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語重心長

作為海沽站原軍情組長,鄭問友對海沽的情況還是很熟悉的。

他與曾紫蓮交流了一些最新的化裝技巧後,更換了新的證件,對外出的安全,有了極強的信心。

鄭問友決定,先從英租界開始。

他去七路軍之前,野崎還沒什麼來英租界。

而現在日本特務機關堂而皇之的進入了英租界,並且大肆捕殺抗日人士。

鄭問友覺得,如果自己想要干出成績,並且是讓總部認可的成績,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對野崎動手。

之前游擊隊幹掉了酒井,引發了整個海沽日偽的恐慌。

如果自己能幹掉野崎,是不是可以引發整個華北的恐慌,繼而引起總部的高度重視呢?

鄭問友希望能幹一件大事,讓總部覺得,他比火柴要厲害得多。

在鄭問友看來,火柴這個所謂的代理站長,根本就不稱職。

整天看不到人影不說,還特別的神秘。

大家都是特工,有必要這樣嗎?

論資格,他比火柴應該老得多。

可是,總部就是搞不明白,還讓自己給他當下屬。

將目標定為野崎後,鄭問友開始監視野崎。

他發現,野崎除了去憲兵隊和警務處外,基本上不外出。

就算是晚上,野崎也住在憲兵分隊。

因此,想要除掉野崎,困難比較大。

但是,困難越大,才越能顯示自己的成績。

鄭問友很想直接向總部彙報,然而,他在擔任海沽站副站長後,已經沒什麼權力,私自向總部彙報了。

如果他以海沽站的名義,勢必要向火柴彙報。

否則的話,海沽站不會以他的名義,向總部發報。

回到海沽站後,鄭問友的電台就已經交了上去,之前七路軍的密碼已經作廢,就算他想發報,也沒有電台和密碼。

「鄭副站長,此事必須向站長彙報。」安孟博拿到鄭問友的電報後,為難地說。

「那就彙報吧。」鄭問友不以為意地說。

安孟博之前就是海沽站的內交通,兩人算是老相識。

然而,鄭問友再次回到海沽站後,安孟博只是將他當成新的副站長。

安孟博是海沽站的內交通,又不是鄭問友的內交通,誰當站長,他就是誰的人。

這一點,安孟博做得很好。

鄭問友的電報,沒什麼火柴的同意,他是不能交給電台的。

路承周隔了一天,才收這個消息。

得知鄭問友想幹掉野崎,路承周覺得,有必要與他見一面。

「鄭副站長,目前來說,還不適宜除掉野崎。」路承周緩緩地說。

先不說除掉野崎,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就算除掉了野崎,對海沽站又有什麼好處?

這就像做生意,如果成本大到在虧損,那生意就沒辦法做了。

「野崎是英租界的日本特務頭子,什麼時候都可以除掉他。」鄭問友堅定地說。

除掉野崎,對他來說非常重要,如果除掉了野崎,他將得到總部的賞識。

對鄭問友來說,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

「我聽說,溫佩石之前一直住在英租界?」鄭問友突然問。

「是的。」路承周一愣,點了點頭。

「不知火代站長,為何不趁機除掉溫佩石呢?他現在可是海沽的代市長。」鄭問友冷冷地說。

「我做什麼事,需要向你彙報?」路承周面一板,淡淡地說。

「不敢。」鄭問友一聽,臉上有些掛不住。

原本他只想諷刺一下火柴,代站長不想幹掉代市長,是不是惺惺相惜。

可是火柴的一句話,讓他沒辦法反駁。

不管如何,他都是火柴的下屬。

「溫佩石的事情,我向總部彙報過的。之前游擊隊想過暗殺野崎,但並沒什麼成功。難道說,我們要幫助中共不成?」路承周冷笑著說。

「我們可以藉助中共的名義嘛,不管成不成功,都讓中共來背鍋。」鄭問友笑了笑。

官大一級壓死人,他這個副站長,在代站長面前,確實沒什麼任何優勢。

就算火柴神神秘秘的,就算他完全掌控著海沽站,自己也很難反抗。

「公然破壞國共合作,如果被中共抓到把柄,你去擺平?」路承周冷笑著說。

「既然火代站長這麼說了,暫且饒野崎一命便是。」鄭問友無奈地說。

「你現在是副站長,不再是軍情組長了,做事情要從大局著想。除掉野崎,對我們得大於失。」路承周語重心長地說。

他的裝扮,看上去五十來歲,在鄭問友面前說這樣的話,還是沒什麼關係的。

如果讓鄭問友知道,他才二十齣頭,卻用這樣的語氣對他說話,恐怕會鬱悶死。

「是。」鄭問友被說得無話可說。

如果他再一意孤行,反而顯得自己不懂事。

軍統對中共確實很防範,甚至暗中將中共列為最大的對手。

然而,表面上還是國共合作,如果被中共知道,軍統利用中共,轉移日本特務機關的矛盾,又會將軍統推到風口浪尖。

鄭問友知道,自己這個副站長,想要真正做點事,還是很難的。

除非上面有任務,或者火柴選定了目標,否則他想「出頭」,沒那麼容易。

如果自己是代站長,也會跟火柴一樣,寧願不干事,也不想讓手下冒出來。

但是,日本一條抵達海沽大沽口的運兵船,給了鄭問友機會。

日軍從華東、華南等地,集合了3000多名日軍士兵,讓他們回國休整。

然而,船到大沽碼頭時,日本大本營臨時改變計畫,決定讓他們在大沽口下船,改乘火車,開赴山西前線,進攻八路軍。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這種對上級命令的執行度,在日軍中也執行得很好。

然而,此次日本大本營錯誤的估計了這些3000多日軍士兵,迫切回到日思夜想的家鄉的心情。

這3000多日軍士兵,拒絕執行任務,他們感覺受到了欺騙和愚弄,馬上就可以回國與親人團聚了,怎麼還能跟中國軍隊作戰呢。

對他們來說,與中國軍隊作戰,意味著死亡和受傷,甚至,他們再也不可能回國了。

與中國軍隊交戰一年多,日軍再也沒什麼剛開始的狂妄,他們知道,三個月不可能滅亡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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