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誤會重重 雙雄決鬥 危機處處 外禍齊來

上官雲龍道:「嘴巴長在他的身上,他要說,儘管說。」

上官雲龍已經睜開了眼睛。

「老二」道:「大哥,咱們也不可妄自菲薄。不錯,和上官雲龍、宇文山主這些頂兒尖的人物相比,咱們是微不足道。但若是和上官雲龍手下那十三家頭目相比,咱們也不見得差到哪裡。」

正因為他們莫名其妙,他們只道上官雲龍的內功已經恢複。這霎那間,兩人不約而同的退出幾步,心中俱是想道:「原來他果然是假裝受了內傷的,這回可是上了他的大當了!」

衛天元道:「就只怕是高處不勝寒!」

衛天元跟她走,蓋覆天伸手一攔,說道:「齊燕然是你的師祖,我們可不能讓你去。」

上官雲龍道:「靈旗在她手中,我尚且要聽她的號令!」說罷,閉上眼睛,不再理睬他們。

武鷹揚這次竟然不退不閃,五指如鉤來拗衛天元的手指,衛大元迅速移轉方向,點他肩井穴,武鷹揚轉動小臂,在極小的圈子裡防禦,動作雖不及衛天元之快,卻也足夠阻遏衛天元的攻勢。他用的是小擒拿手法,利於近身纏鬥,而且可以隨時變為分筋錯骨的功夫。對手只要給他沾上,不是指頭拗折,便是關節錯開,傷殘必定難免了。

這對年青的男女,就是衛天元和上官飛鳳了。

即使沒上官飛鳳的示意,衛天元也是不會幫他的爺爺作法自斃的。他繼續把真氣輸入齊燕然體內,但卻不是助他行那「天魔解體大法」。

上官飛鳳道:「什麼人?」

「闞驊,是你,你過來!」這個闞驊是上官雲龍的親信,曾經與他共過患難,對他十分忠心的下屬。

一個紅面老者站起來道:「賢侄女,你回來了。這位是——」

叔梁紇惱羞成怒,說道:「我不是想發財,我只是不服你的強橫態度。哼,哼,什麼不奉靈旗,幻劍誅之?你以為你是神靈,抑或以為我們都只配做你的奴僕?」

齊燕然在最初的一瞬間,的確是有點惱怒的:上官雲龍也的確是有點傷心的。一個以為是「女生外向」,一個以為是親如骨肉的徒孫「胳膊反向外彎」。

上官雲龍道:「哪樣相同?」

「那是因為有人和她聯手?」

上官雲尤道:「那你說的親眼看見,究竟是看見了什麼?」說話漸漸有點不客氣了。

叔梁紇越眾而出,大聲說道:「你知道就好。明人不說暗話,老實告訴你吧,這是我們大伙兒的意思,你不依從也得依從!」

原來上官飛鳳深知熊抱石不但蠻力驚人,而且有一身橫練功夫,銅皮鐵骨,幾乎已經可以說得是練到刀槍不入的地步了。

上官飛鳳道:「他怎樣說?」

上官飛鳳忽地冷笑道:「幻劍何須去找?」

原來「幻劍」並不是某一把劍的名稱,只要使得出那奇幻的劍招,任何一把劍都可以作為「幻劍」,故此說「劍是幻劍」;但使「幻劍」的奇招,卻又並非限定必須用劍不可的,刀、筆、鐵尺甚至一根樹枝都可以當作「幻劍」,故此說「幻劍非劍」。

上官雲龍道:「你一口咬定我女兒是兇手,那就不必說下去了。嘿嘿,齊老先生,我敬重你是武林前輩,你冤枉我可以,要我的性命也可以;但你想要我的女兒的性命,那可是萬萬不能!」

衛天元贊道:「啊,真是奇景!」上官飛鳳隨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山上冰川交錯,儼如銀龍飛舞,還有許許多多的冰塔群,在陽光下幻出七彩虹霓。

秦兆陽暗暗吃驚,說道:「大小姐,這是哪裡來的話?請你別信謠言。」

上官雲龍嘆道:「那就任憑你去胡鬧吧!」說罷,走上冰台,又再盤膝坐下。

「姓敖的,咱們已經說好了服從公議,你如今又要反悔了么?」是十二家官領之一的叔梁紇的喝罵聲。

齊燕然道:「但兇手的名字,可是你的丁大叔親口說的!」

上官飛鳳道:「閑話少說,這裡究竟出了什麼事?」

她話猶未了,盧志高便即叫道:「我……」他剛要說出那人名字,忽覺眼前一片黃,喉嚨好象給無形的魔手扼住,迅即眼睛一黑,什麼知覺都沒有了!

