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突擊!非法搜查隊

室町由紀子整個人埋進沙發之中。

「看來事到如今,我也必須痛下決心了。」

「對不起,連累你被卷進這場莫名其妙的事情。」

「泉田警部補,這不是你的錯。我本來就不是很贊同平河議員。因為我一直認為警察官僚理應在政治立場上保持中立,由特定政黨選舉產生根本就是一種錯誤。」

「你的想法是正確的。」

「謝謝你。當時我父親出馬參選我也表示反對,他的落選反而讓我暗地鬆了一口氣,啊,現在不是回想這些事情的時候。」

由紀子面帶苦笑,調正眼鏡的位置。

「不過泉田警部補你的反應真是不錯,居然回答為了維護地球和平,當場把平河議員唬得一愣一愣的。」

「不,我是說真的。」

由紀子聞言,不禁露出狐疑的表情,我覷了覷以舊式轉盤電話聯絡事情的涼子,然後壓低音量。

「請聽我解釋。」

葯帥寺涼子是警官,室町由紀子、岸本明和我也是警官,四個人加起來接觸犯罪案件的機率自然是以幾何級數增加。

再加上——

如同龍會呼風喚雨,藥師寺涼子會引來案件權的麻煩,一旦出了事,就別想和平收場,只能以涼子個人的方式解決事情,否則涼子會因為累積過大的能量而失控,受害範圍也將擴大。

「我之所以順從她,的確是為了維護地球的和平,你能了解我的意思嗎?」

當由紀子帶著嚴肅的表情陷入沉思之際,涼子已經掛上電話迎面走來。

我恢複一般音量詢問道:

「花園堇的姓氏與生父不同,她會不會是冠夫姓?有沒有小孩?」

「她結過三次婚,資料沒提到她有小孩。」

「不能因為資料沒提到就斷定她沒有小孩。我現在雖沒有任何證據,不過你想想看,花園堇如果有小孩,會不會是女兒?」

涼子以指尖抵住朱唇。

「泉田,依你的推測,你是認為藤城來澄可能是花園堇的親生女兒?」

「你明察秋毫。」

「嗯……其實我並不是沒有考慮到這個可能性,不過根據所有資料顯示,藤城奈澄生於日本,當時花園堇人在美國。」

「這樣啊。」

「好了,這件事稍後再做調查,既然現在決定突襲敵人,那麼目的地要選在亞爾古歐洲總公司呢,還是藤城館邸,我心裡已經有個底,泉田你有什麼看法?」

人江經理向來看花園堇不順眼,而且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由此可見花園堇的研究室不在亞爾古歐洲總公司大樓內部,而是藤城館邸里。也因此廚師路易·潘德羅不小心發現了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慘遭兇手滅口。

「到此沒有任何疑點。但是路易·潘德羅為什麼人不在巴黎市內,偏偏跑到郊外的戴高樂機場被殺呢?」

針對這個問題我做了一個推測。

「花園堇或藤城奈澄其中一個、也就是兇手向路易潘德羅提出條件,表示願意花錢堵他的嘴,不過他必須出國,永遠不能再回來。現在已經無法得知路易·潘德羅當時是喜是懼,總之在他搭上飛往國外的班機之前不幸遇害,因為兇手一開始就不打算留他這個活口,我想原因大致就是這樣。」

「確實是個不錯的推理。」

關於路易潘德羅是否持有護照、現金以及航空機票,巴黎司法警察局應該擁有這方面的資料吧。

這時室町由紀子終於發表高見。

「昨天上午,巴黎司法警察局已經搜索過藤城館邸了。雖然當時那隻涉嫌重大的怪物突然冒出來,不過事後並未聽他們提及有發現研究室、實驗室之類的場所或設備,那個地方應該什麼也沒有吧。」

