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力殲奸徒 冰台決鬥 驚聞叛亂 大漠馳援

齊勒銘一面說,一面向那座冰台走去,冰台下面,上官飛鳳和衛天元還在和對手激戰之中。

齊勒銘如有所思,半晌說道:「好,那你去吧。弄個水落石出也好。」

齊勒銘道:「你們這次交手,和尋常比武不同。你是以下犯上,他怎樣划出道兒,你就應該怎樣接。」

他死裡逃生,雖是在冰台之上,也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遣散九個門派首領,但他自己卻已是不能從冰台上走下來了。

上官雲龍把冰劍捏成一團,在掌心一搓,張手拋出,冰劍溶兒,只剩下少許冰屑,給他一拋,冰屑亦已隨風而逝。

齊勒銘冷笑道:「你們的氣焰哪裡去了?剛才還那麼囂張,向我的爹爹挑戰,如今我替爹爹應戰,你們因何還不出手?難道你認為我不配做你們的對手嗎?」

楚天舒抱著同歸於盡的決心,飛身撲向宇文浩,咕咚一聲,宇文浩早已倒了下去。說時遲,那時快,南宮旭的雙筆亦已指到了楚天舒的後心。

齊勒銘繼續說道:「這不是尋常的比武,他要你奪旗,你就必須奪得靈旗才能下來。否則,你若因為自知打不過,中途就要逃跑的話,你一下來,我守在台下,立即就斬斷你的雙腿!」

「你我是公平交易,你沒欠我的恩,我也不想欠你的情!」上官雲龍在彈出雪球之時,冷冷說道。齊勒銘心念一動,接下雪球,便即回到父親身邊。

他要為主人擔任聯絡西域十三家首領的任務。而在執行這個任務的過程中,他也開始發現蓋覆天的陰謀了。

與蓋覆天同來的九個西域門派首領見蓋覆天業已伏誅,嚇得都跪下來,懇求宗主從輕發落。

申洪道:「事情往往是有意想不到的變化的。但卻不一定是齊勒銘不喜歡楚天舒做他的女婿,而是楚天舒到了白駝山,就不想做齊勒銘的女婿了。」

申洪道:「我已經說得太多了。反正你是要到白駝山的,到時你可以親自去問齊勒銘夫妻。齊勒銘不肯說,他的妻子也會告訴你的。但最好不讓楚天舒在場。」

穆娟娟道:「是哪一樣?」

玉虛子道:「齊漱玉也在場?」

玉虛子見他笑得古怪,忽地省起,說道:「不打不成相識,這第三方面,假如和我也有關係的話,莫非就是齊家的人?」

衛天元霍然一省,說道:「哦,我懂了。目前他最需要的是有人幫他抵禦白駝山主。」

玉虛子道:「楚大俠的師弟,生前也是我十分要好的朋友。但還有一方,你說是可能有三方面的人的。」

宇文浩死裡逃生,只道穆娟娟是來幫他,大喜說道:「多謝姨娘,請你把這小子……」

上官飛鳳說道:「齊叔叔,你的劍法我一向是心眼口服的,有你來到,自是無須我獻拙了。」其實齊勒銘剛才顯露的並非劍法,她故意這樣說,乃是來個「伏筆」,要看「下文」的意思。

楚天舒和他用的都是判官筆,楚天舒的判官筆只有三尺二寸長,他的判官筆更短,只有二尺八寸。武學有云:「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同樣用的是判官筆,筆法卻是大為不同。

蓋覆天心中怒罵:「你也未免欺我太甚了!」鋼刀一翻,猛砸冰劍。這次刀劍碰上了!

後來他方始知道,那天恰巧碰上瑤光散人和瑤光散人那個已經還俗的女弟子青鸞。是靠了他們救治,他和師妹的性命方始得保的。

南宮旭與申洪相識,申洪搶上前喝道:「你們為何跑到我們的昆崙山來了?」南宮旭哈哈一笑,說道:「你回去問蓋覆天就會明白了。這件事情,我勸你還是不要插手為妙。否則我們的少山主固然不肯放過你,你的新主人蓋覆天也不肯放過你的!」他故意把已經死了的蓋覆天說成好象是已經取代了上官雲龍位子的新宗主,目的當然是要挫折申洪的鬥志。

蓋覆天嘿嘿冷笑,說道:「好吧,你們把過錯都推給我吧。不過,上官大哥,我即使罪該萬死,似乎也不該死在外人之手。」他自知和眾人辯也無益,只能抬出武林規矩,寧願讓上官雲龍處置他了。

