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火行萬年

火小邪手捧兩顆火家寶珠,眼見著嚴烈死在自己面前,雖然難過的無以言壯,卻再也哭不出來。回想自己與嚴烈的往事,原來嚴烈才是最被誤解,承受了最多委屈的人,與嚴烈相比,自己的所謂不公平簡直不足一提。嚴烈雖死,痛哭流涕面對他,定是嚴烈最為不齒的。

火小邪忍住眼淚,緊咬牙關,手捧寶珠,向著嚴烈深深一鞠!

就在此時,火小邪卻覺得餘光一閃,一道利刀向著自己手腕切來,其速之快,簡直避無可避。火小邪心頭一驚,連忙沉腕,並要將兩顆寶珠牢牢捏入手中。

可是還是遲了,一柄鐵扇猛擊火小邪手肘,震的火小邪一酸,手中的一顆珠子竟被震出手心。利刀、鐵扇齊收,那顆脫出手掌的珠子被鐵扇一划,彈開一邊,頃刻被人收去!

火小邪本有機會避開這一招,誰曾想有人在嚴烈剛死的時候發難,而且算的精妙,切人手腕是假,目標寶珠是真。

火小邪捏住剩下的一顆寶珠,急速翻滾後撤。

這邊嚴景天狂吼道:「嚴道,你幹什麼!」

向火小邪發難之人,正是鄭則道!

鄭則道此番出擊,雖未把兩顆寶珠全部拿到,但至少拿到了一顆,仍算的上成功。

鄭則道將一顆寶珠收入,已經面色慘白,嚴景天剛剛罵完,就見鄭則道手腕一抬,一道白光從鄭則道袖內射出,直襲嚴景天咽喉。

嚴景天怎料到鄭則道會痛下殺手,他受傷頗重,根本沒有躲閃之力,頓時被暗器刺了個正著。一管血肉被頃刻挖出,咽喉被抓穿,已經說不出話。

嚴景天喉頭一響,怒眼圓睜,伸出手指著鄭則道,滿嘴鮮血狂噴,就此身亡。

鄭則道嘿嘿冷笑兩聲,連往後退。

火小邪見此巨變,哎呀一聲大叫,揉身而起,一把抓起嚴烈屍身旁的獵炎刀,向鄭則道狂攻而去。

鄭則道並不迎擊,只是躲避,不住的嘿嘿冷笑。

火小邪心知如果自己急火攻心,很容易落入鄭則道的圈套,步子略一放慢,厲聲道:「鄭則道,你以為你能活著出去嗎!」

鄭則道冷冰冰的邊逃邊恥笑道:「火小邪,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嚴烈這個蠢材竟把火家信物傳給你,大錯特錯,死不足惜!火小邪,我當不成火王,你也別想當上火王!呵呵,呵呵呵!」

火小邪沉聲厲罵道:「火王屍骨未寒,你就做出這種事情,你簡直不要臉到了極點!」

鄭則道尖聲道:「我不要臉,你以為你就要臉嗎?若不是你,火王的位置就是我的,是你夥同伊潤廣義來攻打火家,又一路追殺火王,一直追到此處。若不是你,嚴烈本能活命,卻被你生生逼死!天下不要臉的人,火小邪你才是第一!」

火小邪心中一絞,這個該死的鄭則道,言辭犀利,自己歷來就不是他的對手,況且鄭則道所說,還正中了火小邪心中最不堪的一處。

火小邪壓了壓情緒,冷哼道:「殺人償命!死債死償!你逃不掉!」

鄭則道尖聲大笑:「你以為我逃不掉?你覺得我象嚴烈那樣蠢嗎?」

鄭則道話音剛落,就聽一聲巨響,那扇巨大的石門轟然而倒,激起灰塵滾滾,沖的人睜不開眼睛。一眾忍者閃電而入,剎那間就擺好了陣勢。

鄭則道尖聲高笑:「火小邪,好威風啊,日本忍軍!」

火小邪再不言語,舉刀便上。

鄭則道跳開幾步,突然高叫道:「後會有期!」說著竟噗通一下跳入毒水中,沒了蹤影。

鄭則道跳入毒水逃走,又出乎了火小邪的意料。

火小邪只是一愣,管不了那麼多,也跟著跳入毒水裡。

毒水裡伸手不見五指,水面下空間龐大,哪裡還有鄭則道的影蹤。

毒水很快浸透火小邪的防水忍裝,刺的全身劇痛,眼睛更是辣的象要著火。火小邪知道這樣下去,自己是必死無疑,可眼睜睜的看著鄭則道逃離,情何以堪!火小邪在毒水中哇的一聲慘叫,只好躍出水面!

