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失蹤

高橋豐一也是懂套路的人,拿出兩塊銀元,啪的拍在櫃檯上,向對方推了過去。

「205房退房時有幾個人?」高橋豐一將手收了回來,錢留在了對方面前。

「一個人。」服務員笑吟吟的將錢收了起來,迅速放進了口袋。

他們在這裡上班的薪水不高,顧客的小費,是收入的主要來源之一。

「走的時候,是坐人力車還是汽車?」高橋豐一又問。

「不知道,好像是從後門走的。」服務員指了指後面。

「後門?」高橋豐一詫異的說。

「是的,當時我還奇怪,前門都沒人,為什麼要走後門呢。」

高橋豐一順著服務員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後門。

後面是條小巷子,很幽靜,這個時候都沒幾個人。

想必,任維綱早上離開時,更是一個人也沒有。

高橋豐一要求去看一下205房間,看在兩塊銀元的份上,服務員答應了。

讓高橋豐一慶幸的是,房間還沒有打掃,因為打掃房間的人還沒來。

高橋豐一站在門口,仔細看著房間的一切。

任維綱的私人物品,全部收拾走了,沒有遺漏,顯然,走的時候很從容。

高橋豐一打開房間的燈,蹲在地上,仔細看著地上的痕迹。

這種房間,是洋石灰鋪的地,如果地面沒有一層灰的話,根本不可能留下足跡。

高橋豐一很迷茫,任維綱真是自己走的?

高橋豐一再次到後面的巷子,任維綱會去哪呢?

他猛然想到,任維綱會不會回康伯南道22號?

任維綱昨天逃回來,去辦點私事是正常的。

這個時候,差不多是吃早餐的時間,高橋豐一心想,等會任維綱就應該到康伯南道22號了。

這是最接近合理,也是對他最有利的結局了。

任維綱現在可不能出事,他還想成立一個華北青年抗日聯盟,要讓任維綱當秘書長呢。

「中山隊長,任維綱有沒有來?」高橋豐一回到康伯南道22號後,一臉期望的問。

「沒有,出什麼事了?」中山良一看到高橋豐一的神情,心裡一驚。

任維綱是高橋豐一聯繫的情報員,來問自己,肯定是出了事。

「任維綱不見了,早上擅自退了房。」高橋豐一沮喪的說。

「被人綁走的?」中山良一問。

中共的人,運作沒這麼快吧。

「他是自己退的房,一個人。」高橋豐一搖搖頭,既是回答中山良一,也像是安慰自己。

任維綱一個人退的房,說明他當時沒有受到脅迫。

可是,任維綱現在還沒出現,真的是去辦私事么?

