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顛倒是非施詭計 洞穿黑白仗良朋

閔成龍點了點頭,說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的前程捏在師父手裡,你若是聰明的話,是應該對師父忠心的。好,我姑且相信你的說話。」

楊炎笑道:「你對同門的手段可是毒辣得很,卻怎的希望別人對你大發慈悲?再說我也不敢期望你從此就會改過自新,我為什麼要輕易饒你?」

楊大姑道:「他是在路上給他師父派來的人追上?」

但也正因為楊炎是她的親侄子,是楊家獨一無二的繼承香煙的人,她對楊炎雖然生氣,卻還是可以原諒他的。

齊世傑說道:「這個人大概是奉命監視你的,我已經點了他的穴道了。附近幾間房屋內睡著的人,我也點了他們的暈睡穴,讓他們睡得更甜,非到明天日上三竿,他們絕計不會醒來。不過說不定還有外來的高手,也會找到這裡,輪班守夜的人也不知什麼時候換班,所以咱們還是謹慎一點為妙!」

閔成龍怒道:「你以為我是假傳『聖旨』?」

她要把受到的侄兒的氣,發泄在這「小妖女」龍靈珠的身上。

閔成龍鬆了口氣,心想:「讓他們去自投羅網,那也無妨。」

「他早已離開震遠鏢局,怎的現在還不回來?」

楊大姑豈能讓他鎖著咽喉,霍的一個鳳點頭,騰出左手,揮袖拂去。

龍靈珠道:「我還沒有好好想過。不過,假如我想嫁給他的話,即使你要阻撓,炎哥也不會聽你的話的。」

正在她疑慮重重之際,忽聽得好似有風吹落葉的聲音。

殘星明滅,正是五更將盡的時候,曙光就快要在東邊出現了。

楊大姑道:「你聽我說,別人不知道我弟弟的地址,閔成龍父子是知道的。閔成龍給楊炎帶走了,他的兒子可還留在家中!」

「龍姑娘,你莫慌,我們雖然不是楊炎,卻是楊炎派來給你送信的!」

龍靈珠技高膽大,心想:「既使是假冒的我也不怕,好歹問個明白。」便即打開房門。

青衣漢子笑道:「小姑娘莫說大話,你就是要逃也逃不出我們的掌心了。不過我倒可以老實告訴你,我們的確是楊炎的朋友,絕不騙你。」

龍靈珠道:「你們說是楊炎托你們來的,有什麼憑據?」

龍靈珠定睛一瞧,原來正是她日間曾經見過的那個震遠鏢局的總鏢頭韓威武。

龍靈珠道:「什麼禮物?」

龍靈珠笑道:「老實告訴你,我也很討厭你!」

來人說得出這個秘密,龍靈珠不敢疑他說謊,問道:「他的信呢?」

已經四更了,他還是歡喜得睡不著。

「他怎麼說?」龍靈珠道。

只聽得「咔嚓」一聲,雙掌相交,那人的左臂登時脫臼,厲聲叫道:「你們還不快來,先斃這個……」

「我已經到過震遠鏢局見過宋鵬舉了。」齊世傑說道。

黃衣漢子覺得她問得有點奇怪,說道:「不錯,請姑娘立即動身吧。」

龍靈珠忽道:「你們一共來了幾個人?」

不僅僅是因為「小妖女」曾經冒犯過她,那次幾乎打了她的耳光。而是因為她認為楊炎之所以有如此乖謬的行為,都是因為誤交了這個「小妖女」之過。是「小妖女」使得她的侄兒變壞了的。

閔成龍道:「這個地方,怎會有外人進來,膽子放大些,莫疑神疑鬼。」

龍靈珠道:「真的嗎?」突然從窗口躍出。

孟元超從未給過他什麼「教訓」,但從那次「行刺」孟元超失敗的事情,他卻感受到了孟元超無言的鼓勵。他忽地起了一個奇怪的念頭:「可惜孟元超不是我的父親。」

這麼一來,他們冒充是楊炎使者的身分,當然也是立即就暴露了。

其實龍靈珠雖然起了一絲疑心,但還有七八分相信他們的。她也並不是想要逃走。

閔成龍大驚之下,失聲叫道:「師弟,你……」

初時她還不敢疑心在外面埋伏的這個人是這兩個人的同黨,待至見到他們的面色有異,方始起了疑心。

「炎哥叫人接我,何須要兩個一起來呢?假如路上有人和我為難,我打發不了的話,多一個也幫不了什麼大忙。但我的秘密卻是多一個人知道了。」

她對這兩個人起了疑心,於是也就不把業已察覺外面有埋伏的事告訴他們。心想管他是友是敵,躲在外面,鬼鬼祟祟就多半不是好東西,且把他揪進來再說。

閔成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那有這樣便宜的事情,他渾身直打哆嗦,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向後退,只怕楊炎突然發難,要像貓捉老鼠一樣把自己折磨。

