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遲歸

鄒靜的感覺並沒有錯,曾紫蓮確實與總部有單獨聯繫。

林帆這次來海沽,不但給路承周帶來了密碼本,也給她帶來了密碼本。

曾紫蓮的任務,除了從自己的角度,向總部彙報海沽站的情況外,她還有一個秘密任務:監視路承周,及時掌握他的行為和思想。

當初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曾紫蓮感覺很為難。

但是,她住到二十四號路15號後,這個任務就輕鬆了。

路承周絕對是一名優秀的卧底,他成熟穩定,心細如髮,行事滴水不漏,凡事總留後手。

自從路承周擔任路承周代理站長後,海沽站可以說迅速發展。

不但辦了訓練班,還把劉井華和胡然蔚重新拉了回來。

在除掉潘玉林、高橋豐一、楊玉珊後,今天又除掉了金東珍。

當然,總部對路承周的能力也很認可,畢竟每次行動之後,路承周都會及時報告。

根據軍統的規定,每次行動之前要報備,行動之後要報告留檔。

除非特殊情況,否則都要報告。

否則,一旦行動失利,後果非常嚴重。

總部要求曾紫蓮,主要是注意路承周的思想動態,比如說,他對日本人的態度?比如說,他對中共是什麼態度?

特別是後者,總部多次強調,要特別注意。

共產黨無孔不入,而且也在海沽抗戰,現在又是國共合作,路承周對中共的態度非常重要。

總部特別提到,如果路承周對中共有同情傾向,必須馬上報告。

曾紫蓮偶爾會在路承周面前,說到中共的抗戰,想試探路承周的想法。

從路承周的反應來看,路承周對中共沒有任何好感,這讓曾紫蓮也放心了。

畢竟,她就是一名堅定的反共者。

如果路承周與她的信念一樣,她相信,以後兩人可以合作得更好。

收到總部的回覆後,曾紫蓮又去了趟松壽里愛爾公寓,她沒有路承周的記憶力,必須通過密碼本,才能譯出電報。

曾紫蓮此次彙報了藥房之事,路承周想搞藥房,但兩千美元不是筆小數,以海沽站的資金,不足以拿下估衣街這個藥房。

因此,她特意向總部彙報了此事,想提前幫路承周吹吹風。

然而,總部對此並不支持,只回了四個字:自籌資金。

自從軍統總部搬到重慶後,經費是越來越緊張,畢竟,總部也需要建設。

看到總部的回覆,曾紫蓮暗暗嘆了口氣。

路承周想干點事,她都是支持的。

不要說路承周一心為抗戰,心裡只有軍統。

就算他是為了一己私利,曾紫蓮也會支持他。

當然,她並不知道路承周的真正身份,如果她知道路承周是地下黨,恐怕第一個殺他的,會是她。

傍晚的時候,曾紫蓮才去了趟法租界。

她沒在櫻花旅館與陳白鹿見面,而是把他約了出來,詳細問起暗殺金東珍的過程。

「火先生已經向上面報告了,你們幹得很好。」曾紫蓮微笑著說。

「殺敵鋤奸,本是我輩本分。」陳白鹿堅定地說,能幹掉金東珍,他也很自豪。

「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任務,火先生命令,近期對劉同宇下手。我們要讓人知道,暗殺名單不是兒戲。」曾紫蓮鄭重其事地說。

「只要火先生一聲令下,行動組堅決制裁劉同宇。」陳白鹿堅定地說。

他原來是海沽站的行動組成員,是裴福海的手下。

裴福海死後,火柴除掉潘玉林,替裴福海報仇後,他對火柴就充滿了敬意。

此次馬大夫醫院的行動,也是火柴安排的,陳白鹿有足夠的自主權。

當他得知,情報三室有了埋伏後,果斷執行備用計畫。

他覺得,只要按照火柴的計畫行事,再難的行動,也會變得輕鬆。

「明天回英租界後,再向火先生彙報吧,他應該有了新的計畫。」曾紫蓮點了點頭。

「憲兵分隊那邊,有什麼動靜么?」陳白鹿問。

「他們白天在英法租界邊境設了關卡,但現在已經撤了。」曾紫蓮微笑著說。

日特想當然的認為,槍手一定會朝英法租界撤離,沒想到陳白鹿和關明鵬,敢在日租界住下。

這個時候,住在日租界,確實比回去安全得多。

只要陳白鹿待在櫻花旅館,他們有合法的證件,就算日特來搜查,也不會為難。

畢竟,日本人開辦的旅館,日特也只是做下樣子。

陳白鹿回到櫻花旅館後,發現關明鵬不在房間。

當時他也沒在意,以為關明鵬只是去下面吃點東西。

然而,等了半個小時,關明鵬依然沒回來,他出去尋找。

可是,找遍了櫻花旅館,也沒有看到關明鵬。

陳白鹿很是惱火,自己再三叮囑,明天中午之前才能離開旅館,他怎麼就不聽呢。

陳白鹿很是焦急,可又一點辦法也沒有。

人海茫茫,他到哪裡去找人呢?最好的辦法,是在旅館等著。

陳白鹿心想,關明鵬回來後,一定要狠狠批評一頓。

關明鵬是他從樹德小學訓練班挑選出來的,當時關明鵬的成績很不錯,特別是射擊成績,是所有學員中最好的。

在樹德小學時,關明鵬也很遵守紀律。

唯一的缺點,喜歡與女學員接觸。

嚴格來說,這也算不上缺點,關明鵬只有這麼大,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

昨天下午,在舊市政府堆棧,關明鵬沉著冷靜,發揮出色,陳白鹿才最終選擇他參加馬大夫醫院的行動。

哪想到,關明鵬卻在關鍵時刻掉了鏈子。

直到晚上十點,關明鵬才回到房間。

「你還知道回來?」陳白鹿打開門,看到關明鵬後,冷冷地說。

「對不起。」關明鵬一臉慚愧地說。

「對不起就完了?你去幹什麼了?」陳白鹿冷著臉,好像掛著霜似的。

「陳先生,我遇見了一個熟人。」關明鵬遲疑了一下,說。

「熟人?」陳白鹿詫異地說,他對任何巧合都表示高度懷疑。

「她是我初中的同學,因為家裡太窮,只上了半年就沒失學了。」關明鵬說。

「這個同學是女的吧?」陳白鹿突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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