上官飛鳳想要阻止他大叫大嚷,但已經來不及了。

兩人都抱著一拼的決心,同時施展殺手。

上官飛鳳本來已經有所懷疑,十二家首領已在冰宮集會,她的父親怎麼還能答應和齊燕然上星宿海比武,此時方始知道,她的父親是被蒙在鼓裡。明白了這一真相之後,再想起蓋覆天和她說的那些話,心中的疑惑是更加深了。

上官雲龍突然目露精光,盯著宇文浩冷冷說道:「哦,原來我已是自身難保了嗎?那你為何不來試試?要是你能夠將我一劍殺了,豈不馬上就可名揚天下!」

上官飛鳳道:「駿馬西風冀北,還有人讚美,這個地方,卻少人讚美了。」

闞驊受傷甚重,跑上了星宿海,被刺骨的寒風一吹,哪裡還禁受得起?「咕咚」一聲,闞驊倒了下去,剛好倒在上官雲龍的跟前,在生命消逝的那一霎那,他還伸出雙臂,抱著上官雲龍的腳。

上官雲龍道:「我這是為了報答他對我的忠心!」不錯,他也明知是救不活的,但若不一試,他又怎能安心?

就在這瞬息之間,熊抱石陡覺眼睛一亮,隨即什麼都看不見了。

「老大」說道:「我並不是說她有理,但她目前正在圖謀大事,咱們也不能將她逼得太緊。她已經說過,待這次事成,前次加倍奉還。」

武鷹揚沒有轉身,頭也不回,便是反手一掌。

丁勃最後那句話,他也是沒說清楚的。那句話其實只是說了半句。

上官飛鳳道:「為什麼?」

上官雲龍聽罷他說的「真相」,冷然說道:「可惜我的女兒還來回來,要問她也無從問起。但知女莫若父,我決不相信她會做銀狐的幫凶。即使她有非殺丁勃不可的情由,她也不能去找一個聲名狼藉的妖婦做她的幫手!」

衛天元三度撲上,這一次打法又變,駢指如戟,點向武鷹揚的眉心。他是以指代劍,使出齊家獨門的刺穴手法。

上官雲龍苦笑道:「你知不知道,倚仗藥物之助,總是難免給人看出破綻。我若這樣子下去,豈不是叫好人更可以肆無忌憚。」

上官飛鳳道:「為何不見我的爹爹?」

上官飛鳳更加心急,她生怕父親出戰,不待武鷹揚把話說完,她已是搶先發動了。

衛天元道:「此事疑團甚多,我也百思莫得其解!」在他的許許多多疑團之中,有一個是:「飛鳳怎的知道丁大極和銀狐說過的那些話呢?我只有在揚州那一晚曾經和她分手幾個時辰,難道就在這幾個時辰當中,她已經和丁大叔或者銀狐見過面了?但她又從未和我提過此事!」

上官飛鳳連忙說道:「有內奸和白駝山妖人勾結,我們已經知道了,你只須說出內奸是誰。」

齊燕然則打了一個寒噤,苦笑不答。倘若他功力未失,又怎會抵擋不了寒冷?用不著他回答,衛天元已經知道他的功力是比上官雲龍耗損更甚了!

第一招雙方同時抓向對方。武鷹揚用的是大力鷹爪功,衛天元用的則是「擒龍爪」。

衛武二人不敢讓這樣的局面僵持下去,不約而同出掌相抵,「蓬」的一聲,雙掌相交,各自退了三步。齊燕然放下心上的石頭,此時方始能夠坐穩。

他功力雖然耗損甚多,這一擲的威力,仍是上官雲龍不敢硬接的,上官雲龍身形飄閃,劍勢一偏,劍點落下,遲了半分。

蓋覆天苦笑道:「就不知大哥聽不聽得進去?」

衛天元道:「好,那就去吧。」

原來上官飛鳳和衛天元之所以要那樣做法,也正是因為除了這個辦法之外,就沒有別的法子可以化解這兩大高手的惡鬥。

衛天元笑而不答,意似默認。

齊燕然道:「銀狐我是認識的。」

上官雲龍道:「對不住,縱然是你親眼見到,我也不能無疑!請你先別生氣,我不是說你造謠,只是有一事不明,要向你請教。」

那個上官雲龍最信任的人出現在他的面前了,是他的結拜兄弟,也是在星宿海上地位僅次於他的蓋覆天。

上官雲龍的一雙眼睛盯著他,象是盯著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似的。蓋覆天在他的目光震懾之下,雖然明知他的功力已失,仍是禁不著心中顫慄鑷囁嚅濡,不知怎樣說下去才好。

江湖上的比武規矩,輩份高的一方要讓對方先行出招。上官雲龍按照禮節,舉劍平身,說道:「請齊老前輩指教。」劍一出鞘,便覺寒氣逼人,連齊燕然那麼深厚的功力,也是不由自己的打了一個寒噤。原來他這把寶劍乃是采自星宿海上冰窟之中埋藏了億萬年的寒玉煉成的。

上官雲龍冷笑道:「你不說我怎麼知道?該說的你就說,該聽的我一定聽!」

衛天元道:「猜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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