被勁敵潑了一桶冷水,涼子開始鬧起彆扭。

「想也知道是藏在某個機關里,當時又不是強制搜查,除了路易·潘德羅的房間以外的搜索行動都只是蜻蜓點水罷了。」

「你說的或許沒錯,不過我建議在直搗黃龍之前,先從其它情報源著手調查如何?」

由紀子不禁將視線調回我身上。

「你意思是?」

「昨晚在香榭大道攻擊我們的暴徒目前正留在巴黎司法警察局接受偵訊,要不要靜待偵訊結果出爐再做判斷?」

「那些傢伙頂多只是受雇於人之下的黑道份子,你認為他們有能耐提供與亞爾古直接勾結的證詞嗎。」

涼子緊接著透露出人意表的內容。

「比較值得注意的是,當我提到發燒友男爵的名字時,迪鮑爾警視長與克雷蒙警部不約而同面面相覷的小動作。」

涼子指的是昨晚與克雷蒙警部交涉之後,我們便前往巴黎司法警察局,她獨自進入迪鮑爾警視長的辦公室,針對香樹大道事件提出證詞。

當時,迪鮑爾警視長與克雷蒙警部一聽到「男爵」這個名字隨即產生反應。正因為如此,自然遭到涼子鍥而不捨的追問,反正迪鮑爾警視長一開始就有把柄落在涼了手中,將他惟惟諾諾的答案拼湊起來,得知這半年以來連續發生年輕女性下落不明的案件,警方暗中持續搜查,正好前些日子一個自稱是「男爵」的人寄來一封信。這個名為「男爵」的人物承認殺害十二名女性,巴黎司法警察局原本採取半信半疑的態度,爾後證實信中所附的戒指與胸什均為失蹤女子所有,對方不久又寄來屍體的照片與頭髮,巴黎司法警察局被迫在近日內將此事公諸於大眾媒體。連續殺人犯向警方與媒體炫耀自己的犯案手法,已經成了「開膛手傑克」以來的傳統。

「要是早一步知道這層關係,在聽到發燒友男爵的自我介紹時,或許會主動提高警覺。」

「仔細想想,會不會他只是故意取了一個跟殺人狂有關的名字況且他還讓我們知道他的長相,總覺得這個人做事不太用心。」

在我陳述己見的同時,一種奇異的感覺包圍著我;彷彿有某個事物拉扯著我的神經,究竟是什麼呢?當思緒的箭頭指著感覺的方向,而感覺中的那個事物卻冷不防隱藏起來,使我留下滿心的浮躁。

「你怎麼了?」

聽涼子這麼一問,我試著將自己所顧慮的情形說了出來。

「我在想發燒友男爵是不是做了變裝。髮型可以經過刻意吹整小鬍子大概也是粘上去的,否則他怎麼可能大搖大擺在人前自曝身份。」

「或許吧。」

只見涼子微微點個頭,而由紀子倒是積極對我表示支持。

「一定是這樣沒錯,早就應該發現這一點了。」

「哼,神氣什麼。」

「我有什麼好神氣的,發現這一點的又不是我,是泉田警部補。」

我才想自告奮勇出面調停,想不到一直保持沉默的岸本終於出聲打岔。

「我、我是說如果,如果兇手是亞爾古跟藤城一族的人,那你們認為迪鮑爾警視長有辦法袒護到何時,國家保安局或許真的會出面插手啊。」

「一旦情況演變成這樣,的確不好處理,不過事實還不至於太嚴重,對方總是會有弱點的,就連法國總統這個職位也不能保證穩如泰山。」

涼子的語氣聽起來自信滿滿,於是我加以確認。

「你指的是藤城奈澄一事嗎?」

「這也包括在內。明年初,法國總統所屬的執政黨即將選舉黨主席,雖然受到總統支持的候選人佔了上風,但事實上與在野黨的聲勢僅在伯仲之間。一縣在此時鬧出醜聞,情勢鐵定急轉直下。至於要把這項情報提供給哪一方,選擇權在我手上。」

「原來如此。」

我瞭然於心,藥師寺涼子從來不打沒有勝算的仗。

做夢也想不到會跟鍊金術這種玩意兒牽扯在一起。

我感到不悅,也覺得不安。

當一項全新的技術或體制出現之際;往往伴隨著強烈的反作用與副作用。原子能量的發現產生了核子武器,生命科學的進步與複製人類誕生的惡夢緊緊連結,而鍊金術究竟會帶來什麼樣的浩劫、實在難以想像。

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炫爛的彩色美夢說穿了有九成是痴心妄想或詐騙手段。自從我進入警視廳開始,面對受害者的時候總不禁感到納悶:「怎麼這麼拙劣的手法也可以把人要得團團轉!?」

「鍊金術可以把石頭變成黃金。」

這種不勞而獲的好事從來不可能以皆大歡喜收場。

「我記得之前你提到索西摩斯秘木這個名詞,索西摩斯是人名嗎?」

「沒錯,據說是發明鍊金術的始祖之一,此人當時位於紀元前古代埃及的亞歷山卓城(譯註:lexandna,位於埃及北部尼羅河三角洲西北角,濱臨地中海的都市,迄今仍是埃及的貿易大港。)。」

亞歷山卓直到現代仍然是埃及最大貿易商港,反而在古代世界的重要性並沒有太大,紀元前二百年的當時人口已經超越一百萬人,遠遠凌駕羅馬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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