衛天元心中一動,想道:「飛鳳從前也曾這樣問過我,難道她果真曾瞞住我做過什麼錯事?」

蓋覆天當然懂得齊勒銘想要拜師的道理,見上官雲龍不肯答允,心上的一塊石頭方始放了下來,冷冷說道:「鬧劇演完了沒有?」

玉虛子道:「不錯,瑤光散正是要為他們製造機會,希望楚天舒娶她的徒弟。不過我卻希望青鸞嫁給我的徒弟。」

南宮旭、武鷹揚喜出望外,如奉綸音,扶起宇文浩便走。

上官雲龍說道:「你是我的女兒,就該聽我的話。你剛說過的話,你就忘記了?從今天起,不准你再見衛天元!」

再打一會,蓋覆天的雙足已是麻木不靈,只覺冰劍好象在他眼前晃來晃去,要躲也躲不開。他顫聲叫道:「大哥,我,我知錯了,你,你……」一張開口,冷風吹進口腔,舌頭都冷僵了。上官雲龍的冰劍輕輕一點,點中他的脈門。蓋覆天的厚背斫山刀脫手飛出,他的身子也骨碌碌的從冰台上滾下去了。

齊燕然道:「她幫了上官姑娘什麼大忙,居然可以交換他幫你恢複武功?」

但上官雲龍的冰劍也短了幾寸,而且有一顆顆的水珠滴下來。

穆娟娟道:「就只怕我打不過她,是嗎?不用擔心,我想她是不會傷害我的。」

齊燕然皺了眉頭,說道:「我平生從不受人恩惠,你未得我的允許,怎麼可以替我要人家贈葯?」

楚天舒也是又喜又驚,同時說道:「齊夫人,你因何不讓我……」

玉虛子道:「什麼消息?」

齊勒銘裝模作樣,苦笑說道:「我誠心拜師,別人卻說我胡鬧。沒辦法,我只好自嘆沒有福氣得列門牆了。」說罷走下冰台,對蓋覆天喝道:「你上去吧,可不許不守規矩!否則我以證人的身份,還是非得管你一管不可!」

衛天元道:「感情的事是很微妙的,我想師妹現在亦已是明白了。她會原諒你的。」

「楚家的人,若把他的父親撇開,就只有我和妹妹了。從他們的口氣判斷,最有可能被他們當作局中人的可正是我啊!奇怪,白駝山上藏有什麼秘密,竟然與我有關?」楚天舒心想。

齊勒銘道:「我倒是擔心爹爹可能反對。」

比武有兩種,一是「點到即止」,一是「至死方休」,齊勒銘要他遵守的這個規矩,無異是逼他必須和上官雲龍一決生死。

「饒命!」他口中大叫。突然在裝作下跪之際,一劍向齊勒銘小腹刺去。

原來擔架上這個少年,正是白駝山的少山主宇文浩。

申洪忽道:「道兄,我知道你的圍棋下得很好。」

上官飛鳳看得出了神,半晌嘆道:「劍是幻劍,幻劍非劍,我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練到爹爹這般境界!」

申洪道:「你猜對了。尋常的對局只有兩方,但這局棋卻可能是有三方的。因此我說的局中人也不僅只限於正在下棋的人。」

齊勒銘應了個「是」字。喝道:「你們聽見了沒有,還不給我快滾!」

齊勒銘道:「但願如此。」說話之際,躍過一個冰裂縫,他是背著父親的,恐防父親受到震蕩,雙手把牢,跟著又替父親把了次脈。忽地低頭如有所思。

衛天元跳了起來說道:「哪有此事,是誰說的?」

齊勒銘如有所思,半晌嘆口氣道:「他們離開中原,但也不會這樣巧就是來這裡的。」他是在想,女兒會不會和楚天舒回家一趟呢?要是她曾經回到家裡,那也就很有可能借同楚天舒跑來這裡尋找爺爺了。

他本來想說「你懂不懂」的,想起這個故事,不敢說下去了,卻道:「難道你會使四支判官筆嗎?」

玉虛子道:「不錯,下一百盤圍棋,也很難有一盤剛好下成和局。但,這……」

衛天元道:「我應該怎樣做?」

楚天舒道:「我不會使,但我楚家的筆法卻不是以多為勝的。我還未練得到家,要是練得到家,一支判官筆已經足夠!」說話之間,筆法已是倏然一變,雖然只是兩支判官筆,卻幻出了千重筆影,筆法之奇詭,即使是南宮旭也感到難以捉摸。

齊燕然閉了眼睛不說話,原來他因年紀老邁,元氣大傷,雖然在服了陽和丸後,可以抵禦嚴寒,但精神還是未能恢複。

抬擔架的那兩個漢子是南宮旭和武鷹揚。

兩人的話都只是說到一半,穆娟娟便即笑道:「天舒,你怎能還叫我做齊夫人?漱玉雖然不是我的親生,你似乎也應該叫我一聲岳母呀!」接著對宇文浩道:「他不是什麼小子,他是我的女婿,你知道么?」

上官雲龍道:「他現在背叛我,但當初結拜的時候,他是確實把我當作兄長。」

申洪道:「我不敢說。」

齊燕然注視銀狐,忽地說道:「果然不是你,是我錯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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