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遭綁架導致的不在現場

北崎優子再次受到搜查總部的詢問。重點是調查優子是否知道北崎的異性關係。當優子回答不知道後,擔任調查的永井進一步問道:「您對殺您丈夫的案犯有什麼線索嗎?」

「如果有早說了。」優子回答。

這已經是問過多次的問題。

「那麼您為什麼在丈夫被殺後,不回自己的家呢?」永井追問道。

「我害怕,不敢回丈夫被殺的家。」

「也許是因為您已經意識到案犯要殺的是你吧?」

優子一時驚呆了。

「您好像想到什麼?」永井敏感地覺察到優子的反應。

「不,沒什麼。」

「夫人,我們認為案犯可能把夫人也定為了殺害的目標。是不是夫人心裡也感到不安,才不回自己家的?」永井直截了當地追問。

「既然警察也這麼想,我又沒什麼特別可隱瞞的,可以告訴你。一想到案發當夜,如果我和丈夫在一起,也會被殺死,就害怕得不敢回家。」

「原來如此,您是說受北崎牽連。」

「是的。」

「難道沒考慮過案犯想殺的是夫人,您丈夫是受了您的牽連這種情況嗎?」

「我也那麼想過。但怎麼也想不出有什麼理由會導致自己成為被殺對象。所以我想如果是受牽連那肯定是我。」

北崎政光受牽連這種說法理由不足,這在搜查總部會議上也已經研究過。

「如果是這樣,有什麼不敢回家的呀?」

「這種情況,我先解釋一下。如果我丈夫不出那種事,我們早就離婚。我們夫妻的關係已經完全破裂,因為丈夫剛剛去世,我還姓丈夫的姓,七天的忌日一過,馬上恢複結婚前的姓氏。」

「我不想探聽你們夫妻的私生活,但結婚還不到兩年就下決心離婚,理由是什麼呀?」永井在考慮決意離婚的理由有可能鑄成殺人動機。

「性格不合。」優子直截了當地回答。所謂性格不合是一句富有微妙含意的話,其中蘊涵著夫妻間發生的一切糾紛。

「夫人覺得發現北崎先生屍體的村岡先生這個人怎麼樣呀?」一直默默無聲地坐在永井身旁的年輕刑警棟居問道。

「他是北崎的上司,沒有特意留意過,村岡先生怎麼了?」

「在北崎先生的葬禮上,我覺得夫人和村岡先生都在有意地迴避對方的目光。」

優子心想真不愧是警察,眼睛確實敏銳。

「既然你已經看到,沒必要再隱瞞。那個人從北崎活著的時候就向我求愛,而且是在北崎的認可之下。這也是造成我們夫妻關係破裂的原因之一。」優子對北崎與村岡合謀使自己遭到強姦及公開錄像保持了緘默。她已經不堪忍受更多地公開自己的恥辱。

「原來是這樣。那您沒想過村岡為了獨自佔有您而殺了北崎嗎?」

「就是殺了北崎,我還是我。全世界就是只剩村岡一個男人,我也不會聽他的話。即使是村岡殺了北崎,恐怕也是出於其它原因,不會是因為我。」優子已經直呼其名不再稱村岡為先生。

「所謂即使只剩一個男人這種說法也太狠了些。」棟居苦笑著說。

「您現在好像是在明石家和他同居,打算住到什麼時候呀?」永井又問道。

「沒定什麼期限。住在那裡心情愉快,所以目前打算還是住在那裡。」

「您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認識明石先生的?」

「他三個月之前來勸我存款認識的。」

「據您家附近的人講,夫人好像有意躲著明石先生?」

「沒什麼躲著的。」

「聽說北崎先生被殺那個晚上,夫人是去游泳池後和明石先生會齊,然後去他家的。但是按一般情況是不是應該在您丈夫回家之前見面啊?」

「反正已經打算離婚,所以互不干涉對方的生活。丈夫幾點鐘回來,我是不是在家,都互不過問。」

「以前到明石家住過嗎?」

「沒有,那天晚上是第一次。偶爾在明石家住一夜,就碰上我丈夫被殺。」

「我覺得像是為了製造不在現場才住下的呀?」

「您那麼想我也沒辦法。」

「要不就是預想到北崎先生要被殺害,到那裡去避難……」

「我怎麼會預想到呢?請您不要憑推測說話。」

「難道不是預測到那種情況,才一直不回家的嗎?」

「我只是害怕一個人睡在北崎被殺的家裡,反正早晚要搬出那座居民樓。」

「請坦率地講,您是不是在案發當晚被明石強行綁架了?」

被突然擊中要害的優子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綜合各種情況來看,還不能認為您在案發當晚已經預想到有人要作案,既然無法預想到,也就談不上避難。如果是為了和明石亂搞,其中有些也不合情理。而能解釋這一切的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您被明石強行綁架、監禁了。碰巧當夜北崎先生被殺,所以您覺得被明石綁架真是再好不過,並以此證明自己不在現場。難道不是這樣嗎?」