一眾忍軍見火小邪從毒水中跳出,趕忙有人畢恭畢敬的上前,拿出藥水要給火小邪擦拭。

火小邪見到這些忍者就怒火萬丈,一把奪過藥水,反手一刀,其力極重,竟咔的一下把上前的那位忍者手掌切掉。而這個忍者竟不喊叫,只是雙手一抱,竟跪在火小邪面前,重重的點頭,勢在求死。

火小邪真想一刀上前殺了此人,可全身的劇痛卻讓他清醒,嚴烈死前和他說過的話一一浮現,嚴烈能忍辱負重三十年,自己就忍不住這一時而徒增殺虐嗎?眼前,伊潤廣義率領忍軍,自己能不能勝過伊潤廣義實難預料,倘若貿然行事,和伊潤廣義翻臉,只怕根本離不開這間密室。

火小邪收了獵炎刀,轉身就走,其他忍者繼續跟上,要為火小邪塗抹藥水。

火小邪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端坐在石凳上,脫下衣裳,眼睛一閉,任由忍者給自己塗抹藥水療傷。

只聽到伊潤廣義的聲音陰沉沉的傳來:「火邪,拿到火王信物了?」

火小邪甚至不動怒氣,平靜的說道:「信物有兩件,我只拿到一件,另一件讓鄭則道拿走,潛水逃了。」

伊潤廣義呵呵一笑:「嚴烈……可是你所殺?」

火小邪點頭道:「是!不過我勝之不武,嚴烈身上中毒,只與我對了三招,便自絕而亡。」

伊潤廣義慢慢踱步上前,也不接近火小邪,悠悠的問道:「嚴烈身旁這人呢?」

火小邪答道:「鄭則道與我爭奪火王信物,誤殺了此人。」

伊潤廣義嗯嗯兩聲,走開幾步,看著火王嚴烈的屍身,說道:「嚴烈彪悍一生,落得這種下場,實屬他咎由自取。」伊潤廣義轉頭向火小邪看來,卻見火小邪還是閉著眼睛,說道,「火邪,火家信物給我看一看。」

火小邪將手伸出,手掌一張,那枚鑲嵌著寶珠的戒指赫然在手。

火小邪僅僅展示了一下,便立即合攏捏緊,說道:「讓鄭則道拿走了一枚,很不痛快!請讓我繼續追擊鄭則道,以解心頭之恨!此物我暫時保留!」

伊潤廣義笑道:「你留著吧,不用給我。火家經過我們這次圍剿,元氣大傷,已經不成氣候。只要你把這件留住,便沒有新的火王。火邪,你做的很好,我們此戰大勝!哈哈!」伊潤廣義揮了揮手,對忍者吩咐道:「把嚴烈屍體運走,帶回奉天展示!剩下那人,剁成肉醬,棄於荒野!」伊潤廣義邊說,邊斜眼打量著火小邪的表情。

火小邪至始至終沒有睜眼,也沒有任何錶情,只是聽到這裡,卻突然眉頭一皺!

伊潤廣義微微一笑,看著火小邪並不問話。

火小邪說道:「請大人開恩,另一個死者是我的熟人,火家嚴火堂堂主嚴景天,幼年時曾救過我一命,請大人將他厚葬了吧。」

伊潤廣義聽罷,方才哈哈一笑,說道:「好!便聽你的。」

伊潤廣義吩咐一番,數名忍者上前,用黑色絹紗將嚴烈、嚴景天的屍體裹住,移往室外。

火小邪聽到嚴烈、嚴景天屍體被移走,心中雖酸楚難當,但臉上毫無表情,只是說道:「大人,我要留在此處尋找鄭則道!死要見人,活要見屍!」

伊潤廣義哈哈笑道:「火邪我兒,辛苦你了!為父先行一步,你好好保重,我在山莊內靜候你凱旋歸來。」說罷轉身便走。

火小邪站起身來,向著伊潤廣義微微一鞠躬,禮當送行。

伊潤廣義上到地面,漫山煙霧早已散盡,地上殘值斷臂,血流成河,迷漫著一股子血腥氣味。大批忍者正在收拾殘局,搬運屍體,雖然此地如同地獄,卻只聽到忍者的腳步聲和屍體摩擦地面的身體,這份無端的安靜,更顯恐怕。

伊潤廣義遙望天邊,東邊一輪紅日已經露出一角,天色即將大亮。

伊潤廣義面色嚴肅,向著東邊深深一鞠躬,虔誠的念道:「天皇萬歲!」半晌之後,才站起身來,竟雙目含淚,分外的激動。

日光照耀,伊潤廣義的影子不正常的扭曲起來,有極低極細小的人聲從伊潤廣義腳底傳出。

「伊潤大人,你就不多問問火邪?咯咯咯咯,他的話我有些信不過啊。」

伊潤廣義並不回答,只是默默的向下方走去。

「伊潤大人,如果嚴烈交代過火邪什麼呢?你不擔心?還要留他一個人在這裡?小心放虎歸山了!咯咯咯咯。」

伊潤廣義身子不動,卻見腰間一道烏光冒出,噌的一聲,烏豪刀直插入自己的影子里。

伊潤廣義低聲喝道:「影丸,你若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手腳全數斬斷!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是……伊潤大人。」

伊潤廣義腳下的影子閃了閃,恢複了正常摸樣。

伊潤廣義收了烏豪,默默地走去,很快便沒入山頭的亂石中,消失無蹤。

火小邪抹好了藥水,換上忍者拿來的新衣服,長身而起,注視著密室中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