高橋豐一心裡,已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期望這種預感不要實現。

「你們還有沒有備用聯絡點?」中山良一問。

「沒有了。」高橋豐一嘆了口氣,以他對任維綱的了解,不應該如此魯莽才是。

高橋豐一不斷安慰自己:或許,任維綱真的有什麼私事。

畢竟,任維綱在中共那邊待了這麼久,就算有事,也是能理解的。

「那就只能等了。」中山良一嘆了口氣,說。

總不能發尋人啟事吧?共產黨可能正在滿世界找他呢。

「如果任維綱失蹤,我們的計畫就要擱淺了。」高橋豐一很是苦惱,這可是一件很值得操作的事情。

任維綱認識中共很多高級幹部,他本想今天帶他出去轉一圈,在中共經常出沒的地方,伺機抓捕。

不管能不能抓到人,至少,那些地方,中共以後不能再使用了。

同時,任維綱對民先隊的組織機構非常熟悉,如果能自行搞一個抗日團體,肯定能吸引一批抗日分子。

甚至,能把中共,或軍統的人吸引出來。

一旦抗日團體有了影響,必然會進入軍統或中共的視線。

「任維綱未必就出事呢,但是,不管他有沒有事,我們都要正式掛牌了。」中山良一說。

其他憲兵分隊,都能掛憲兵隊的牌子,他們是秘密行事,門口不但不能有站崗人員,還不能掛憲兵隊的牌子。

康伯南道22號有三輛汽車,包括一輛卡車,如果是民宅,肯定會引起懷疑。

「我沒意見,什麼牌子都行。」高橋豐一說。

牌子只有用來掩護身份的,對高橋豐一來說,真的無所謂。

掛什麼招牌,憲兵分隊有三個選擇,日式的,中式的,或英式的。

最終,中山良一還是選擇中式。

現在掛一個日本企業的名字,很容易引人注目。

而掛英式的牌子,又得招幾個洋人來維持門面。

只有掛中式的,最容易麻痹人。

路承周上午去巡視時,終於看到了劉有軍給留下的情報。

劉有軍約他,下午在五十一號路26號見面。

「站長,是不是快把我給忘了?」路承周看到劉有軍後,不滿的說。

中共動作連連,軍統一直沒有消息,不知情的人,還以為軍統撤走了呢。

「這幾天確實在忙,我們準備成立一個抗團。」劉有軍介紹著說。

自從回到海沽後,他一天都沒有空閑過。

隨著日軍佔領海沽,出現了很多對日寇充滿了仇恨的熱血青年。

劉有軍發現之後,決定借這個機會,將這些人人組織起來。

他們先結拜,或者說義結金蘭,因為其中有女生。

其中陳樹公為大哥,劉有軍是二哥,裴福海為三哥。

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學生,而且還是以高中生為主。

「抗團?」路承周詫異的說。

劉有軍幾天沒見,竟然弄出了一個新組織。

「不錯,抗團的口號是:抗日殺奸,復仇雪恥。到時候,你要為抗團多提供情報。」劉有軍微笑著說。

抗團的人,對日寇充滿了仇恨,他們就像一堆乾柴,只需要一點火星,就能猛烈燃燒起來。

「沒問題啊,英租界憲兵分隊這麼多人,除了我之外,你們想幹掉誰,我都無條件支持。」路承周笑著說。

不管軍統成立什麼組織,只要他們是為抗日出力,自己都會支持。

「他們大多是學生,現在有的是滿腔熱血,但是,還要經受一定的訓練才行。目前的主要任務,是宣傳抗日。但是,海沽站行動組,可不是吃白飯的。」劉有軍說。

抗團大多是高中生,讓他們喊口號,肯定是震天響。

可是,要讓他們付諸行動,就未必了。

但是,這些人經過訓練後,一定會變成鐵血戰士。

行動組的人,都是受過訓練的。

目前海沽的抗日行動,還要靠軍統。

「我想,裴福海肯定躍躍欲試了吧?」路承周微笑著說。

「裴福海也被我拉進了抗團,負責一些培訓工作。要不然,他的行動組,早就要殺到市區了。」劉有軍說。

日軍佔領海沽後,裴福海覺得,他大顯身手的時候到了。

然而,日軍全面封鎖城區,嚴查過往行人,稍不滿意,被毒打一頓算輕。

已經有很多無辜百姓,被他們隨意擊斃在街頭。

「這是市區的特別通行證,有效期不知道多久,希望對他有用。」路承周拿出一張空白的特別通行證。

「你怎麼搞到的?」劉有軍看到上面印著的太陽旗,知道這種級別的特別通行證很好使。

「孫志書給我的。」路承周說。

他覺得,應該好好發展一下孫志書。

至少,要與之保持長期合作的關係。

「這可是個牆頭草。」劉有軍一臉鄙夷的說。

38師反擊日軍時,孫志書也在靜海縣,當時在會上,他可是「慷慨激昂」。

哪想到,幾天之後,就成為日軍的奴才。

「站長,能不能給我找點,讓孫志書害怕的東西。」路承周突然說。

「他進了維持會,說明日本人已經不再追究他的過去。」劉有軍搖了搖頭。

孫志書以前是市政府秘書長,當然做過一些抗日的事情。

然而,日本人還讓他進了維持會,說明對他已經既往不咎。

「維持會只是一個臨時機構,他們現在有用,日本人當然不會動他們。但是,有朝一日,要是沒用了呢?」路承周嘿嘿笑道。

「他被你盯上,算是倒大霉了。」劉有軍笑了笑。

這些東西,他想搞,還是很容易的。

從五十一號路26號離開後,路承周去了趟警務處,聽說了一個消息,海河發現一具無名屍體。

據說,是失足掉落水淹死的。

路承周沒有去關注,此時他還不知道任維綱「出事」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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