在步步緊逼的追問下,優子依然無言以對。

「您當晚如果真是被明石綁架、監禁,那麼您和明石都可以排除涉嫌北崎先生被殺一案。作為我們也可以省些力氣,不用再做無謂的調查。您看能否把真實的情況告訴我們?」

被追問到這個地步,無法再支吾搪塞,而且支吾搪塞也失去了它的意義。如果警察認可案發當夜優子是被明石綁架,那麼他們兩人就可以被解除了懷疑。而且作為明石,雖然開始強行綁架了優子,但中途得到了優子的同意,所以不至於構成綁架、監禁罪。雖然被明石綁架過,但從心理上她還是庇護明石。優子坦率地講了案發當夜的情況。警察是否相信不知道,她只是承認了警察詢問時所說的情況。

根據北崎優子的供述,棟居的推論得到證實。雖然完全相信優子的話有一定危險,但棟居的想法和優子的供述完全相符這一點減輕了對她和明石的懷疑。

「棟居的想法她覺得對自己有利當然承認啦。恐怕還不能說優子的供述證實了棟居的想法。」山路進行了反駁,但搜查總部大多數人已對優子和明石解除了懷疑。而且山路本人也承認把他們倆作為案犯不合適。

另一方面,河西、草場等人對從死者遺物中發現的「對不上號的鑰匙」的使用地點也是緊追不捨。由東京、名古屋、大阪各營業所發出的20套相同樣式電子鎖的安裝地點,從海老名工廠保存的總賬中得到查實。

這20套鎖分別裝在:大阪市內兩處、高槻市一處、吹田市一處、名古屋市內兩處、多治見市一處、豐橋市內一處、東京都內五處、八王子市一處、町田市一處、神奈川縣橫濱市內兩處、川崎市一處、埼玉縣川越市一處、千葉市內一處。

就在上述有關地區警察的通力合作下搜查取得進展時,發現川崎市幸區古川街裝有這種鎖的戶主是搶劫殺人案的受害者。此案發生在6年前8月10日下午2點到4點之間,當時72歲的丸尾被勒死在自己家裡,財物被盜。室內被翻過,但並無反抗的跡象,因此斷定案犯與死者相識。

這個女人10年前丈夫去世,她開始用丈夫留下的遺產放高利貸。由於為人苛刻無情,連卧床不起的病人的被褥都要收走,因此人們都叫她梅毒婆或死鬼婆,是個臭名遠揚的老婆子。

由於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膽大妄為地公開作案,因此神奈川縣警察布下大規模的搜查網,但最終也沒有發現案犯,直至現在還未破案。

河西覺得北崎遺物中發現的與鑰匙配套的那把鎖(準確地說是同一樣式的鎖),極有可能就裝在這戶6年前被入室搶劫而死的受害者家裡。現在丸尾的家已被推倒,在原地建起了公寓,因此北崎遺物中的鑰匙能否與這家的鎖對上號已無法證實。裝有這種鎖的丸尾家和橫濱市內那一家的房子都已被推倒。河西在有關都、府、縣警察的協助下,把裝在現存18家的鎖的編號都一一進行了對照,但哪一個都對不上。這樣被推倒的兩家中肯定有一家的鎖和這把鑰匙編號相同。丸尾家的鎖其可能性為二分之一。河西將調查結果向搜查總部進行了彙報。

「看來,河西君是認為北崎和丸尾這起入室搶劫殺人案有牽連呀?」那須問。

「現在還不好說。只是覺得北崎遺物中那把鑰匙和裝在丸尾家的鎖有可能是一套。我認為這一事實不容忽視。」

「那說到底也不過是二分之一可能性嘛。」山路插話說。

「是的。不管怎樣,就憑這二分之一的可能性完全可以設想北崎和丸尾這個女人有某種關係。」

「你發現了北崎和丸尾之間有某種關係?」

「目前還沒發現有任何關係,但是通過今後的調查,也許會發現什麼。」

「北崎沒有前科吧?」

「大門組只把沒有前科的人安置在合法企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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