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拜訪

武士刀帶著一片寒光,朝著陶階飛去,他嚇得魂飛魄散,鬆開陳樹公的大腿,滾到了牆角。

「野崎先生,就算金東珍死了,也不用這麼激動吧?」陳樹公蹙起眉頭。

這段時間,他對陶階的印象雖然差了點,但陶階畢竟是他的手下。

「你知道金東珍是什麼人么?」野崎氣道。

雖然他不在乎金東珍的生死,但金東珍死在軍統手裡,那就不行。

特別是,憲兵分隊已經提前獲得情報,軍統將在今天動手。

野崎生氣,還有一個原因,他無法向川崎弘交待。

憲兵分隊佔盡一切先機,卻被軍統算計,實在說不過去。

金東珍回到日租界松島街13號時,剛下車,正要走進東興樓時,從左右兩側,各走出一名男子,掏出快慢機,朝著金東珍就是幾槍。

這兩名男子,正是陳白鹿和關明鵬。

陳白鹿是行動教官,連開三槍,槍槍命中金東珍。

而關明鵬是第一次執行暗殺任務,有點慌張,只有一槍擊中了金東珍手臂。

兩人見金東珍倒下,馬上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此時汽車的司機完全嚇懵了,趴在座位上,頭也不敢抬。

兩人點頭示意,各自又掉頭離開。

沒過多久,兩人都出現在須磨街的櫻花旅館。

這是昨天就開好的房間,一共開了兩天。

「從現在開始,到明天中午為止,不能離開旅館一步。」陳白鹿走到窗口,將窗帘拉上了,拉開一個角,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嚴格按照計畫行事,才能最大限度的減少損失。

「請組座放心。」關明鵬鄭重其事說。

他個頭中等,身材偏瘦,相貌普通,唯一的特徵,是耳朵比一般人大一點,還豎了起來,像對招風耳。

「在外面,喊我白哥就可以。」陳白鹿提醒著說。

「是,白哥。」關明鵬忙不迭地說。

「休息一會吧,昨天晚上都沒怎麼睡覺。」陳白鹿說。

昨天下午,在舊市政府執行任務後,他們到了法租界,住進了醫院。

昨天是關明鵬第一次正式執行任務,任務完成非常興奮。

住進馬大夫醫院後,為了熟悉地形,將醫院四周都走了一遍。

原本是今天上午在醫院動手的,這是關明鵬第一次殺人,用的又是駁殼槍,興奮得一晚沒睡。

「其實我是睡了的。」關明鵬說,但他還是躺在床上,剛才槍殺金東珍,雖然有幾槍打偏了,但他們的子彈都是淬了毒的。

不要說金東珍身中四槍,哪怕她只是擦破點破,也必死無疑。

野崎、陳樹公、陶階和胡然蔚,很快趕到了東興樓。

此時,日租界的寺田清藏,正在現場勘察。

死者是金東珍,寺田清藏第一時間向憲兵隊作了彙報。

「寺田君,情況如此?」野崎問。

「身中要害,子彈淬了毒,你們看,血液的顏色都變了。」寺田清藏指著地上的血說。

「兇手呢?」野崎又問。

這句話他說出來的時候,他真的很尷尬,明明是自己手頭的案子,因為陶階辦砸了,被軍統找到機會。

「跑了,據說是兩名兇手,但沒人看清他們的相貌。」寺田清藏搖了搖頭。

路承周並沒有跟著來日租界,他去了趟河北六經路,在市公署附近一家茶樓,要了間雅座。

沒過多久,孫志書也到了雅座。

「牛紹善和劉同宇,讓你二選一,你願意幹掉誰?」路承周等孫志書坐下後,問。

「當然是牛紹善。」孫志書馬上說,當初牛紹善跟他爭秘書長,而且他也失敗了,這是孫志書引以為恥的事情,他能記一輩子。

「如果讓你約一人出來,你會約誰?」路承周又問。

「劉同宇。」孫志書想了想,說。

他與牛紹善的交際不多,況且他現在是秘書長,自然不想再理會牛紹善。

「那就劉同宇吧,明天晚上,能約他一起吃個飯么?」路承周突然說。

「這恐怕有點困難。」孫志書為難地說。

「你去拜訪一下他,總沒有問題吧?」路承周突然說。

「這沒有問題。」孫志書這個高興地說。

「另外,我想做點營生,你覺得什麼生意比較賺錢?」路承周問。

「這個你問我,也沒有辦法答覆。但是,目前米商和鹽商,是比較賺錢的。」孫志書緩緩地說。

不管是誰,總得吃飯,不管是誰,都要吃鹽。

「那就辦家米面庄。」路承周沉吟著說。

「能不能自己搞個貿易行?」路承周問。

「火先生如果缺錢,隨時吱一聲就是。」孫志書覺得,火柴是不是故意向自己哭窮。

「自己賺的錢,不用欠任何人人情。」路承周搖了搖頭,他還要給孫志書錢,怎麼能要孫志書的錢呢。

路承周不時向總部伸手,戴立已經明確提出,讓他想辦法自籌經費。

路承周不懂經商,否則他早就去做了。

但是,他可以讓別人幫他賺錢。

比如說南宮縣的傅祺,對自己非常摳,為了省錢,寧願住市區。

就算是接頭,也找個不要錢的寧園,而得知可以白吃,差點沒把肚皮撐破。

而傅祺為了完成任務,不惜冒險。

像這樣的人,路承周覺得可以一用。

快到中午時,路承周回到了松壽里5號。

「我就知道你快回來了。」曾紫蓮早就在此等候,路承周是化了裝出去的,肯定會回來卸妝。

「趕緊,得回去吃飯了。馬玉珍回去了沒有?」路承周問。

「回了,而且,今天你家似乎又來了客人。」曾紫蓮微笑著說。

「什麼客人?」路承周詫異地問。

「你未來的岳父。」曾紫蓮抿嘴一笑。

「馬厚谷?」路承周驚訝地說,他與馬玉珍是鄰居,但很少看到在藥房做事的馬厚谷。

馬嬸不是說,馬厚谷吃住都在藥房么?怎麼會有時間來英租界呢?

不管如何,回去之後就會知道了。

「對了,金東珍死了,我幫你擬了個電報,你覺得樣?」曾紫蓮遞給路承周張紙,問。

「死在東興樓門口?」路承周接過電報,臉上也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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