青衣漢子飛出一蓬梅花針,黃衣漢子揮出軟鞭卷她雙足。

楊炎心想:「好在有閔成龍開路,否則我們只懂得進來的辦法,不懂得出去的辦法,那可要被困在地道之中了。」

龍靈珠反手一揮,兩條軟鞭纏個正著。

龍靈珠道:「剛剛相反,他這次來,是要勸他的父親不再充當清廷鷹爪的。」

本來她的功力是要比那黃衣漢子勝過一籌的,但因一心二用,卻給他拉了回來。

龍靈珠喝道:「好呀,你這兩個姦細敢來騙我,快說,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否則可休怪我手下無情!」

楊炎正自莫名其妙,他到底是在說什麼?心念未已,只見齊世傑把石柱上左面那隻鐵環拉丁三下,右面那隻鐵環拉了四下。石桌連著桌子下面的那塊大青石突然移開,出現一個洞口。

龍靈珠笑道:「我不是替她去,是我本來就要自己去的,不過要是由我來求你韓總鏢頭說出楊牧的地址,你恐怕不會相信我。」

他緊緊握著齊世傑的手,他感覺得到齊世傑的眼光充滿鼓勵。不知怎的,他忽地想起了孟元超。

閔成龍情知不妙,惡念陡生。

氣力不繼那還罷了,被透骨釘打中那條手臂也麻木不靈了,這麻木之感,片刻之間,蔓延了半個身子。

忽聽得「叮」的一聲,埋伏在外面的那第三個人,雖然沒有進來幫手,卻把一枚透骨釘從窗外打進來了。

兩人小心翼翼的在黑暗中摸索前進,走過一條長長的甬道,幸喜沒有碰上機關。

龍靈珠以一敵二,堪堪可以打成平手,被那第三個人用的暗器和她搗亂,可就有點應付不下了。那人的暗器功夫也不是很高,不過準頭卻是十足。龍靈珠一揮衣袖,就可以把他的透骨釘打落,但總是被分了心神。

齊世傑說道:「不錯,從這裡開始,咱們一步步探尋秘密。」

龍成珠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忽地身形好像水蛇遊走,覷個正著,呼的一鞭,把房間里唯一的那盞油燈打滅。那兩個漢子情知單打獨鬥,他們是絕對打不過這「小妖女」的,燈火突然熄滅,伸手不見五指,他們嚇得不敢動了。

龍靈珠伏在角落裡也是屏息呼吸,等待可以突然出手襲擊對方的機會。

外面那個漢子在這樣的情形下亦是不敢進入屋內。要知他一進來,那就是他在明處,敵在暗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是必須避忌的,縱然三人聯手,穩操勝算,他也不願意自己首先吃這個虧。

楊炎說道:「你不必多說。你們師徒會商於密室,所說的話,我都已聽見了。」

胡聯奎顫聲說道:「弟子不敢。」

韓威武道:「他已經知道了,他正是從他的師父家中回來的。」

她雙掌一招「推窗望月」,掃蕩青衣漢子射來的一叢梅花針,就在此時忽覺背後微風颯然,知有暗器打來,躲避不及,中了一枚透骨釘。

楊大姑大怒喝道:「好呀,你這小賊敢暗算我!」反身飛撲,外面的那個人給她的掌力震得從屋檐上跌了下來。

這人也好生了得,一個鯉魚打挺跳起,立即又飛出了三枚透骨釘。

這一次楊大姑當然不會讓他打著,雙掌齊飛,掌力盡發,透骨釘倒飛回去。

走沒多遠,楊炎在月色朦朧之下,發現花樹叢中躲著一個人,好像石像一般,獃獃的站著,動也不動。

楊大姑冷笑道:「你已聽出是我,為何還要再發三枚?你是什麼人?」

那人本來想說是「自己人」的,但驀地想起,如今連楊牧和他的姊姊也不能算是「自己人」了,他如何還敢吐露自己的身分。他在發出那三枚透骨釘之時,其實亦已早就知道是楊大姑,但心裡卻壓根兒沒有把楊大姑當作自己人的。

其實下面倘若真的還有機關的話,他們怎樣小心提防,也是提防不來的。

那兩個人也是作了死裡逃生的打算的。一見這個情形,喜出望外,立即出手。

豈知楊大姑竟然不理會他的威脅,他話聲未了,楊大姑已是飛身掠過假山,攔住他的去路。

「就算我中了毒,也能斃你!」楊大姑喝道。大喝聲中,儼如飢鷹撲兔,從假山上飛撲下來。

用這種上乘內功說話,本來是甚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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