋找當時的工作人員。」代代木蓍署覺得臉上有點無光。

「真田繁美的去向還不清楚嗎?」那須提問道。

「我們正在努力搜尋,目前還沒有頭緒。」代代木警署的營原回答道。

「身為代代木警署,就有關真田繁美的去向,你們是怎麼認為的?」

「她有未婚夫。在外出旅行前,幾乎天天和未婚夫聯絡,出發後再也沒有任何消息。我們懷疑她在旅途中被人謀害了。」

「有關她的旅行目的地,你們了解到什麼情況沒有?」

「還沒有抓到線索。」

「罪犯引誘真田繁美旅行一周。巳經訂婚的女人,和未婚夫以外的人一起外出旅行,說明同此人關係相當親密。假如邀請她外出的是男人,可認為他和真田繁美的關係很密切。我認為誘騙一位已定婚、並即將舉行婚禮的女人外出旅行,是件不容易的事。各位,你們認為是用什麼借口,才誘騙了真田繁美呢?」

那須向大家提出問題。

沉默許久。

「和真田繁美有關的男人,趁她結婚前,作分手的最後旅行,會不會以此為借口誘騙她呢?」麻布警署的岸發了言。

「面臨結婚,作為打發舊男人的旅行,要花費一周的時間,是不是過長了?」狛江署的石井提出了問題。

「如果是海外旅行,不算過長吧?」

「真田繁美沒有外出海外的痕迹。」

赴海外旅行,辦理護照很麻煩,往往在出境管理處和有關部門,會留下記錄的。

「能不能考慮受到錢財的誘惑呢?」麻布署的吉原談了看法。

「錢財?」

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到吉原處。

「真田繁美也許因結婚急需一筆錢,對方許諾陪同旅行一星期,將給予好處,以此為誘餌,為積攢結婚費用,她才跟去的。」

這種解釋,似乎站得住腳,大家點頭認可。真田繁美的房間里,留下了存摺。存款只剩下不到50萬日元。兩年前,關閉赤坂的店鋪以後,經常取錢,存款日趨減少。

室內存有多少錢款?不清楚。但是大致看出罪犯為錢財而去,結果掃興而歸。

用金錢把真田繁美引誘出去,搶劫了她住宅的鑰匙,然後進她家盜竊錢財,這是惡性犯罪。

「誘騙真田繁美離家,然後去搶劫她的住宅,這是否能認定罪魁禍手是岸本呢?因為我認為岸本從屋代時枝那裡搶的打火機,出現在繁美的房間里,而且,蘆野給岸本的名片上所組合的指紋正好同殺害時枝的作案現場及專用火柴所複合的指紋相吻合。」

麻布署的岸,闡明了觀點。複合指紋的證據力度,通過公審,將會作出什麼程度的評價呢?還存在疑問的餘地。複合指紋相符合的事實,岸本此人,嫌疑性相當大,不容置疑。

召開的聯絡大會,雖然沒有取得新成果,但是三起案件的瓜葛是交織的,這一點大家達到了共識。

狛江署的石井,認為安井真知子擁有竹浦真吾贈送給北原美和的胸針,這一事實,不容忽視,於是決定向安井真知子了解情況。麻布署的吉原也參與進來。

安井真知子在一家外資化妝品公司任推銷員。

石井很快就和在新宿子公司上班的安井真知子取得了聯繫,約定於次日下午3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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